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詭扎針
掀開衣服以後,王軒的胸口、肚子還有後背上,密密麻麻全是針孔,一片青紫。
我摸了一下,王軒一陣抽搐,倒吸涼氣,看來真的很疼。
「李哥,這些針孔應該不是你扎的吧?」
李醫生趕緊搖頭,臉色很難看,估計是因為劇組就他一個醫生,他的嫌疑最大。
我的喊聲把其他人都叫了過來,就連隔壁房的唐紓瑤都穿著睡衣來了,所有人都看到了王軒身上的針孔。
「這是怎麼回事?」
梅導演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劇組裡出現這種事,估計他內心已經慌得一批了。
李醫生仔細檢查過,給王軒上了葯,然後說道:
「這些天我一直陪著王軒,可以確定沒人拿針扎他,他被埋在土裡那天身上還沒有這些針孔,我……真的不是我。」
「從針孔來看,扎他的針頭應該比較粗,應該是給動物打針用的,我箱子里都是人用注射器針頭。」
所有人都懷疑的看著他,李醫生第一時間為自己解釋,郭老闆讓馬壯搬來了他的箱子。
比對后發現,扎王軒的針頭確實比李醫生注射器上的要粗不少,真的不是他乾的。
可究竟是誰扎的王軒呢,他還會不會對其他人下手……一時間,大家的眼神都複雜了起來。
我心裡也有點發毛,跟一個扎人狂魔在一個劇組同吃同住,就算給三十萬也挺可怕的,可究竟是誰呢。
我看向了葉銘,這小白臉蔫蔫的很少說話,進組這麼多天,其他人的脾氣我基本都摸熟了,只有他神秘兮兮的。
除了唐紓瑤之外,葉銘好像就沒有關心的事了,越是這樣的人就越變態,而且進村之前王軒想要背唐紓瑤,語氣十分輕佻……
我想要說話,可郭老闆捅了我一下,把我的話憋了回去,他自己說道:
「小李跟了我很多年,他的醫術和品行我是了解的,我相信也不是咱們劇組的其他人,否則王軒大可以指認出來嘛!總不能咱們整個劇組合起伙來,就欺負他一個人吧。」
聽了郭老闆的話,大家都明顯鬆了一口氣,王軒雖然精神失常了,但他不是智障,真被劇組成員扎了開口指認還是可以的。
「這裡畢竟是風門村,出過不少邪乎事,很多事情沒法用常理解釋,這些針孔是王軒犯病後自己扎的也說不定,大家就不要跟一個病人較勁了。」
「畢竟除了他,其他人不是都好好的嗎。」
郭老闆說完之後,就叫走梅導演不知道談什麼去了。
這時候,張大師捋著道德須站了出來,說道:
「剛才郭總說得好啊,這裡是風門村,有很多你們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兒,所以郭總才請了老夫來。」
「老夫用法眼觀瞧,這些針孔上有一股黑氣,這根本就不是人乾的,是邪物作祟詭扎針,所以他才瘋了!」
「現在我們人多陽氣盛,扎他的邪物不在屋裡,你們選幾個人跟老夫出去作法,夜尋妖邪。」
老神棍很不負責任的下了個「詭扎針」的診斷後,就去找郭老闆要錢了,作法事驅邪要錢,在風門村夜間出去作法——得加錢,八萬塊。
郭老闆在錢上一向爽快,大手一揮直接給了,還讓我和馬壯去給張大師幫忙。
老神棍換了一件明黃道袍,拿著桃木劍,在王軒身邊邊跳邊唱,時不時還往他身上撒一把米,還是生蟲子的。
耍夠以後,在王軒腦門上貼了一道符,然後就提著一盞燈籠,帶我和馬壯出屋去了。
「天靈靈,地靈靈,我的法術最最靈……」
「天尊佛祖,助我神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妖魔詭怪快離開……」
還是同樣的套路,邊唱邊跳,風門村沒有路燈黑得嚇人,夜風有些刺骨。
「那個,張大師啊,我們就在近處作一會法就回去吧,再往遠走就太危險了……」
馬壯也說:
「是啊大師,俺,俺從小就怕黑……」
老神棍不滿的停下來,對我們說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有老夫在此,你們怕個什麼!」
就是因為有你在,我們才不放心吧,我心裡忍不住想著。
老神棍確實有點東西,這麼冷的晚上穿著單薄的道袍,走在風門村裡竟然不覺得害怕,還很有精神的樣子。
他指了指後面,郭老闆站在我們借住的房子前,正往這邊看著呢。
「這驅邪法事,哪有房前屋後走一圈就收工的道理,郭總的錢豈不是白花了?別愣著了,跟我走吧。」
說完,老神棍就帶著我們,又唱又跳的往風門村深處走去了。
這還是多年以後,我又一次走風門村的夜路,以前晚上村裡總有點點燈火,現在卻一片漆黑,但給人的感覺卻差不多,那就是靜。
沒有蟲鳴,沒有鳥叫,就連村裡的狗都不敢吠,全都像啞巴一樣。
小時候我還沒感覺,現在想來確實有點奇怪。
就在我追憶童年的時候,張大師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前方有一抹白影正在飄動,大晚上的被燈籠一照,實在瘮人。
「你……馬壯,你去看看那是什麼。」
張大師把馬壯推了過去,還給了他一張符,馬壯哇的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
「俺,俺不去,俺還沒娶媳婦呢!」
張大師不去,馬壯也不去,就只能我去了。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然後鬆了一口氣:
「只是一根竹竿,上面挑著一個幡兒,幡上還畫了東西,是個……詭臉兒?我記得幺娃前兩天扛著這個玩過,估計是他放在這裡的吧。」
馬壯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從地上站起來,但仍不敢到這邊來。
張大師撒了一把黃符,說道:
「跟著老夫你們還怕個什麼,真是沒出息,扎王軒的邪祟已經被法事嚇跑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說完,老神棍收拾完東西轉身就走,我和馬壯趕緊跟上,燈籠還在他手裡呢。
走出去沒幾步,馬壯一拍腦袋:
「壞了,俺的錢包好像掉地上了,得回去撿。」
張大師雖然嫌麻煩,但也跟著我們一起回頭。
燈籠的光照亮前方,在原本的白幡兒前面,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人,定睛一看……這是個臉上皺紋像干樹皮一樣的老太太,臉白得嚇人。
老太太抬眼盯著我們,發出了嘶的一聲,抬腳向我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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