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償還

莫雲寒身子一僵，黎姝凄然的淺笑令他心中的愧疚越來越深。

直到這個時候，她還在考慮黎漓，可是，黎漓卻在他向黎姝求婚後，爬上了他的床。

他攥緊的拳頭輕輕顫抖，良久，無比溫柔地說道：「小姝，你安心住下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黎漓心中傳來麻木的鈍痛，輕輕咬唇，她再也偽裝不下去，起身，匆匆說了句「我吃飽了」便離開了餐桌。

身後傳來黎姝焦急的呼喊，和沈玉冷嘲熱諷的聲音，她卻是不願回頭，徑直上樓，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莫雲寒冷清的眸隱隱有些動容，可看到面前黎姝委屈隱忍的神情，不由冷靜下來，對黎漓更加厭惡。

一個爬上姐夫床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好人？他輕嗤一聲，不再多想。

唯有莫雲海，望著黎漓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了片刻。

他目光在黎姝和莫雲寒身上流連，直覺這兩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他俊朗的眉輕皺，雖然他還是個男孩，但也明白，不管婚前怎麼樣，結婚了，就該忠於自己的婚姻。

對哥哥和黎姝的事，他極不認同。

想到黎漓眉間的憂傷，他不由十分同情，心裡的某根弦彷彿被觸動了一般。

「哥，我也吃飽了。」莫雲海露出一拍白牙，笑了笑，隨即站起來，向樓上走去。

莫雲寒眸中閃過一絲陰鷙，正欲跟上去，卻見黎姝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一愣，忙關切地問道：「小姝，你怎麼了？」

「我……」黎姝遲疑了一下，溫婉一笑，倔強地搖搖頭道：「沒關係，在國外氣候潮濕，哮喘而已。」

莫雲寒心頭的愧疚越來越盛，樓上傳來吉他聲，他竟是無心去探究，愣了許久，他柔聲道：「小姝，你剛下飛機，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調養一番。」

「不用了。」黎姝神色淡淡，有些疏離地搖頭。

樓上，莫雲海抱在吉他，站在天台上，曲由心生，略帶蒼涼的樂音緩緩流淌。

黎漓無力地蹲在床邊，雙目無神，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熟悉的吉他聲傳來，她怔怔地聽著，隱忍的悲傷土崩瓦解，淚水不斷滴落，只剩滿臉淚痕。

可她沒有出去聽的心情了，腿酸軟無力，胸口滯悶的難受。

莫雲海撥弦，眼前似乎又一次出現了黎漓憂傷隱忍的黑眸，他努力甩開異樣的情緒，一遍遍彈著同一首曲子。

忽地，身後出現一個人影，他眸光一亮，轉身，卻愣住。

不是黎漓，那是個瘦小可愛的小丫頭。

他失落的情緒一閃而逝，對著小丫頭微微一笑，溫和地問道：「小丫頭，你是誰？」

女孩臉色微紅，原本利落的她似乎在這一刻不見了蹤影，她垂下眼眸，怯生生道：「我叫葉子，是少奶奶的傭人。」

莫雲海點點頭，隨口問道：「黎漓？」

葉子臉色瞬間變了，清亮的眸中帶著幾分氣憤，忍不住冷哼一聲道：「不管你們怎麼看，她始終是少奶奶啊。」

說完，她瞪了莫雲海一眼，轉身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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