第3章 追趕與死亡

案發之後，公良雲到了玖局的檢驗科，戴上透明塑料手套，接過驗屍官的報告結果，皺著眉頭看了看文件夾裡面的內容，公良雲表情變得疑惑不解。

旁邊站著太叔孟不說話。

公良雲突然開口：「屍檢報告這樣寫著。沒有外傷，沒有內傷，也沒有中毒，但是瞳孔放大，並不死於心肌梗塞，小腦仍然在活動，看來是一種超自然死亡。」

驗屍官點點頭。

「心臟的情況怎麼樣？」

「左右心房完好無損。無論是哪個器官都沒有問題，也沒有血脈膨脹。為了能檢查出原因，只能將屍體開膛破肚。不過，腹部不存在能吃死人的食物。」

回到鳥巢，太叔孟和公良雲進入臨時徵用鳥巢的辦公室，作為調查案子的房間，還沒有坐下來，歐陽黻拿出一張結構圖，擺在桌面，太叔孟一邊看著，一邊把結構圖倒立起來，這才看見六號出入口。放平以後，拿起鋼筆的太叔孟，就把一號出入口和五號出入口圈住，雖然畫的很好看，但是心思不在這上面。

「小子，看出什麼沒有？」

「一號出入口和五號出入口將六號出入口夾在中間，也是最大的逃生通道之一。我先來一個假設，吳撣跑到六號出入口的時候被謀殺，那麼，兇手應該很了解鳥巢各個出入口。但是，在每個出入口都有警員站崗。如果不用一些手段，絕對沒有完成殺人計劃，更不能離開。」

「是買通嗎？」

太叔孟聽著公良雲的疑問，沉默了半天，然後說道：「不可能，每一個進入玖局的人，都要經過嚴峻的考驗。體能測試、心理測試、還有思想測試。」

「我只是猜測而已，根據最近幾個月的報道來說，玖局確實有很多新人進入。如果降低了招生質量，很可能出現腐敗的現象！」

太叔孟吐了一口氣，偷偷摸摸的拍著公良雲背部，意思是停止個人看法。

正在阻攔公良雲的時候，通過玻璃窗口，太叔孟看見一個男人。當猶豫要不要出去調查身份，這個時候，男人坐到觀眾席。

「真是會挑時間！馬上都要售票了，進來做什麼？」太叔孟急急忙忙的走出房間。

跑在一條寬敞的通道，大概兩分鐘以後，到了五號出入口，健步如飛的進入觀眾席站台。雖然太叔孟只有五年的偵探經驗，但是學得很快，從小就喜歡偵探小說，在爸爸和東署警局的警員們熏陶之下，十二歲的時候，成為享譽全世界的年輕偵探。

這個時候，站起來的聲音，傳進太叔孟的耳朵，向左看去，男人在席位前面一動不動。

太叔孟輕手輕腳的靠近，才清楚男人的穿著打扮，一套休閑裝，是非常潔白的顏色。打量到了這裡，太叔孟把右手提起，指著男人一喊，想讓男人不要逃跑。但是，男人並沒有回答，而是沖著太叔孟看過去。太叔孟也把左手提起，做了防禦姿勢，感覺自己要馬上被襲擊。不過，就在太叔孟猜測男人的想法，突然向後轉，跑在不寬不窄的觀眾席過道，太叔孟被驚到了，趕緊拼盡全力追過去。

「今天怎麼總是遇到奇奇怪怪的人？」隨著好奇的問題，太叔孟提起速度。

男人跑在席位中間，就像運動員一樣矯健。因為害怕撞到，所以太叔孟緊張起來，時時刻刻注視著席位的角尖。也許是太叔孟的身體素質，掌握了跑步的技巧，不停地調整呼吸，但是，太叔孟作為十七歲的男孩，當然有放棄的念頭。即使是速度贏了，可是害怕把自己傷著，變得猶豫不決起來。雖然心中產生很多想法，但是太叔孟從未停下腳步，甚至全神貫注的投入，眼看著男人跑在前面，不斷的加速，還跳到另一排的觀眾席過道，如同一隻燕子飛過去。要是這樣下去，太叔孟覺得沒有勝算，左手突然抓住席位，雙腳用力一蹬，身體像彈簧一樣跳起來，跨過下面的觀眾席位。

太叔孟試圖伸手，想要抓住男人，但是，男人也沒有放鬆警惕，速度加快了一倍，背影越來越遠。

「不好，讓他跑了我就白白浪費體力，一定要追上去！」太叔孟大聲說道。

正在太叔孟咬牙切齒的時候，一直在前面領跑的男人，就在翻過席位時，右腳突然踩空，整個人失去平衡。就那樣，男人向後倒去，頭部狠狠的撞在席位角尖。因為倒地了，所以男人消失在觀眾席過道。

太叔孟小心翼翼的靠近，再次提起雙手，做出防禦姿勢，心裡卻在心疼男人摔倒，而且沒有任何護具，席位跟地面一樣硬。角尖沾了一點鮮血，看見這場景之後，太叔孟趕緊探頭。就在這個時候，看見不寬不窄的過道，男人一動不動的躺著。

「喂！先生，您可以站起來嗎？」太叔孟問道。

響起洪亮的聲音，男人還是一動不動，這讓太叔孟害怕了，畢竟是自己追趕的。

「你幹嘛呢？」

「嚇死我了！」太叔孟向後一跳，正好坐在席位上面，「小雲，他死了嗎？」

公良雲趕緊跑到男人身邊，用食指靠近鼻子，過了一會兒說道：「死了，而且瞳孔放大。」

「啊？」

「怎麼了？」

「就在剛才，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我的眼中，想要檢查他的身份，來到觀眾席時，他突然向前跑去，而且在席位之間翻來翻去！萬萬沒有想到，他頭部撞到了角尖，怎麼可能死亡呢？」

公良雲猜測的說道：「有可能神經中樞壞了，叔孟，這又不是你的錯，看他嘛！已經四十多歲了，身體素質當然不好。」

「我可是親眼看見他跑步的樣子。」太叔孟站起來，「他就像運動員一樣，快要飛起來了。」

公良雲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然後蹲下來，把男人的褲角撩起來：「小腿沒有肌肉，你說他跑得比你還快，怎麼可能呢？」

太叔孟瞪大眼睛：「我沒有騙你。小雲，你愛信不信。」

「好吧，他為什麼逃跑？」

太叔孟搖搖頭，看了一眼躺在過道的男人：「我要是知道，就不會追他了。」

「哦，我看看他身上有沒有遺物？」

「要是沒有，我們就不好立案。對了，你先戴上手套！」

公良雲沒有回應，只是接住太叔孟遞過去的透明塑料手套，戴好之後，開始翻找男人衣服和褲子的口袋。

「我還是叫歐陽先生過來吧！」

公良雲不回答也不點頭，一直在尋找東西。看著公良雲認認真真的模樣，太叔孟不自覺的笑了。

太叔劂和歐陽黻一起走出臨時徵用的鳥巢辦公室，向著五號出入口去了。

寬敞的通道中響起皮鞋聲，歐陽黻說道：「我覺得是謀殺案！」

「我也一直在思考，但是，兇手怎麼殺死吳撣？」太叔劂滿臉疑問。

「無論是什麼原因，局長，我們應該怎麼辦？」

太叔劂沉默了，用手整理了一下帽子。

「要不要讓這位藝人取消演唱會？」

「可是……」太叔劂猶豫不決。

歐陽黻立馬說道：「剛才您也聽到了，在那小子追趕另一名可疑人物時，又死了。」

太叔劂看了一眼歐陽黻，臉上失去笑容：「你什麼意思？」

「突如其來的死亡事件，我們並不很難理解，就是沖著那小子來的。這個問題，您有沒有考慮到？」

「吳撣是一位小偷，已經多次進入北京警局，抓他的又不是我兒子，怎麼可能以死報復！」

「但是……」

「好了，我們先過去把屍體包起來，送到停屍房之後，返回鳥巢繼續保護觀眾和藝人的安全！」

演唱會慢慢的臨近，太叔劂站在一號出入口。雖然有自己坐鎮，但還是擔心命案再次發生。

「局長，您回去休息吧，有我在這裡就好了！」

聽到旁邊歐陽敞的聲音，太叔劂搖搖頭。

「就當我沒說過，對了，已經有一部分觀眾進來，您應該放鬆一下，幹嘛綳著臉？」

「我覺得還會死人。」太叔劂緩緩地抬頭，然後望著前方的觀眾席，「那位男藝人說對了，他真的來了。」

歐陽黻順著太叔劂看去的方向，從觀眾的縫隙中，見到太叔孟坐在席位上面：「那小子是來約會的，你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公良雲嗎？」

「我才不管他跟哪家姑娘在一起，明明知道已經死了兩人，還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歐陽黻笑了笑：「原來你是關心啊！演唱會開始之後，我會過去保護這兩個人，請您放心。」

「現在的形勢不是在那邊，而是陸續進來的九萬多觀眾，還有一件事情，兇手會不會用易燃易爆的東西威脅大家？」

歐陽黻不知道的搖搖頭。

「不多說了，等下你去檢查二到六號出入口，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物！」

「好。」歐陽黻彎了一下身子：「直接逮捕也可以嗎？」

「只要身上有危險物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拿下，能行嗎？」太叔劂說完，看了一眼歐陽黻。

「您應該了解我。」

太叔劂拍了拍歐陽黻的肩膀：「一定要小心，我覺得兇手會有防備。從兩名男人突發死亡來看，應該是用某種特殊手段，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被幹掉！」

「是什麼？」歐陽黻問道。

「不太清楚。」

歐陽黻兩手叉腰，然後說道：「等到演唱會結束，我們一定要徹查這兩件案子。」

話音未落，太叔劂推了一下歐陽黻：「你先去巡查吧！」

「好好好。」歐陽黻一臉無奈。

還沒等歐陽黻邁出腳步，太叔劂說道：「你通知死者家屬了嗎？」

「那個小偷父母雙亡，剛死的男人已經被認領。」

太叔劂問道：「叫什麼名字來著？」

歐陽黻側身一站，看著太叔劂回答：「您怎麼老是容易忘記！我都說了幾十遍，他叫韓國慶。」

「哦，有沒有跟那小子接觸？」

「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太叔劂吐了一口氣，「是什麼身份？」

「普通的上班族，已經結婚了十五年，有一男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