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願意選擇身邊的人嗎

深秋的天，風還有些涼，聞卉凝終於換下穿了幾年的囚服。

她穿著淡薄的衣服，昂起精巧的下巴看向昏暗的天空，眼中隱隱有晶瑩的液體劃過。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負責的兩個警察把她送到門口，還不忘囑咐：「出去好好做人。」

聞卉凝極淡的點了點頭，她站在路邊，很快，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就停在她的面前。

她抬眸看去，黑漆漆的窗戶，什麼都沒有。

這次來的人會是他嗎？

寂靜的心臟砰砰跳動，彷彿要蹦出來，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車門緩緩打開，車子裡面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精鍊女人，短髮，陌生無比。

她畢恭畢敬朝說道：「聞小姐，我是傅總的助理，安迪，傅總讓我來接您去舉行婚禮。」

「傅總太忙了，有時間肯定會來接您。」見狀，安迪嘆了一口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看著她，微笑解釋。

她沉默的頷首，任由安迪帶著來到婚禮的化妝間，裡面已經有造型師在等候。

她們技術嫻熟，不過短短半個小時就完成了妝容。

聞卉凝看著鏡子里精緻優雅的女人，半晌，覺得眼睛有些澀。

她踉蹌著找穿高跟鞋的感覺，不知何時，聞母已經走到她身後。

看見她的動作，聞母心痛的無以復加，很快又硬生生把淚意壓了下去，揚笑開口，「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媽？」熟悉的聲音讓身體逐漸平穩的聞卉凝驟然轉頭，她抿了抿唇，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

聞母溫柔的拍了拍的手，牽著她一步步往前走去，彷彿要將這兩年受過的委屈全都拋棄。

這兩年，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承諾，她壓根堅持不下來。

眼角微紅，聞卉凝唇卻彎出了好看的弧度，隨著視線的逐漸開闊，站在禮堂中央的男人格外顯眼。

他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似乎可以成為所有少女的夢中情人。

周身的氣勢，又給他增添了幾分清冷，他好像從來沒有變過一樣，一樣的英俊，菱角分明的臉頰，如同雕刻一般。

她恨不得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但，她忍住。

隨著距離的縮短，她離男人越來越近，但，聞卉凝感覺到了違和感。

他明明在笑，卻沒有絲毫溫，黝黑的眼底，醞釀著化不開的寒冰。

恍惚間，聞卉凝不經意撞入他的眼中，裡面冷讓身上極快的起了雞皮疙瘩。

聞卉凝深吸一口氣，心跳加速，不斷警告自己，是自己的錯覺。

她努力微笑走了過去，溫柔喚了一聲：「司煥，好久不見。」

「嗯。」傅司煥瞥了她一眼，言簡意賅，「婚禮開始了。」

「你難道不想我嗎？」聞卉凝心中發涼，面對他的冷淡，沒控制住，脫口而出。

「別耽誤。」她的話讓男人眉間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不耐，他不甚溫柔的挽過她的手腕。

裸露在外的肌膚碰上冰涼的外套，沒有一絲暖意。

聞卉凝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恢復正常。

她深吸了口氣，男人卻已然跨步，步伐又大又急，一時間，她顧不得其他，儘力跟上，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異樣。

兩人走上大殿，傅司煥停了下來，幽深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獨獨不看身側的聞卉凝一眼。

司儀開始宣讀：「新郎，新娘，今天你們既然選擇了身邊的這個人……你們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