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片霧再度來臨
有些凌亂的房間中。
蘇冬破伸手指著韓小飛，聲音洪亮：「現在，請你自我介紹！」
韓小飛無精打采，淡淡的看了蘇冬破一眼，「韓小飛。」
「不錯，我就喜歡你這種藐視我的態度，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強者該有的眼神！從今以後，我要跟你一起在變強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韓小飛：「……」
強個毛線啊你強，估計是我跟你在變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變成兩隻二哈！
此際韓小飛已經鑒定完畢，眼前這貨不僅是個蛇精病，還是個中二患者。
不過也真是令人意外，沒想到這二貨竟是蘇小梨的弟弟。
沒想到蘇小梨還有個弟弟。
還好剛剛有控制好力量，沒有下狠手，不然一來就把「小舅子」給打進醫院，這貌似有些說不過去。
韓小飛問道：「你姐呢？」
蘇冬破抱拳道：「蘇小梨尚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自前來伺候老大，還望老大海涵！改日小弟必定領她來向老大賠罪！」
韓小飛揉揉額頭，長長嘆息，「朋友，你真的夠了……這大晚上的，你饒了我行不行？說話也能不能別這麼大聲？還有，我不是你老大。」
蘇冬破神情認真，「今日你我相逢，英雄惺惺相惜，既然你不做我老大，不如咱們結拜，從此以兄弟相稱。」
韓小飛額頭上青筋爆起，捏緊拳頭。
這特么到底什麼人啊？
我快炸了！
韓小飛一個深呼吸，心平氣和的微笑說道：「蘇兄，時候不早，我該休息了。」
蘇冬破揮揮手，瀟洒離去，「也對，夜已深，兩男共處一室，多有不便。小弟我一路奔波，舟車勞頓，也該早些歇息，就先告辭！」
待蘇冬破離去后，韓小飛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直挺挺的向身後的大床倒去。
「這傢伙是不是古裝劇看多了？」
……
一晚上很快就過去。
翌日。
陽光明媚。
尚在睡夢中的韓小飛被樓下院子里「嘿嘿啊啊」的聲音給吵醒，下床走到窗邊一瞧，原來是蘇冬破那傢伙在草坪里修鍊。
一會兒耍幾套拳腳招式，一會又拍出幾掌，打出道道靈力掌影，真是像極了電影特效。
看得出，蘇冬破很刻苦，大概是因為他渴望變強。
這時韓小飛不由想起伍老爺子說過的話——靈者的修鍊分為兩種，一種是打坐冥想，吸納靈力，領悟靈術，另一種是鍛煉身體，增強體質。
此兩者，缺一不可。
前者是修，後者是煉。
靈者的主要攻擊手段就是靈術，以自身的靈力為催動基礎，但體術同樣至關重要。兩個實力相差不多的靈者，在拼完靈術、靈力耗盡時，最後能決定勝敗生死的，就是自身紮實的體術。
所謂體術，就是以身體為基礎，不需要釋放靈力而使出的肢體動作。
韓小飛在秘境修道的那一個月里也有被伍老爺子教過一些最基本的體術，有時還被腹黑的老爺子強行拉筋，增加肢體的柔韌度，疼得死去活來。
至於靈術，韓小飛並沒有學，因為伍老爺子沒教。
「等這次回去之後，得讓老爺子教我幾招靈術才行。這小子剛剛打出的那些掌影，估計就是某種靈術，確實挺炫。」
而後韓小飛快速洗臉刷牙，換上一套並不貴、但很帥、以前從並夕夕買來的休閑裝。
老爺子給的手機又不能點外賣，這別墅里也是很久沒有人住，廚房裡啥吃的也沒有，所以得自己去外面吃。
然而剛下樓，韓小飛便聞到陣陣香味兒。
循著香味來到廚房，看著那道正在忙碌的倩影，韓小飛不禁愣住。
那是一位穿著白色漢服的小姐姐，長發及腰，兩條銀色的髮帶混在發間，輕輕飄搖。
光是看背影，就給人一種仙氣飄飄的感覺，似乎不應該存在於現世，而是從小說里走出來的人物。
可她認真煎雞蛋的樣子，又給人一種很接地氣的溫馨感。
這可能是一個會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正在韓小飛發愣間，前方傳來一道甜美溫柔的聲音：「你醒了。」
「額……嗯，剛醒。」韓小飛撓撓頭，看著小姐姐的背影，覺得她的聲音好好聽，而且好溫柔，令人沉醉，「那個……你就是……蘇小梨？」
「昨晚我來的很晚，那時你已經睡著。」蘇小梨轉頭看了韓小飛一眼，禮貌的笑笑，然後又回過頭繼續煎蛋。
在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韓小飛才知道什麼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向來臉皮頗厚的他，竟感覺臉頰發燙。
這年頭美女有很多，走在街上隨便就能見到，但韓小飛可以肯定的是，他這小半輩子見過的所有美女，和眼前這位比起來……他覺得就只能用「庸脂俗粉」來形容。
當然，這也沒有貶低那些美女的意思，只是這真的沒法拿來比較，就好像根本就不屬於一個世界。
而這也跟五官容貌無關，主要是氣質。
「你已經跟小破見過面了？」
「嗯，見過。」韓小飛收斂思緒，認真回道。
蘇小梨安靜片刻，說道：「小破出生時受到一些傷害，所以他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樣，但他並不傻……只是心智比較年幼，希望你不要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你就把他當成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好了。」
韓小飛想起昨晚的事，心頭有些愧疚，「我會的。」
「你先去外面等著吧，馬上快做完了。」
「不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麻煩，我來就好。」
「……」
韓小飛坐在餐桌前，不時看看廚房那邊，一時感慨萬千。
在來這裡之前，他本以為蘇小梨會是個高貴驕傲的大小姐，嫌棄這又嫌棄那，要不就是個高冷的冰山美人，看不起自己這種叼絲，會很難跟她相處。
但事實卻截然相反。
他遇到一個很溫柔的仙女。
更貼切點來講，就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孩。
只是，韓小飛能感覺到，她那溫柔目光的背後，暗藏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像是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
那並不是不屑，也不是藐視，也不是高傲，而就只是一種很純粹的不會將任何人看在眼裡。
「她應該……有什麼故事吧？」
思緒間，蘇小梨端著她已做好的早餐走來。
韓小飛急忙上去迎接，「我來幫你。」
「不用，這很燙。」
將早餐放到桌上后，蘇小梨又對著門外輕輕喊道：「小破，早餐好啦，快來吃。」
「催什麼催，好了就給爺先放著，等爺練完這招就來用膳！」院子里傳來蘇冬破很洪亮的聲音。
蘇小梨無奈的搖搖頭，看向韓小飛，有些不好意思，「別管他，我們先吃。」
「好的。」韓小飛尷尬的笑笑，面向一邊，心想要是自己有這麼個臭弟弟，每天起碼得揍他十頓。
蘇小梨坐在韓小飛對面，微微俯身，一手拿著筷子，一手將一縷垂下的髮絲攏到耳後，這簡單平常的動作，卻是令韓小飛看得有些痴。
真的就是個仙女！
韓小飛也拿起筷子，去夾煎蛋，然而只是一口下去，他的臉色就變了。
我靠……這也太難吃了！
這特么黑暗料理嗎？
韓小飛差點噴出，但還是強忍著，不動聲色的看了對面的蘇小梨一眼，卻見蘇小梨面色平靜。
「難道她自己就沒有感覺？果然，就算是仙女，那也不是十分完美。」韓小飛心中暗想，但出於禮貌，還是忍著那很鹹的味道，強行下咽。
其實也不能說是難吃，就只是很咸而已。
他並不知道，蘇小梨沒有味覺，從出生時就沒有。
而不僅是味覺，蘇小梨的眼睛也……不是真的眼睛，雖能看見東西，但能看到的只是個模糊的輪廓。
她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模樣，不知道父親和弟弟是什麼模樣。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模樣。
……
「後天就是我們的訂婚宴，待會兒我帶你去做幾套衣服。」
韓小飛沒想到蘇小梨在說起這事時會是如此的平靜，就好像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嗯，好的。」
「你喜歡穿漢服嗎？」蘇小梨問道。
韓小飛看看蘇小梨身上的漢服，回道：「個人倒是不喜歡穿，不過我覺得漢服很美，很有仙氣。」
「這樣啊。」
「那個……蘇小姐，關於我們結婚的事……你有什麼看法？」
蘇小梨微笑說道：「這只是任務，不是嗎？」
「也對，反正也不是真的，只是演戲，強行組CP，沒必要搞得這麼嚴肅。」韓小飛撓撓頭。
「你就叫我小梨吧。」
「嗯，我叫小飛。」
韓小飛忽然覺得，這煎蛋不再那麼咸了，反而有些甜。
蘇小梨：「其實，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了。」
「額……這樣啊。」不知為何，韓小飛覺得有些失落。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應該啊。
這才第一次見面，話也沒說上幾句，都還不了解……
不知為何，這煎蛋又變得有些酸。
「他一定很優秀吧？不然怎麼配得上你這樣的小仙女。」韓小飛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一片安靜中，蘇小梨說道：「他已經死了。」
「這樣啊……對不起。」韓小飛低著頭吃東西，心裡更是失落。
蘇小梨都這樣說了，他豈會不明白蘇小梨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現在，就算真的對她有什麼跟愛情有關的想法，那也永遠無法戰勝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忽然之間，韓小飛覺得這煎蛋又變得有些苦。
這果然是黑暗料理啊。
蘇小梨微笑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額……」韓小飛看看蘇小梨，覺得在這樣的一位仙女面前，自己無法變得虛偽，笑著道：「也不怕你笑話，我以前做過很多工作，跑過外賣，也去廠里上過班，還被騙進過傳銷，後來又去工地搬過磚，現在嘛……我在修路。」
蘇小梨滿臉嚮往之色，「那一定很有趣吧？我真羨慕你，可以做這麼多事。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能不能帶我去體驗？」
韓小飛心想，那真沒什麼好體驗的，可能對於生活在天上的仙女而言，凡間的任何事情都有趣，因為仙女不用為最基本的生活發愁，不用考慮柴米油鹽。
韓小飛不知道自己是該羨慕蘇小梨，還是該覺得她可憐。
羨慕她什麼都有，可憐她一無所有。
做個強大的靈者，一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修鍊，所圖的，就只是為了能夠打贏別人。
其實這樣的人生，比起上班下班的人生還要枯燥無聊。
忽然間，天黑了。
院子里傳來蘇冬破的驚叫聲。
「姐姐！來了，它們又來了！」滿頭大汗的蘇冬破急匆匆的跑進來躲到蘇小梨身後。
蘇小梨放下筷子，揉揉蘇冬破的腦袋，「別怕，姐姐會保護你。」
此時韓小飛發現院子里已泛起濃郁的白霧。
這種詭異陰森的白霧，他似曾相識。
對了！
那條通往三界的道路附近就有這種霧。
只是為什麼那種霧會在這裡出現？
便在這時，他看到一群高大的身影在那片霧中浮現，像是一群人形怪物。
一種難言的恐怖氣息，令他頭皮發麻，手腳冰涼。
蘇小梨神色凝重，目光犀利，說道：「小飛，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小破。沒想到那片霧會突然在這裡出現，我得把它引到城外。」
韓小飛咽下一口口水，看著那片濃霧中的怪物身影，「這到底是些什麼玩意兒？生化殭屍嗎？」
此刻他真想來把加特林。
蘇小梨說道：「是來自於異空間的低級魔怪。」
韓小飛問道：「跟『淵』有關？」
蘇小梨搖搖頭，「還不清楚。但很顯然，它們是沖我來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