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劍拔弩張

楚月公司的商務總監王南飄，低頭看了眼時間問道：「請問貴公司的人還有多久才能到？」

一旁的副總監霍德常臭著一張臉，揣著手道：「如果貴公司連最起碼的時間觀念都沒有，那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拿正眼看過兩人。

這時王瀟正躲在一份文件後面和羅雨欣說著什麼。

羅雨欣見王瀟一臉的自信加肯定，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她扭頭道：「這次的談判，千睿國際方面由我和王助理全權負責，不會有第三個人，談判隨時都可以開始！」

「只有兩個人？千睿這是不把我們楚月公司放在心上啊！」霍德常猛地站了起來，情緒很是激動，他天生長了一張黑臉，嘴大眉粗，一雙死魚眼瞪得老大，讓人看了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煩悶。

他指著羅雨欣，大聲質問道：「你們知不知道，為了這次的談判，兩位老總費了多大的力氣？最後要是沒談成，毀了老總的一番心血，這個責任你們兩個擔得起嗎？」

羅雨欣放下手中的資料，冷著臉道：「既然機會難得，那就請認真把握住這次機會，別忘了，我們才是甲方！」

甲方，往往是出錢的一方，是客戶，是大爺，是上帝……

霍德常被噎了一下，兩隻死魚眼更加顯得往外突了，他瞪著羅雨欣，心裡暗自咬牙。

他猛的一拍桌子道：「把握住機會？貴方就是這種態度？甲方怎麼了？甲方就能高人一等？千睿怎麼派來個女人來談判！」

「女人？」羅雨欣騰地一下火了，原先在博多的時候，就總有人拿她是女人來說事，這也讓她一直都被壓在副總監的位置上，不得寸進，讓她總覺得自己莫名的就低了人一等……

「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是人？就比不上你們這些醜男人？」她心裡大恨。

「霍德常，注意你的言辭，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侮辱女性嗎！」羅雨欣俏目含煞，修長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

也不知道霍德常是逞一時嘴快還是早有預謀，聽到羅雨欣沒有一點理智的話后，他嘴裡哼哼唧唧，眼裡的鄙視和嫌棄簡直比說了什麼還要讓人難受。

談判玩的就是攻心，哪方沉不住氣，哪一方就先輸了！

霍德常見羅雨欣這麼容易就中了自己的激將法，心裡不由暗喜。

雖然有些不光彩，但商場如戰場，手段就是再不光彩又能怎樣？再說了，他一直玩的就是這種手段。

談判還沒開始，整個會議室里已經隱隱有些劍拔弩張，雖然是羅雨欣一人拍著桌子，瞪著一群人，氣勢上絲毫不輸，但看著還是讓人心裡不舒服。

王瀟皺了皺眉頭，站起來看著霍德常道：「霍副總監，過分了吧？」

霍德常卻連看他一眼都欠奉。

「老子可是副總監，能和我對話的最起碼也得是同等級別的人吧！你一個連西裝都沒有的小助理，有資格和我說話嗎？」

「王助理是吧？我建議你先去學習一下職場方面的禮儀，然後換一身得體的衣服，再過來和我談吧！」

他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真是個土包子，連最起碼的西裝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和他說話？

「得體的衣服？」

王瀟挑了挑眉毛，低頭看了一眼，淡灰色的T恤不大不小，黑色西褲修長得體，身上沒有髒東西，哪裡不得體了？

「葛助理，你來接待一下！」霍德常往凳子上一坐，抿了口茶，目光始終沒有朝他看一眼。

後面一個戴著方框眼鏡兒的青年皺著眉頭道：「王助理，想說什麼？」

王瀟忽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難道就是王對王，將對將，蝦米對蝦米？

他咳了一聲，不急不慢道：「我們現在代表的可是千睿國際，貴公司的言論我們到時候會如實的報告，至於這會不會影響到最關鍵的談判問題……我想，在座的各位心裡都有數吧！」

霍德常聞言也發出了聲呲笑，十分的不以為然，他指了指未被開啟的錄音設備，攤了攤手。

意思很明顯，我就是說過了又怎麼樣，錄音又沒開，你有證據證明我說過嗎？

王瀟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他，這老小子，可別以為我沒有你的把柄……

葛助理扶了扶眼鏡，反問道：「王助理，關於這方面，似乎是貴方更過分一點吧？我們楚月公司可是無比重視這次的談判，而貴方僅僅只來了兩位……這才有點說不過去吧？」

「這次談判我們兩個人就夠了。」王瀟不緊不慢的道。

葛助理一臉的輕蔑：「兩個人的談判小組？千睿國際在處理這麼重大嚴肅的問題上，都是這麼草率的嗎？那我問你，你對我們楚月公司了解多少？」

王瀟咳了一聲，謙虛道：「還行，至少……比你多一些？」

「比我多？」葛助理瞪大了眼睛，

一張還算清秀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地侮辱。

楚月其他談判小組的人，看向王瀟的目光中，再也不掩飾其中的鄙夷。

他們都是從公司里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商務骨幹，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敢說比他們還了解自家的公司，就好比一個外人進了你家說我才是這家真正的主人一樣。

身為商務骨幹的他們，感覺自己的驕傲和內心被王瀟狠狠的踐踏了一下。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千睿到底怎麼回事？派個傻子和我們來談判？」

「……該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嗯，我也覺得這小子嚴重中的臆想症！」

「唉，肯定是爹媽死的早，缺乏教育！」

「傻就傻唄，出來晃幹什麼，真不嫌丟人！」

……

他們絲毫不壓抑自己的聲音，手指對王瀟指指點點，話語一句比一句難聽。

王瀟原本笑眯眯的面孔，逐漸的陰沉了下去，不管怎麼說他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說他的爹媽！

「你，蕭紅是吧？」他指著剛才罵自己父母的女人，眼中一片森然。

被王瀟指著的蕭紅嘭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毫不客氣道：「有事？」

會議室里恢復了平靜，楚月公司的人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看著王瀟。

這傢伙，真是作死，熱誰不好，偏偏去惹蕭紅？

羅雨欣有些不安的看了眼王瀟，王瀟的樣子讓她感到有些害怕。

事實上她心裡也有些怨懟，王瀟不該隨便說大話的，現在好了，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了吧……

王瀟咧嘴一笑，語氣森然道：「你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