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錯誤的開始
「我們離婚,為了補償你,我會按照之前說好的,把該給你的全都劃到你的名下,我要求不高,只要你立馬在這離婚協議上簽字……」纖薄的唇快速蠕動著,很難想象一個人可以將動作控制到如此微妙,還能吐詞如此清晰。
「好,只要錢到賬,我立馬簽字。」視線從那薄唇上離開,謝清歌彎了彎唇角站起身來,將挎包掛在肩上。
「你就不能先簽字,反正錢稍候就能到賬。」桌子對面的男人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悅的說到。
謝清歌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的回了一句「那可不行,萬一到時候我簽完字,你不給我轉賬,那我豈不是得虧死。」
「你!」男人怒了,站起身來,濃眉怒豎,似要發火的樣子。
「嘖嘖嘖,注意形象。」輕搖手指,不屑的鄙夷聲從嘴角瀉出,她謝清歌早已不是之前他一變臉就害怕得只能縮成一團的可憐蟲了「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自作聰明,要知道公司現在正在申請上市,要是我手上的東西被曝光了,你的損失,可比我大得多。」
說這話的她,冰冷得沒有任何的感情。
明明曾經如此相愛的兩人,最後卻走到了如此的地步。
「好了,不跟你閑聊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故作輕鬆的拂了一下披肩長發,笑盈盈的看著對面的男人「還是那句話,要趕快哦,要不然就算我能等,某些人肚子里的賤種可不一定能等。」
「謝!清!歌!」男人咬著牙,臉部肌肉被扯得僵硬,謝清歌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
「對了,我現在住的那套房子別忘記過戶到我的名下,畢竟嘛,你得『補償』我。」
不想再多留一刻,也或許是不願再去看那張扭曲到極致的臉,謝清歌說完這話之後,轉身便出了咖啡廳。
外面驕陽烈日,謝清歌彷彿身處寒冰地窖一般,渾身冰冷。
她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也敢用那樣的態度跟沈硯安說話。
她並未沉思太久,吵鬧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掏出手機來,看見屏幕上木槿那張歡愉的笑臉,她的唇角也跟著微微揚起「喂,我已經完事兒了,你在哪兒呢?」
「前面路口等你,你過來吧。」木槿倒也沒廢話,直接報了自己的位置。
謝清歌張望了一眼,便瞧見了那輛熟悉的卡宴。
掛斷電話,她快速的朝那輛車走過去,剛拉開車門上車,一杯冰涼的冷飲便遞到了手上。
「加糖不加冰。」
奶茶後面,是木槿熟悉的笑臉。
「謝了。」
謝清歌回了她一個笑臉,熟練的拿出吸管插上,第一口卻是遞給了木槿。
木槿順勢喝了一口,才把奶茶推回給她。
「事情擺平了?」
謝清歌喝著奶茶,想了想搖了搖頭。
「估計夠嗆,要知道你擬出來的條件,足以讓丁汀脫一層皮。」
「切,對付渣男,就必須要心狠手辣。」木槿冷嗤一聲,發動了車子。
對於丁汀,她是不屑於提及的,要不是因為謝清歌……
「不過為了不影響之後的公司上市,估計他還是會照辦的。」
謝清歌跟丁汀結婚多年,倒也知道他的脾性,在他的眼裡,沒有什麼能比公司更重要。
「所以我當初就跟你說,做人,不能太仁慈,該狠的時候就得狠,你說你,當初要是按照你的性子就那樣離婚走人,豈不是便宜了那倆賤人。」
木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剜了她一眼,謝清歌知道她是為自己好,笑笑便不說話了。
她看了眼前方,發現車子並不是朝著家的方向而去,她有些好奇道「我們要去哪兒?」
「去浪。」
木槿毫不避諱,一邊笑著,一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這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不就是一個丁汀嘛,看姐們給你找個更厲害的男人,就不信氣不死他。」
……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聽你的。」
這是謝清歌目前為止最清醒的認識。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謝清歌不知道人生幾何,只知道酒原來可以這麼難喝。
「木槿,我跟你說,以後千萬別再叫我一起喝酒了,你看我這……」強忍著腦袋的眩暈,謝清歌從床上爬了起來。
昨晚她是真的喝高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眼前的房間如此陌生,看起來像是酒店的樣子,她估摸著應該是木槿把自己帶來的吧。
「喂,起床了,都幾點了?」她努力睜大眼睛看向腕間,發現腕上空無一物「嗯?我表呢?」
抬頭,茫然的四下張望一圈,終於在床頭柜上發現了躺著的手錶。
支起身子,探出手艱難的抓過手錶,眯著眼睛分辨了半天,她才看清時間。
「喂,十一點了,快起吧。」
她順勢靠坐在床頭上,看著身邊拱起的被子半天沒有動靜,她拍了拍被子催促到。
被子下面的人蠕動了一下,片刻便又停了下來。
謝清歌坐了一會兒,還是感覺腦袋發暈,昏昏沉沉的難受。
「起啦,都十一點了,再不起,都趕不上午飯了。」
她繼續拍了拍身邊的被子,腳還不死心的在被子底下往那邊鑽,用腳指頭去撓對方的腰。
瞬間,她就察覺出不對來。
她……好像碰到了一個像是腰帶一樣的東西。
木槿昨天不是穿的裙子嗎?怎麼會有腰帶呢?
她一下子清醒,腦子也不暈了,頭也不漲了。
該不會……
她小心翼翼屏住呼吸,悄悄用腳撩起被子一角,當被子下出現一條褲腿的時候,她如觸電一般,趕緊收回了腳。
趁著對方還沒有醒過來,她悄悄的摸下床,拿起床頭的東西,最後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東西落下,才墊著腳尖溜到門口。
這時候,只要開門,溜之大吉,便不會有人知道這破事兒了。
熟練的取下門上的防盜鏈,悄悄的壓下門把手,開——
嗯?
謝清歌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確信的看了看手中的門把手,怎麼……
「門鎖壞了,要出去的話,你得這樣。」
一隻寬厚的大掌從身後探出,壓在她的手上,往上這麼一抬,然後一使勁往外一推,門鎖居然開了。
門是開了,可謝清歌此時已經完全僵硬,她甚至都不敢轉過頭來看著身後的男人。
「怎麼,這會兒不走了嗎?你剛才不是還想著偷溜的嗎?」
低沉中帶著一些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炸得謝清歌渾身汗毛倒豎,雞皮疙瘩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