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事終焉

崔麗塔沉默了，他害怕再問一個人還是得到類似的答案。

「我想我該走了，吉塔。」

在與吉塔短暫的相處后，崔麗塔回到了帝都。不久之後，公主便召見了他，並對他說了這樣的話。

「崔麗塔，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你覺得像你父親那樣的人為什麼會平白被冤死？」

「因為他是庶民，庶民的生命都是廉價的。」

面對公主的提問，崔麗塔是這樣回答的。讓崔麗塔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回答卻引來了公主的怒火。

「不，崔麗塔。這和庶民沒有關係，生命是無價的，無論是皇室、貴族還是庶民，在生命女神面前他們都是平等的。」

「是帝國的錯，是這個時代的錯。崔麗塔，暮光這個古老的帝國早已腐朽，這個帝國的存在對人類的進化沒有一點幫助。」

崔麗塔第一次聽到公主說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本該出自那些隱秘在帝都陰暗角落的叛國者之口。

而非一位受萬人敬仰的公主。

「公主說得對。」

因為是公主，因為是她說的話，在崔麗塔眼中，這就是真理。

公主將雙手放在崔麗塔的肩膀上，眼神滿是星光點點。

「崔麗塔，你是暮光帝國最傑出的卡牌大師，是被人們尊稱為卡牌之神的男人。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突破重重險境殺了坐在王位之上的那位帝君。」

「只要皇權倒下來，真理和自由的旗幟便會插在每個人心中的信仰山頭。」

「這世界該變得更美好，崔麗塔。」

公主的話像一道道閃電劈在崔麗塔的心頭，他活了四十餘年，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好像可以有所不同。

對，公主說得對，如果這世上沒有皇室與貴族，人人都是庶民，也許真的可以變得更美好。

崔麗塔開始期待那樣的未來，可當時的他卻猶豫了。

「公主，睿克國王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這樣的言語，再一次受到公主聲嘶力竭的怒吼。

「所以呢？因為他是暮光帝國的國王，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崔麗塔，你的父親是怎麼死的，你忘記了嗎？他只是和平常一樣從鐵匠鋪回家，就被帝國軍當作暴民打死。」

「如果他不死，會有千千萬萬人的父親會死。你的父親不是第一個無辜受害者，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無辜受害者。」

「但是，如果是你，崔麗塔。暮光帝國的卡牌之神，一定可以終止這種暴行。這個世界需要光與希望，而你可以是追光者，也可以是別人眼中的光。」

光！

從那天之後，崔麗塔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想成為光，他花了五年的時間，讓自己成為暮光帝國最傑出的刺客。

只為了在睿克國王生辰那日將他殺死。

他成功了，可同時也被人抓住了。

背叛崔麗塔的人竟是他一直視之為光的公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塞茜爾公主。」

在帝國監牢里，崔麗塔像瘋了似的質問公主，公主像變了個人一樣，眼神中滿是空洞與冷血。

「你在說什麼，崔麗塔。你這個低賤的庶民。」

「哦，該死的，崔麗塔，崔麗塔。你明明是個黃毛矮人，為什麼和我母親的名字一樣。」

「每次見到你，總是能讓我想起那個該死的女人。那個女人憑什麼做王妃，憑什麼做我的母親。」

「她總是要我善待庶民，善待周圍的所有人。她活著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要和我講她在巴薩雷曼領地的故事，還有那個姓劉的該死的管家。」

「真不懂，區區一個庶民有什麼值得她懷戀的。睿克那坨該死的肥肉早該死了。我塞茜爾要做像克林娜那樣的女帝，我要暮光帝國的榮光再綻放千年。」

「至於你，從一開始就是我的棋子。白痴，崔麗塔-馬」

塞茜爾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她的手指輕輕往下一按，無數的魔法箭射向了崔麗塔。

他被萬箭穿心，只留下一口氣。

「去死吧，崔麗塔-巴薩雷曼。」

塞茜爾高高抬起自己的頭顱，她眼中的崔麗塔漸漸變成一個女人，許多年前，塞茜爾還很親切的叫那個女人母后。

一把黑色長劍從天而降，瞬間爆炸將整個帝國監牢夷為平地。當塞茜爾從劍爆的餘威中醒來后，崔麗塔已經不見了。

是吉塔救了崔麗塔。她將崔麗塔帶回科爾丹，帶回她一手建造的大劇場里。

那裡依然一個觀眾都沒有。

吉塔望著空無一人的大劇場說：

「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讓這裡座無虛席。」

崔麗塔沒有回答她，他望著這座無人問津的劇場，眼中忽然出現了幻覺。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末日，無數強大的異端生物攻佔了科爾丹。

這座大劇院成了科爾丹人最後的根據地，吉塔站在舞台上，唱著她的歌曲，台下的觀眾絕望著，吶喊著，又充滿希望著。

「當然！我們會做到的。」

當吉塔回頭時，發覺崔麗塔已經死了。

崔麗塔的故事到此為止，白色幕布最後的畫面定格成酒館牆上的那副壁畫。

而這副壁畫的正中心，依然有一段豎寫的話。

「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讓這裡座無虛席。」

坐在觀眾席上的姜振宇有些迷失了，他好像明白崔麗塔是怎樣的人，又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他。

「真是個可憐的人。」

良久，他才發出這樣的感慨，與此同時，幕布上發生了一些變化。那副酒館壁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印有黑夜契紋的黑色巨蛋。

姜振宇的雙手又開始浮現魔法紋印，那魔法紋印的感覺與之前截然不同，平靜且冰冷。

《亡者契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姜振宇面前。它無人自翻，移至姜振宇手中，打開的那頁紙的最上端有一段文字。

「契約英靈數量....1位。」

「英靈簡介.....崔麗塔-馬，六階十一星非凡者，職業...卡牌大師、暗夜幽靈。」

「英靈狀態.....復活中(剩餘時間：3天)。」

這一瞬間，姜振宇懂了許多事情。原來一切真如那位克林娜女帝所言，他成了英雄異鄉的主人，成了這本《亡者契約》的主人。

隱約間，姜振宇聽見有人在呼喊他，那聲音好像是林藝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