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姑妄聽之
她每日就瞧著,看看他做的這些事情,哪兒件事情是正常人該有的思緒。
實在令她感到十分無語,也不知他到何時,如何才能改變一些,如何說他才好了。
也罷,早些辭官回鄉也是好的,畢竟不適合自己的事情,只會越做越憋屈,越做越無厘頭,現在已經知曉沁兒就是自己的女兒了。
其他的事情她本就別無所求,至於尚書令夫人這個身份,那可就更別說了,這個身份她更是無所謂,人活了這大半輩子了。
有沒有身份又有何關係呢,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地在身邊陪著就足夠了,只是看夫君現在這般模樣,這個位置他怕也是撐不了多久。
她知道不如就此罷了,勉勉強強還真沒什麼意思,他們一家既平安,那麼是不是尚書令大人的夫人又有何干,不過一個虛名罷了。
她可真不想看著自己的夫君再如此,這些年來戰戰兢兢,除了勤儉愛民,她知道,他更多的是在為他們的女兒積福啊。
無論如何,他們都深深相信著,心兒一定是還活在這個世間,只不過她離開時太小,因此找不到回家的路,可這又何妨呢。
只要她還在這個世間某個角落,她們就一日不會放棄尋找她的蹤影,只要一日未傳來她不幸的消息,她便始終相信她還活著。
還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她可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寶貝,這回就是說什麼,她也不會再鬆開她的手,令她一人去面對未知的恐懼。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她自然也不想去冒險做什麼事情了,餘下的時間,她只想好好與她過活,只想好好關心她這個女兒。
這些年來她受的苦她看著心疼,到了姚員外那樣的人家,明眼人一看便知,在姚倩兒的光環之下,她只是那個不起眼的陪襯。
這麼些年來她為姚家做得,付出已經夠多的了,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她認祖歸宗,只是當下看來,夫君對她的偏見還是存在的。
她不能再讓他這麼誤解下去了,她一定要想辦法找個機會與他說清楚,道明白,這個糊塗蟲,什麼時候腦子才能自己明白呢。
他聽著也覺得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了,朝他行了個禮,「殿下之言令下官茅塞頓開,下官答應殿下,不再如此消極下去了。」
「殿下所言甚是有理,小女若是還在,定是在某處等著下官前去尋她,想她年幼時便與我們走散,這時定是忘了回家之路了。」
「下官定聽從殿下所言,打起精神好好徹查此事,說不定能就此事查出都是誰在背後作祟,想必朝堂之上哪些小人暗自耍手段。」
「不必下官多言,殿下天資聰穎,想必已略知一二,若是能用得到下官之處,但說無妨,下官定竭盡全力為殿下效力。」
他將他扶起,輕輕地搖了搖頭,「大人不必這般與本王客氣,大人能夠明白本王的用心,本王甚是欣慰,大人所言不錯。」
「本王確已暗中派人查出了一些端倪,但不是十分確認,所以不便四處聲張,恐會打草驚蛇,待時機成熟自會告知於大人知曉。」
「再一事,大人不必擔心,本王想令千金吉人自有天相,定會逢凶化吉,待此事結束,本王必會派人同大人一同尋找令千金。」
他聽罷之後,心中對他甚是感激,「即使如此,便借殿下吉言,多謝殿下費心了,下官這就派人將姚沁兒從牢中帶出提審。」
他的話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令他想要毫無顧慮,牢牢抓住,有了殿下的幫助,相信一定會更加快速度地找到心兒。
屆時他們一家人便能團聚,不必受那思念之苦,夫人也就不必再每日對著自己假笑,明明心中感傷,看到自己卻還要露出笑臉。
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傷心難過,夫人這般體恤自己,他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除非是生離死別,否則今生定要與夫人生死相依。
「大人能如此想那便再好不過了,沁兒姑娘身上一定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不管其中是否有詐,且聽她如何坦白。」
「雖說沁兒姑娘突然要與大人坦白,此事十分蹊蹺,你我且小心行事,細細觀察,若有不妥再做打算,切不可輕舉妄動。」
他微微點頭,「殿下之言,下官明白,且聽那姚沁兒所言是真是假,若她所言虛假,此人便再留不得,必要儘快除去以絕後患。」
看他那模樣,分明心中還對沁兒姑娘偏見頗深,他不好多言語,只是想起方才顧墨言匆匆離去一幕,內心有些擔心他會壞事。
「大人心中有數便可,只是令郎如此匆匆而去,方才見他一臉怒氣沖沖,恐會壞事,此事事關重大,大人切不可掉以輕心。」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犬子今日也不知怎的,平日里他絕不會是這副模樣,皆因姚沁兒,害得我兒變得如今這副模樣。」
見他這般,他如何能不痛心,他不提及此事也就罷了,現如今在他心中,那姚沁兒更是十惡不赦,在他看來,她根本是另有企圖。
姚倩兒這個案件,指不定與她關係頗深,如今礙於太子殿下的面子,他不得不給她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利用好此次機會將她剷除。
如此一來,言兒改過自新指日可待,他何時敢這般與自己較勁吶,皆因她的蠱惑,若不將她儘快除掉,言兒很有可能深陷其中。
為此,他早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必要時將她除掉,以絕後患。
「大人苦心,日月可鑒,大人不必這般傷心難過,令郎正值年少,難免少不經事,相信他有朝一日定會明白大人的良苦用心。」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但願犬子真能如殿下所言,不再胡鬧下去。」
「時候不早了,明日再提審沁兒姑娘吧,本王明日與大人一同前往,也好與大人一同看看那沁兒姑娘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若真能如此,那便多謝殿下了,殿下聰穎此事有殿下在旁協助,定能更快解決。」
花無憂四處晃蕩,一時間十分疑惑,按理說這雲山若是在府中,一般送會上前與自己說幾句話,怎麼今日竟如此消停,不見蹤影。
甚是奇怪,他每日進出尚書府,因太多事情要處理便沒有留意,今日他可大部分時間都在府中,也不見他探個頭,實在過於古怪。
不過他也沒有想太多,她的秉性他再了解不過,只當她是還在為先前的事情生氣,不願意見自己,他也不想特地與他解釋些什麼。
他想著忙完了,有了空檔再去與他解釋個清楚明白好了,現在尋他,就算找到了他,他也不知從何說起,還是再待些時日罷了。
也不知這傻小子何時能長大,這麼喜歡與自己置氣,他搖搖頭想甩掉這些想法,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何其重要,怎可分心想其他。
這麼想著,他晃晃腦袋回自己屋去了,岳駿在自己屋裡越待越是無趣,想起先前曾與雲山承諾過,他既知道了她女兒身的身份。
日後有什麼事情也絕不會瞞著她,就當作是讓她信任自己,能夠更加好無顧忌地與大家一起同進退,可如今自己卻食言了。
她倒寧願自己不曾聽無憂講起那些,引得自己思緒這般凌亂,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只能幹著急罷了。
若是換作她平日里的作風,早就給憋死了,特別是再看到袁大哥每日為了自己知道,卻不能開口的真相而東奔西走,她心裡就忍不住心疼,可既已答應了無憂閉口不言。
她也只能整日將自己關在屋中,避免與袁初相見,只有如此,她才不會在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脫口而出傷害無憂,辜負他的信任。
如此良辰美景,她心中卻愁事纏身不知如何是好,自從知道了此事的真相,無憂又不曾為此做些什麼,日日看著袁大哥撲空。
受百姓們背後戳脊梁骨,而自己知曉一切卻只能對他閉口不言,她多麼想幫他,這一刻自己卻只能像個啞巴似的什麼都做不了。
她看著窗外的月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無憂在做些什麼,何時她才能離開這屋子,到外頭去呼吸新鮮空氣呢。
她正歪著頭,思緒已然不知飄向了何處,直至一陣敲門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回頭一看,門明顯晃了晃,又聽到幾聲敲門聲。
她起身,細細一聽,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袁大哥,她一下子慌了起來,心想這可如何是好,她可不能見他。
此時若是見了他,她定會忍不住將一切和盤托出,到時候無憂將處於怎樣的位置,為避免他們見面尷尬,她乾脆故作聾子。
心中不斷默念著,聽不到聽不到,我什麼都聽不到,還不斷在心中祈禱著,快走快走,別敲了,就算我求你了,別敲了行不行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