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腦袋裡有個球

第二章腦袋裡有個球

「吱~」

身體隨著刺耳的剎車聲撞在前排座椅上，隨即又被彈回座椅。

「......！」

車裡面一陣罵聲，明亮的疝氣大燈照射下，前面一段路面上鋪滿了一片大大小小的石塊。

「......」阿海一頭冷汗，低聲咒罵了一句，右腳還死死的踩在剎車上，拉起手剎后說道：「我剛轉彎過來，幸虧速度不是很快。」

哥幾個也被嚇得不輕，下車一看，前面兩個車輪距離最近的落石不過一米。

這裡是括蒼山盤山公路的一段，車頭左邊是山體，右邊就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下面是什麼又有多深，要是車輪碾上石塊，運氣好一點撞上左邊山體，如果是往右邊的話......

觀察了一下，哥幾個互相看了一眼后......一起冒著冷汗！

「還好還好~」

「是啊！」

應俊摸出根煙，微微顫抖的手按了好幾下打火機才點著，深吸了一口，噴出一口煙后才發現心跳的「噗通噗通」響，這節奏有點快！

腦子裡父母的身影店裡的生意瞬間就浮現了出來。

尼瑪的！老子才二十一歲，事業才剛起步，女朋友還沒有，晚上睡覺會跑馬，早上醒來一柱擎天，那可真還沒活夠。

「先報警吧！」阿海也抽了半根煙后悶聲說道：「山上還有那麼多車，我們走的最早，萬一等會還有車下來也容易出事。」

「阿華你打幺幺零報警，」應俊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駕駛室去開後備箱，他記得後備箱帳篷邊上有手電筒，這也是野營必備裝備之一，一邊又說道：「阿海你把車倒一下，一會把警示牌擺遠一點，你們別往前走，我拿手電筒照一下山上哪裡崩了。」

手電筒是那種帶蓄電池的，比較沉重，但是電量足，亮度也高。

這邊阿海正忙著倒車，許超和蔣華也退到了後面打電話報警，應俊拿著手電筒往左邊山體上照著看，黑乎乎的都是雜草灌木，又往上照了照，這邊山體不高，也就幾米的高度，再往前照了一下，前面的山體有塊岩壁，有個黑乎乎的凹坑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往前走了幾步，再往那凹坑照了一下，這下看清楚了，岩壁上凹坑挺大，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凹進去一塊，路面上的石塊就是凹坑裡濺射出來的，上面也都是灌木雜草沒有岩石凸出，那就暫時排除了還會有大塊落石的可能。

應俊心裡一松，右手提著挺沉的手電筒一邊換到左手，一邊轉身招呼著哥幾個，「沒什麼大問題......啊卧......」

他左右手換手電筒轉身時沒注意腳下的小石塊，一腳踩上去直接滑倒，兩隻手剛巧正在換手電筒的瞬間，這下手都沒辦法撐一下，身體直接側倒了過去，腦袋磕在一塊大石頭上，一下把他給磕懵了。

這邊蔣華還在和幺幺零手腳比劃說著在哪個位置，許超抽著煙蹦躂著在取暖，剛才聽到應俊說沒什麼大問題，緊接著就聽到「啊」的一聲，就見馬6的疝氣大燈照射下應俊已經躺下了。

「卧槽！」

他把煙頭往地上一扔趕緊奔了過去，蹲下一看應俊已經見血了，左邊額頭靠近髮際線的位置被石頭磕出一個口子，血順著臉頰直接淌了下來，他慌忙沖著蔣華喊道：「叫120，120啊，腦袋磕石頭上了。」

眼看著一會功夫地上就流了一灘血，又轉頭喊道：「血好多，先叫救護車！」

就在他轉頭沖著蔣華喊叫的時候，沒看到應俊那淌下的鮮血流到了一顆橢圓形雞蛋大小黑乎乎的石頭上，石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表面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孔洞，鮮血順著孔洞滲透進去的時候，石頭髮出一聲弱不可聽的碎裂聲，一顆散發著淡淡光暈的圓球毫無聲息的沒入應俊的腦袋。

只有應俊昏沉沉靠坐在地上，微眯著雙眼的餘光彷彿看到有個什麼發光的東西，朝著自己腦袋閃了一下又轉瞬即逝。

......

清晨，台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室。

郭天王的髮型被徹底破壞了，應俊左邊額頭上的頭髮被剃掉一大塊，傷口被縫了五針，貼著塊淡淡浸血的紗布，小護士怕紗布掉了還特用繃帶繞了腦袋一圈。

「傷口別碰水，按時吃藥，後天找個醫院去換藥，一個星期就可以拆線，」急診室值班的青年醫生看到護士已經拔掉了點滴，開著單子對應俊他們隨口說道：「要是頭不暈沒有嘔吐感覺的話就回去吧！」

這種小傷他司空見慣，沒有顱腦損傷都不是事。

可是應俊覺得有事啊！而且還是大事！

他依稀記得那團散發著光暈的東西就奔著自己腦袋一閃而沒，然後就總是感覺眉心裏面有個圓球在轉啊轉，被拉上救護車后就被忙著清洗傷口、止血、打點滴，然後到醫院縫針，現在護士一拔點滴的針頭，你一句回去吧就完了，那見鬼的球是咋回事？

「不是，醫生，」應俊覺得還是得和醫生說清楚，畢竟人家是專業，他指了指額頭說道：「我總感覺我這裡有個...什麼球在轉...」

然後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不光醫生還有邊上的小護士先是疑問，然後又像看白痴一樣的目光。

「哦，應該是有點輕微腦震蕩！」青年醫生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給了眼前有點眩暈狀況的患者一個確切的答案。

雖然他剛從醫學院畢業才一年多時間，但這種腦袋磕碰后出現眩暈的病例也見過不少，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這個很正常的，」青年醫生覺得清晨這個時間段還是比較閑的，有必要給這幾個一來就發中華煙說話挺客氣還貌似有點錢的年輕人普及一下醫學知識。

「人腦是人體最複雜的一個器官，當受到外力撞擊時就會產生震動，就像你剛才說的那個...嗯...不規則的...球形吧！輕微的外力撞擊會被顱骨保護，那加重一點就會影響裡面的腦核什麼的，產生輕微的或嚴重的腦震蕩，你剛說沒嘔吐感，那就是很輕微的腦震蕩，有點眩暈產生點幻覺是正常現象，好好休息一兩天就會沒事的！」

「哦...」

「眩暈，幻覺，嗯~」

哥幾個對青年醫生的這番話大為佩服，這年頭能給患者解釋這麼清楚的醫生可不多，都對醫生投去感激而又佩服的目光。

青年醫生很享受這種目光，急患者所急，想患者所想，這就是醫德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多聊幾句或許還能讓他們送面錦旗過來，那就很牛逼了，名利雙收......

不過沒等他思維繼續發散，好心情就被一句話破壞的淋漓盡致！

「那個，醫生，我就是傷口有輕微的疼痛，現在頭一點也不暈啊！」

應俊也挺感激這個醫生詳細講解的，不過頭眩不眩暈有沒有幻覺他自己很清楚，那個球就在那裡轉啊轉，現在還越來越明顯了，於是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心，加重了一點語氣說道：「我現在很清醒，沒有一點幻覺，就是有個球在這裡！」

這話一出來，青年醫生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你這是明顯懷疑我的專業知識嘛！頭部受撞擊后產生暈眩、幻覺再正常不過了，還有顆球在腦袋裡，尼瑪這還不叫出現幻覺？

邊上的許超他們看了看醫生晴轉陰的臉色，又看了看應俊那一臉的篤定，覺得繼續下去就僵硬的不行了，於是許超給出個合理的建議。

「醫生，要不拍個片子什麼的？」

「唔~」青年醫生一臉的不爽，老子費了那麼多口水，錦旗什麼的估計不可能了，得找補點回來，於是他邊開單子邊說道：「這樣吧！為了檢查的更詳細一點，普通的顱腦平掃CT沒有增強CT掃描更仔細，畢竟人體大腦是最複雜的，我給你開個增強CT掃描的單子，八點上班你就可以放射科拍片。」

「好的，好的」

「真是太感謝了~」

於是在四個小白感謝中，青年醫生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龍飛鳳舞開了張單子...

離醫院正式上班還有兩個多小時，四個小白帶著單子去醫院門口找早餐去了，完全不明白被割了一刀，當然刀子是割在應俊身上，顱腦平掃CT200塊就可以搞定的事被增強CT搞成八百塊，還特別麻煩......

付費、靜脈注射造影劑碘過敏試驗、拍片、出片...

「沒問題，一切正常！」

已經快到中午了，急症室已經換成了一個女醫生，青年醫生早已經下班。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又跑去腦外科。

「沒問題，很健康！」

腦外科的中年主任醫生很淡定，心裡感嘆著貴的就比便宜的強，增強CT掃描一清二楚。

......

看個流星雨看出這麼多事也真是醉了，熬了一夜都有點困了，也沒啥心思BoomBoom了，只有阿海強打著精神開著車一路疾馳。

坐在後座的應俊閉著眼沒有一絲的困意，在放射科躺在CT機上啟動的時候眉心的圓球越發明顯，還彷彿有一絲溫熱，可為什麼片子上沒有？難道真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