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滅（下）

「果然……」

雖然不知道動機，也不清楚為什麼老師為和她『本體』的態度不同，但是9527在發覺到自己猜測成立的一刻，也是稍微鬆了一口氣，因為老師既然這般說了，自然也是有應對這種位面破滅的預案。

可是9527還是有些不放心，因為不知道怎麼，他總覺得老師現在的狀態不太正常，那種看著他的眼光，總有一種想要把他放在試驗台上進行解刨的錯覺。

在強忍住這種奇怪的感覺之後，9527還是皺了皺眉頭，他很快就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那麼老師，或者說老師您的本體，為什麼要發動這麼一場破滅？或者說……所謂破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它的本質，究竟是什麼？」

所謂位面破滅的本質，9527從位面學方面了解到的理論來說，無非就是「文明之理的破滅」這種概念，可是這種破滅，無非就是位面病變，或者位面墜落到多元宇宙的底層，或者說是混亂、扭曲之地的現象，但是這種墜落現象，出現在一般的位面還好理解，可是對於這個位面而言，可就不同尋常，因為這個位面，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文明之理這個概念。

沒有文明之理，也就意味著這個位面的屏障，本身就是依託著這個位面的主宰自身的大威能、大權柄而存在，而對於主宰而言，這位面的存在意義，屬於可以互利互惠的存在，就好比教材提到的位面神明，他們莫不是寄託於位面之上，替天道行駛規則，執掌莫大權柄威能，若是位面存，則他們存，位面滅，則他們隕……

換而言之，如果出現位面破滅的情況，無一不都是這些主宰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或者直接隕落有關係。

但是，就表現來說，老師的本體很明顯沒有因為重傷達到這種程度——她甚至有精力分離出自己的一部分力量，還能主動發動破滅，這可就非常的神奇了，畢竟有誰會傻兮兮的自虐呢？所以必然有著一些特殊的原因才對。

「原因嗎？」

這個少女眨了眨眼睛，隨後繼續用著淡淡的語氣，稍微歪了一下脖子，然後點點頭說道：「……因為那個他的記憶，已經開始逐漸的提升了你的思考能力嗎？你沒有使用模擬功能，這很好，因為你的靈肉結合程度上還有著一些缺陷，如果一直開啟四階，非但不會讓你的生命本質升華，還可能造成一些不可逆損傷，誠如位面學確實提到，所謂破滅，確實是指的位面崩潰的現象，不過……」

「……如果這個位面，從一開始，就是崩潰的狀態，你認為會如何呢？」

「一開始就是崩潰的狀態，你是說，

這個位面一開始就是多元宇宙的底層嗎？這……真的可能嗎？？」

在自己老師說完這段話以後，9527也是再一次的皺起了眉頭，他一時間也是有些懵。

假定自己老師是大能，而且是可以跨越位面的大能，從她的話語來判斷，這個位面一開始就屬於無藥可救的糟糕世界的話，她為什麼要選擇來到這裡？

人都是有利己天性的，他不信老師會這麼偉大，看到一個即將崩潰的位面就會大發善意的去拯救，而且多元宇宙有那麼多的世界，偏偏就會跑過來拯救這麼一個位面？這實在是不符合邏輯，也正因此，自己老師的行為，就必然存在著某些自己不理解的目的了，而這目的，很可能會涉及到很多他所不理解的幕後事項才對。

「嗯……從某種意義來說，我的本體所做的事情，確實是為了拯救多元宇宙……不過這裡暫且不提那麼後續的備用計劃，但是這件事的推行，確實是有關於一些重要的事項，這是想的名字就是告訴你也無妨，那便是『聖級生靈捕捉計劃』。」

說完，少女的頭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轉向了另一邊，看向了那顆青色的星辰。

9527聽后一愣，差點沒嗆住，他還是沒弄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機制，但是他卻也是模糊的知道，所謂聖級，究竟是個什麼概念。

自身即是多元規則、壽命和能量無窮無盡、本質寄託高維虛空、能夠自由的支配能量、空間、時間、物質，達到了多元宇宙生命體的極致，方可稱之為『聖』，這就是他從資料中所了解到的『聖』的概念，雖然他不知道那個被自己老師否定了『前世』的『鄭吒』究竟有多強大，但是他絕然也是沒有『聖』這個層面的特性的。

9527這個時候是真的有些暈了，他趕緊開口，試圖確認一下自己老師是不是真的昏了頭：「等，等一下，老師，你真的確認說的是『聖』，而不是說的『名字是聖』的其他位面的稱呼等級嗎？」

「凡人的智慧……若不是聖層次的生命，對我的計劃又有何意義？之所以選擇這個位面的緣由你無需知曉，但是你只需要知道，若要將聖級的生命體引來，就非得撤了這位面的保護，將其處於生與滅的混沌狀態之間，只有這樣，其內里的光輝，才能吸引到聖級生命體的靠近，只是這樣做的連鎖反應，便是這無窮無盡的幻想生物與那個超級生命體的子嗣入侵了，也正因如此，這個計劃還需要藉助於你的力量。」

9527一聽也是傻眼，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事情還能牽扯到他的力量上來，雖然不知道老師在發什麼瘋，但是就從她的說法來看她自己都未必對付的了聖，那麼自己又怎麼可能對付的了……

想了好半天，他還是想不出個什麼幫忙法，所以他無奈的停止了這種思考，繼續問道：「我的力量？老師你的實力比我強大這麼多尚且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又怎麼可能解決的了這種問題？事先說明，老師我雖然很尊重你，但是你一定要我送死的話，我覺得我還是死在這裡比較方便，我可不想和那種超出了概念的怪物戰鬥，不，那不是戰鬥，是毫無意義的自殺，說實話，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取得勝利……」

「這就是關鍵了！」

少女立刻說道：「你不知道如何取勝，這是自然，但是擊敗聖的方法，無非幾種，第一種，那便是以聖道權柄層次的力量和怪物中和，將其擊敗、隕滅，這種方法，或是使用聖器，或是使用先天靈寶、後天靈寶，自是可以……」

「……第二種，則是以非聖之身行聖級之力，這是退而求其次的手段，只要當你的實力足夠強大，即便不是聖級，也能夠擊敗『聖級』，縱然擊殺不得，那也足夠達成目標，所以……」

說到這裡，少女也是停頓了一下，她歪了歪頭，看向了自己的徒弟，隨後把臉側了過去。

「……所以呢？」

9527也是真的有些無語，老師的智力確實超強，這一通彎彎繞繞，他也不清楚老師想要說明什麼，但是總的來說，就是聖級可以被擊敗，可以被擊殺的意思，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打斷了。

「……你就是異常，可以幫助『我們』擁有非聖之力擊敗聖級力量的異常！」

（你才是異常，你全家都是異常……就算我的記憶多了一點，也怎麼都沒有老師你異常才對……）

在老師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9527即便很尊重老師，也有一種忍不住想和她玩『肌肉』的衝動。

當然，如果真的要玩『肌肉』的話，9527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撐不過一秒就得被她吊起來打，就更不要說她背後的那個本體了。

不過再怎麼說，這都不像是求人幫忙的態度，所以少女也是糾結了一下，隨後看向了自己的學生，似乎在斟酌著自己的語言，最後，她也是嘆了一口氣，輕聲開口，繼續說道。

「……不錯，你所想的沒有問題，即便是我本體獨自一人，也可以對付那聖級生命，只是那樣付出的代價恐怕難以想象，而那個星辰自然卻無需付出這般代價……你放心，9527，我的本體所想如何，我並不知曉，我也和祂不盡相同，但是你放心，我卻是不會害了你，你所想要突破的四階中境界的手段，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