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武漢
文/木魚書緗
「還有音樂會,去不去聽?」我悠哉悠哉的整理行李的時候,收到褚晶的信息。
「不要去了,我要準備去武漢出差。」我回復,我愣神的看著手機,我本想再說一句的,問問她和周濤的事情,可是我愣神了。
「武漢,好地方!」褚晶回復了一句,不再說下去。
我翻弄著自己的東西,盤算著日期,盤算著帶哪些物品,「咣當」一聲,一個被壓在柜子底部的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我嚇了一跳,伸手去拿相框。
在那個破碎的玻璃的後面,那是我和小卡拉坐在一處喝湯,被褚晶拍下的照片。我那時候和曲秋澤在一起,笑的很真,小卡拉和褚晶出雙入對,開心溢於言表。
我都曾那麼開心過。可是現在,用物是人非來形容,都覺得不夠。我們都失去了我們認為曾經那麼好的歲月。
我嘴角露出苦笑,一片一片撿起碎玻璃,把相片拿出來,夾到書里。
可能羅猜猜的火爆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為了保險起見,黎黎突然跟我說,現在公司人手不太足,派我一個人去,怕是不夠羅猜猜的排場,所以,於亮被臨時拎出來。
於亮被安排去外采,這是大家了解他之後鮮有的工作安排。
拎著行李在機場候機,看到於亮一臉輕鬆,而形象又有些邋遢的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心裡確實就不那麼樂觀了。
憑藉他這樣的邋遢模樣,那個羅猜猜的團隊,甚至羅猜猜會不會把我們隨便打發打發算了。
「夏心,你來的這麼早!」於亮大大咧咧的走向我。
「哦……我習慣早一點,我要是晚一分鐘,出了什麼狀況,自己先慌亂著急了。」我碰著熱咖啡,有些尷尬。
我心裡知道,我之所以這麼早,是怕跟於亮趕在一起,怕飛機上也跟坐在一起。
「黎黎跟我說了,這次出來是給你撞場面,具體全聽你安排。怎麼配合你,你直接說。」於亮說,他似乎不太懂得距離感這個詞。
我聽他一本正經這麼說,我忍不住扭頭打量他。洗的發白的牛仔褲,有些發黃的襯衫外頭,是一件軍綠色的老款羽絨服。
「於亮,明天……」我欲言又止。
「怎麼安排你說,具體時間和那個你弄的採訪預案,黎黎都給我看了。」於亮說,他表現的還算積極。
「嗯,我……我就是想說,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我說。
「沒什麼好補充的。」於亮的回答,並不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懷疑,他有沒有看過我的採訪稿。
我正想著怎麼讓這些尷尬時間過去,登機的時間到了。我和於亮站起身,一同走向登機口。
我低頭,一眼看到於亮的皮鞋。
或許,這個男人是我見過最邋遢的人。他的皮鞋落滿了灰,以至於我要仔細分辨才可以看出這是一雙深棕色的皮鞋。
「於亮…」我沒忍住,說到:「明天見羅猜猜的時候,希望你換身衣服,包括鞋。」
於亮愣在那裡,我沒有等他回答,徑自迅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不曉得黎黎是什麼樣的計劃,竟然把於亮塞過來。
第二天採訪之前,比起面對羅猜猜,我更擔心於亮會給我們的採訪帶來不便。現代的人實在,心裡崇拜有錢人,行動上必然也是那樣做。於亮那身行頭如果不改變,我不敢打包票人家助理會安心讓羅猜猜給我們採訪。
早上在餐廳里沒有見到於亮,我在大堂一邊等他,心裡一邊忐忑。隨著出行時間越近,我心裡越是緊迫。
「夏心!」
於亮的聲音終於響起來。我迫不及待的看向他。
第一眼,他皮鞋鋥亮,第二眼,他襯衫是新的。
「你看這樣行嗎?」似乎不習慣自己這樣潔凈,他有些窘迫的看著我。
「挺好的。」我趕緊說。
「……那……走吧…」於亮跟在我身後,我能看出他的小心翼翼。
「於亮,我其實……」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我的要求突然給他了壓力。
「走吧,羅猜猜這麼不好約,趕緊走吧!」於亮超過我,走向門外攔計程車。
那天,對於羅猜猜的採訪,很順利。羅猜猜雖然有些許傲慢,可是,於亮很神奇,他有他的智慧,他總能用一句話撬動羅猜猜的唇舌。而那一天的我,卻彷彿失去了往日的邏輯,不停的被羅猜猜懟回來。
我在那一天突然覺得,於亮那麼重要。我甚至想,這一次採訪稿件出來,應該屬上於亮的名字。而我也想要跟黎黎說,於亮在能力上,是一個值得續簽合同的人。
「今天多虧了你。」走出來,我絲毫沒有掩飾對於亮工作的肯定。
於亮只是笑笑,看了看我。
我心裡清楚,對於他來講,或許我們每個人都不那麼重要,我們每個人的評論也沒有那麼重要。
「預計晚上六點半,要去參加一下他的粉絲見面會,時間還早……」我看著他。
「哦,正好,我去看個朋友。」於亮平靜的打斷了我的話。
「哦…」我有些蒙圈的看著這個人,在北京,真的沒注意過他跟誰交際。
「到時候,我們機場見吧。」於亮說著,跟我揮揮手,不問我的去處,徑自走了。
我自己苦笑了一下,於亮終究是於亮。
我怕自己在整理稿件的時候會忘記時間,便上好鬧鐘,找了一家星巴克,點了一杯牛奶,開始工作。
張銘遠和曲秋澤走進星巴克的時候,我完全沒有察覺。
張銘遠端著咖啡找位子的時候,一眼看見角落裡的我。
「真是……」張銘遠說著,自己也覺得神奇。
曲秋澤跟在張銘遠身後,看到他放下咖啡落座,也愣住了。
「夏心。」張銘遠先開口,「你怎麼在武漢?」
我突然抬起頭,看見面前的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嘲笑這世界的小。
「來出差採訪一個網紅。」我回答。
張銘遠沒有問我有沒有同行人,只是自顧自的坐在我旁邊。而曲秋澤,坐在了張銘遠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