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就此別過
什麼?
謝清歌蹙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她看起來像是這麼缺錢的人嗎?
「沈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
「一次十萬,你要是覺得不妥,我們可以再談。」沈硯安不等她說完,已經開了價。
這樣的價格,多少人都得心動。
一次不到兩小時的陪伴,就能換來十萬塊的收入。
比起現在社會高強度工作換來的低廉收入,眼前的這份工作好像真的很划算。
但是……
「抱歉,這不是錢的事情。」謝清歌是有原則的人,更何況她不缺錢。
最起碼現在不缺。
「二十,時間可以縮短,一小時就成。」沈硯安緊追不放。
談話的氣氛一下子變了味。
謝清歌的表情漸漸沉了下來,她悄悄的往木槿身後側挪動了下,木槿察覺到她的細微變化,立刻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後。
「沈先生,我說過,這不是錢的問題。」
木槿囂張跋扈的表情後面,沈硯安只能看見謝清歌一隻眼睛的範圍。
露在外面的那隻眼睛看起來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
「我也說過,我只是想要為了讓父親更快的好轉而已。」沈硯安繼續堅持。
突然,一聲冷嗤從木槿腦後冒了出來。
「好轉?沈先生,以你的能力,恐怕就算沒有我的幫忙,你也能夠找到很多跟那個叫月月的女孩兒很相似的人吧。」
謝清歌的聲音冰冷得彷彿寒天雪地,飄進耳朵里的同時,帶來了寒風驟雨。
陣陣寒意從木槿的身後飄忽而來,沈硯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充滿敵意的謝清歌。
他語塞了,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沈先生,我現在很懷疑,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否是你精心策劃的,甚至連那叫月月的女孩……」
謝清歌越是冷靜,思緒越是張狂。
平日里不會去想的事情,現在全都在腦子裡快速的過了一遍。
「失蹤是假,為了套住我才是真的吧。」
若是他真的那般在乎那叫月月的女孩,為何不親自去尋找。
而且過了這麼久了,每次見他,彷彿都不是很焦急的樣子。
甚至在月月失蹤的時候,他還有空警告一下那些和自己有商業合作關係的公司。
越是往下說,謝清歌這心裡越是寒涼一片。
什麼於危難之時伸出援手,什麼一切都只是湊巧。
現在細細想來,這些全是他布下的陷阱而已。
沈硯安的表情在謝清歌一句句的追問中沉寂下來,他看向木槿腦後露出那隻眼的神情也越發的冰冷。
「謝小姐,我說過,我只是為了父親而已。
認識你是巧合,幫你也是巧合。
我未婚妻的失蹤並不能讓我將手上所有的事情全都放下,那是因為我除了要管自己的生死之外,我還得負擔手下所有人的生計問題。
我沒有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私事,就將情緒擺在臉上。」
他已經儘力,若她還是不信……
「謝小姐,若是你認定了我是為了欺騙你,那麼我也不再強求,電梯就在那邊,你盡可以立馬離開。」
這一次,是他送她離開。
而那隻一直緊盯著他的眼睛,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木槿夾在兩人中間,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為謝清歌撐腰,而實際上,她腿肚子已經開始打轉。
她這人平日里看起來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可她對周圍人的情緒甚是敏感。
現在兩個高手把自己夾在中間,紛紛使出渾身解數來張揚自己的氣勢,恨不能將現場變成寒冰地獄,她這小可憐招誰惹誰了。
若不是謝清歌在身後支撐,只怕這會兒她已經抱頭逃竄了。
「好,既然沈先生說出了這話,希望之後不要再為難。」
謝清歌倒是乾脆,面對沈硯安的讓步沒有絲毫猶豫。
一瞬間,沈硯安的眼底有詫異飄過。
不過他掩藏得很好,並未被謝清歌發現。
撂下這句話,謝清歌拉著木槿緩緩後退。
看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沈硯安的表情越發的陰鬱。
這女人……
電梯近在咫尺,謝清歌快速的按下了下行按鈕,電梯很快便打開了。
「沈先生,不用送了,就此別過。」謝清歌一把拽著木槿的脖領子,把她拉進了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她都沒有從木槿身後出來一下。
見著面板上的數字不停跳動,沈硯安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攥緊。
出了療養院,兩人馬不停蹄的開車離去。
直到車離開了林蔭大道,駛上了正公路的時候,謝清歌才突然拍了一下身旁僵硬的木槿。
「好了,都出來了,別怕了。」她的語氣輕鬆得一點都不像是剛和人對壘了一般。
倒是木槿被她拍得一跳,很快反應過來。
「拜託,下回再有這種神仙打架的場面,能不能不要捎帶上我,本人膽子很小的,你不想老頭年紀輕輕就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從那種低沉壓抑的氛圍中脫離出來,木槿也是被嚇了一身冷汗。
她這會兒倒是緩了過來,只是這心尖還在不住打顫。
「多謝了,一會兒我請客。」謝清歌知道今天幸苦她了,拍著她肩膀安慰她的同時,還不忘拿出手機來。
「你幹嘛?」木槿掃了一眼她正在打開通訊錄。
「當然是刪掉麻煩。」既然話都說明,那也沒必要留著沈硯安的電話了。
謝清歌倒是刪的比較痛快,不過木槿也沒忘了給她支招,記得把他的電話拉黑到黑名單。
見著謝清歌走得那樣瀟洒,直到面板上的數字停在了1上許久許久,沈硯安才終於從剛才的對峙中清醒過來。
「謝清歌,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看我的嗎?」他看著緊閉的電梯大門,收緊雙瞳,低垂的眼眸讓眼底的神色看不太清楚。
深深的深呼吸一口氣,他將渾身的戾氣散去,轉身進了病房。
站在病床前面,看著睡得安然的父親,他抿緊了唇角。
「為什麼就算是用你,都留不住她呢?」
明明之前他就調查過謝清歌的情況,知道她對父親動容是因為她的父親曾經也這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過。
只不過可惜的是,她的父親沒有挺過來。
他以為共情能讓她原諒自己,誰知道……
「看來這步棋還是走錯了啊。」
他長嘆一聲,轉過身去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漸漸升起的朝陽。
「不過沒所謂的,我們來日方長。」
悠然的,他的唇角有笑意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