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有人想要離開
兩人在偏房裡找書一人一邊往中間走,期間西島見到了霧這個字就把書籍拿給栗原司看,但大多都是作為背景詞存在。
「栗原桑,你看看這本呢!」西島找到一本書名上就帶有霧的書,十分激動地湊到栗原司身邊將書遞給他。
「《霧走術》。」栗原司念出書名,翻開第一頁,「陰陽相通,人鬼相結。」
讀出這第一句栗原司就知道找到正本了。旁邊的西島不懂靠過來湊個人數,等待栗原司的講解。
書是用漢語文言文寫的,按照栗原司的語文水平大部分能看懂,但因為不是專業人士在某些生僻辭彙上他也只能望洋興嘆。不過那些生僻詞也不至於影響理解,大部分讓栗原司翻譯出來。
書籍很薄,書上沒有任何關於神山的背景介紹直接開門見山寫到如何進來的方法。
進來很簡單,只需要在霧氣升騰的月圓之夜順著霧色透出來的路徑直往前走就行。而這樣的路只有有緣人才能看到,吉次郎算是其中之一。
往前走一路上需要心誠,必須相信有這個地方的存在,若不信那無論怎樣也不可能找到正確入口。
看來像是騙人的東西,畢竟心誠則靈這玩意常常被當成託詞。但按照結果論來看確實存在。
進來容易,但出去可就難上許多,一本薄書的三分之二都在講怎麼出去。
首先必須在來者進入的十二個時辰內離開,否則就會像吉次郎一樣被神山所同化。同化后很難活下來,吉次郎的武士身份以及他強烈的信念讓他挺過最難的一關。可惜吉次郎沒找到這本書離開。
其實回去的路跟來的時候一樣,霧氣中會自動顯現一條路。但跟來的時候不一樣的是這路可不康庄大道,路上會出現無數陷阱。
坑窪、野獸、懸崖、幻境,跋山涉水后發現自己可能還在原地踏步。現在可能還要加上被投放進來的怪談。
霧氣既是東風也是奪命繩,還有時間的限定,來時容易出去可就難上加難。這也告誡大家好奇心不要那麼重,其他地方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書的後半部寫了怎麼通過這些陷阱,寫了一些,算是聊勝於無吧。
比起其他栗原司最好奇的是這書是誰寫的。按照古時的情況,沒有搜索引擎只能靠親身經歷或者口口相傳。
「栗原桑,怎麼樣?」眼見栗原司將書翻到最後西島才總算是沉不住氣問。
栗原司將書整個合上,看向西島一言不發。
「怎、怎麼了?」
「回去的方法我找到了,但可能有點困難。」栗原司說。
「呼。」西島長舒一口氣,「能夠回去那真的是太好了。」
「這個方法對你們的要求很高。」
「有回去的方法已經是萬幸了。」西島非常務實地說。
她的樂觀也影響了栗原司。栗原司對自己倒不擔心,主要是西島、渡邊和佐藤。栗原司可以幫助他們避開道路上的陷阱,就像之前帶渡邊往前走一樣。
但他沒辦法防禦靈魂上的攻擊。
回去的路最後一關便是人的內心。愛恨痴嗔七宗罪,神山會找到你最薄弱的一點攻擊形成幻境。它不需要殺死來者,只需要拖住來者的步伐讓他沒辦法在十二個時辰內離開就行。前面的陷阱從本質上講都能咬牙堅持,但最後一關非常考驗人的根性。
栗原司不確定他們能否通過,但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栗原司拿著《霧走術》離開,離開前仔細看偏房一眼似乎是想將現在的畫面印刻在腦海里。
兩人剛走出房門就看到渡邊正帶著佐藤往本殿走,栗原司和西島上前跟他們會合。站定栗原司將《霧走術》上描寫的如何離開的方法講出。
旁邊的佐藤無論怎麼聽都覺得像是騙人,事實上他還沒搞清楚如今的情況。包括渡邊的警察身份以及如今這是另一個世界的設定。
他不過是睡了一覺,現在不會是在做夢吧?
佐藤偷偷摸摸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他即刻停手,立馬想起之前自己像只牲畜樣被甩在神棚前的畫面,臉色非常不好。
也就是說那個畫面也是真實的了,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離譜。
「太離譜了啊!」佐藤忍不住叫出聲,另外三人視線都落在他身上。神社外濃霧騰騰。
佐藤身體一僵,哂笑道:「抱歉,抱歉。」
「佐藤桑,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沒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想辦法解決。」難得的栗原司心情好安慰了兩句,「等出去,你認為現在是莊周夢蝶或者其他的什麼也沒問題。但現在我們必須同心協力想辦法離開。」
說完,旁邊的矮腳馬十分配合地哼哼兩聲彰顯自己的存在。
吉次郎的死去對矮腳馬沒有任何影響,它很快將栗原司當成自己的主人甚至更為親近,西島次之。
矮腳馬的存在讓佐藤滿臉不可思議。這怎麼還有馬啊。
「佐藤桑,等出去你就明白這一切了。」渡邊搭話讓話題結束,面對栗原司重新說,「栗原桑,我們現在開始嗎?不是說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嗎。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多半,儘快開始吧。」
渡邊的話讓西島和佐藤都緊張起來,時間緊迫讓每個人臉色變得沉重。
栗原司抬眼看神社外,在三人看不清楚的地方小村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之前栗原司看到的那樣小村從頂部開始坍塌,那些藏在建築間的怪談也一一出現。
他們非人的臉上出現各種各樣的情緒,身邊的氣氛也開始變化,恐慌、憤怒、茫然、恐懼,種種。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它們自己沒有隨著小村一起消失,而是一位位佔據在中央街道的兩邊成為看守員。每一位就是一關,像是少林寺十八羅漢。
「怎麼回事?」一目道人不知道從哪發出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啊,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情況。」旁邊另一位怪談慌張地回應。
轆轤首懸在空中的腦袋一直望著神社的方向,很快她身邊的怪談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最後所有怪談都看著神社。
有一種朝聖的意味。
最後轆轤首說:「有人想要離開。」
「有人想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