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恐懼，絕望！

大概是因為有韓小飛在的緣故，蘇冬破很勇猛，竟主動衝上去攻擊那些魔怪。

「驚風！」

一道藍色的靈力掌影呼嘯而去，擊中一隻魔怪，卻也只是將其擊退幾步而已，沒有造成絲毫傷害。

畢竟蘇冬破還只是個煉體初期的靈者。

韓小飛雖然還沒學習靈術，但他卻有一身與生俱來的蠻力，比起剛剛蘇冬破施展的那叫「驚風」的靈術倒是要實用的多。

只見韓小飛抱起剛剛那根斷柱，上去就是一頓亂掃亂砸，將那幾隻體型笨大的魔怪全部掃翻在地。

「二貨，準備溜人！」韓小飛丟掉比他腰肢還粗的斷柱，上去拉著蘇冬破的手腕。

蘇冬破卻猛地掙脫韓小飛的手，聲如洪鐘：「不！爺要把它們全部給打死！」

他看著韓小飛的眼睛，「強者，絕不退縮！」

「我特么還想在殺戮中綻放呢！」韓小飛快哭了。

怎麼就會遇到這麼一頭倔牛？

雖然剛剛憑著蠻力很輕鬆的將這些魔怪給弄倒，但事實上這些魔怪並沒有受到傷害。

不僅沒讓這些魔怪受到傷害，這反而還是在增加它們的怒氣值。

韓小飛估計，至少要來一個煉體後期的靈者才能將這些魔怪給弄死，而且還要是那種掌握具有強大殺傷力靈術的靈者。

忽然，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從遠處吹來。

無數的黑色怪鳥從那片建築廢墟中飛出，叫聲嘈雜刺耳，像是受到驚嚇。

與此同時，幾隻將韓小飛和蘇冬破二人包圍的魔怪也都老實下來，顫抖著退開，似乎是感到害怕。

韓小飛的脖子有些僵硬，緩緩扭頭朝那邊看去。

一看之下，目光不由震動。

一隻體型跟正常人類差不多、外貌也很接近人類、甚至還穿著皮大衣的魔怪正不疾不徐的朝這邊走來。

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條血淋淋的胳膊，不時啃上一口。

竟是有那麼些瀟洒不羈的味道。

「年輕的人類靈者，真是好久沒有吃過。」那沙啞的不似人類的聲音，像是喉嚨被生鏽的刀片割過，直聽得人汗毛倒豎。

韓小飛沒有任何猶豫，拉著蘇冬破的手就跑。

而蘇冬破估計也是被嚇到，沒有跟剛剛那樣反抗。

「老大，這傢伙好像很強的樣子，你能不能幹得過他？」蘇冬破邊跑邊問。

「我只能說，他要干我們倆就跟干小學生似的。」

「這樣啊，那我們還是跑吧。」

韓小飛說道：「通過我的觀察，之前那幾隻體型龐大的魔怪似乎都沒有什麼智商，蠢笨蠢笨的，還不會說人話，而現在出現的這隻，我估計已經有跟我們人類一樣的智商，必然是它們的boss。」

正交談間，前方陡然傳來轟的一聲。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盪起大片沙塵，擋住韓小飛和蘇冬破的去路。

「你們人類有句名言，好像是叫既來之則安之。」那道韓小飛實在不想聽到的沙啞聲音在前方傳來。

攔路的，正是剛剛那位boss。

韓小飛現在已認清現實，憑自己的速度，還帶著蘇冬破一個傷員，根本就逃不了。

想了想，韓小飛滿臉堆笑的湊上前去。

「呵呵……這位爺，我們就只是路過貴寶地，純屬打醬油，絕無惡意，剛剛跟您那些兄弟也是純屬誤會。那啥，爺您抽……抽根煙？」

韓小飛很努力的擠出笑容，顫抖的從兜里摸出一包煙。

面對眼前這隻魔怪，韓小飛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內心慌的一批。

而且他可以肯定，如果選擇戰鬥，那自己只會死的更快。

他可不想做電視劇里那些勇敢無畏的英雄大俠。

就自己這身蠻力，在普通人面前還可以裝裝逼，在剛剛那些低級魔怪面前也有一戰之力，但在眼前這位爺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但他也不想坐以待斃。

他想活下去。

「不，我只抽華子。」魔怪搖搖頭，說道：「我去過你們人類世界，並且我也在那裡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

韓小飛險些噴他一臉，心頭瘋狂罵娘，卻仍是滿臉堆笑，「那爺您有微信嗎？我給您轉賬，您去買華子，今天您就饒了我們。要是以後您去我那邊玩，我做東，帶你去洗腳城，給您點最好的技師。」

魔怪想了想，突然從皮大衣的兜里掏出一部手機。

他去過人類世界那邊，所以知道錢是很重要的東西。

韓小飛卻是兩眼瞪得溜圓，瞬間懵逼了。

特么這貨竟還真有手機！

可小爺的手機沒法用微信啊！

「那個……爺，能刷卡嗎？我的手機好像沒微信。」

「那就趕緊下載一個啊，難道你不知道怎麼下載？告訴你，在應用商店。你起碼得轉我六十，不然買不了一包華子。」

「我……」韓小飛欲哭無淚。

「老大，我來替你解圍！」卻在這時，蘇冬破怒喝一聲，上去就是一掌將魔怪擊飛。

隨後拍拍手，沖韓小飛露出個笑容，「真不愧是老大，簡直聰明絕頂啊，這才是一個強者該有的頭腦！如果剛剛不是老大吸引這怪物的注意力，我也沒機會用我苦修多年的『驚風』將其偷襲成功。」

說完還從地上撿起一堆碎磚朝那邊丟去。

韓小飛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一時間很想找個地方撞死自個兒。

「尼瑪，這坑爹玩意兒……是不是老天爺派下來害我的啊？」

好不容易跟這位魔怪爺把關係搞好，還讓這位魔怪爺的殺意值降到零，卻就因為某個坑爹玩意兒，一切泡湯。

那魔怪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塵土，滿臉怒色，吼道：「你們這些人類，果真是卑鄙無恥，看我撕碎你們！」

身形閃爍間，魔怪已至韓小飛眼前。

韓小飛尚未有所反應，左肩便傳來一陣劇痛。

那不知何時出現在魔怪手中的大刀，已砍進他的肩膀。

「竟敢砍我老大，我跟你拼了！」蘇冬破憤怒的咆哮著，猛地撲向魔怪，卻被魔怪很輕易的掐住脖子提起。

韓小飛瑟瑟發抖，捂著肩上那道恐怖的傷口，怎麼也止不住的鮮血從他指縫飈射而出。

他坐在地上慢慢地向後退去，只想離得越遠越好。

這魔怪發起怒來，散發的殺氣實在是太可怕。

這一刻，韓小飛只剩恐懼和絕望。

如果是要打架的話，他覺得自己有勇氣上去打，但是當刀刃砍進自己的身體里，鮮血湧出的那一刻，感受到敵人殺意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渺小懦弱。

什麼尊嚴、精神、道德、信仰……這些東西在這一刻都已蕩然無存，只剩恐懼。

此時那魔怪正哈哈的大笑著，面龐猙獰可怖，已將蘇冬破的一條手臂給撕扯下來。

韓小飛只是眼睜睜的看著，瞳孔顫抖，已經聽不到蘇冬破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腦子裡嗡嗡作響，只想逃得遠遠的，就當從沒來過這裡。

就在他以為蘇冬破會被魔怪殺死，接著自己也會被殺死的時候，一道妙曼倩影從廢墟中飛掠而來，一招將那魔怪擊飛，順便救下蘇冬破。

那魔怪似乎很害怕，立刻逃之夭夭。

……

「韓小飛，韓小飛！」

「還愣著幹什麼，快起來！」

「……」

韓小飛一個激靈，嗡嗡作響的大腦漸漸恢復平靜，看著面前的蘇小梨，想要說點什麼，卻沙啞的說不出話。

無力的坐在地上，渾身虛脫。

剛剛，她一定是看到自己那慫包的樣子了吧？

蘇小梨橫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蘇冬破，語氣微沉：「不是叫你照顧好他，為什麼要讓他來這裡？」

「我……」

「膽小鬼！」蘇小梨轉身離去。

韓小飛嘆息一聲，艱難的站起身，保持著距離跟在蘇小梨身後。

果然，她現在對自己很失望。

想起剛剛那窩囊相，韓小飛自己都對自己很失望。

平常生活在和平社會，搞得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特別是在網路上和遊戲里，天王老子似的，誰都敢去噴，可當真正面對生死時，卻什麼也不是。

這條靈者之路，並不好走。

韓小飛忽然發現蘇小梨身上有很多血，衣裙已被染紅大片，顯然是受了傷，說道：「我來背他吧。」

「你別碰他。」

韓小飛一愣，無力的放下手。

「……」

……

天陽市。

一個隱秘的地方。

一位滿臉胡茬、看上去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搭在膝蓋上，還夾著一根只點著半邊的煙。

在中年男人前方的虛空中，有一片全息光幕。

光幕被一條線從中間分開，一邊顯示的是韓小飛和蘇小梨在廢墟中的畫面，另一邊顯示的是伍玄道的身影。

「老爺子，新來的那小子會不會太廢了？」

「廢？」伍玄道輕輕一笑，「何以見得？他有被嚇尿褲子？」

「額……」中年男人笑容漸漸尷尬，不由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

伍玄道藹然道：「這二十年，那小子生活在和平世界，連架都沒有打過幾次，而現在成為靈者也才一個月，突然間就讓他面對這種生與死的殘酷……他能有今天這種表現，已經算不錯。比起那時候被嚇尿褲子的你，還是要強很多。」

「哎我說老爺子，這事兒咱能不能別再提？」中年男人很鬱悶。

伍玄道哈哈一笑，又道：「總之，人都是會成長的，現在我們也不必對這些嫩葉有太高的要求。強者，都是由弱者慢慢成長起來的；參天大樹，最開始也只是棵嬌嫩小苗。」

中年男人輕輕點頭，「說的也是。」

伍玄道問：「你現在怎麼樣？」

中年男人：「估計在短時間內，地球這邊不會再出現魔靈。不過我馬上得去下一片廢土繼續監視淵的動向。這次回來，主要也是想看看我的接班人。」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