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終於郴山

龍神那超出常理太多的力量給了眾人難以承受的心理壓力。

尤其是覺醒全部七魄、突破到超凡境界后的趙從容，更能體會龍神那異乎尋常的強大。

不久前趙從容克服心障，成功突破到超凡境的時候，整個人神清氣爽，只覺得天下之大再無抗手。

可是今時今日，當明顯高出他一個境界的龍神，呈碾壓之勢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趙從容心態已有些崩了。

儘管他願不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諸位同門，敵酋兇悍異常，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抗衡。有他在一日，我人族將永無翻身之時，永遠被龍族踩在腳下。」

「所以今天，哪怕不惜一切代價，也絕不能再放虎歸山！」

「從容已做好捨身赴死的準備。諸位師門長輩，還有師弟師妹們，不知你們是否也和從容一樣，有著同樣的覺悟……」

「為了人族，何惜一死！」

趙從容說的慷慨激昂，說的大義凜然。

郴山眾人，大多都是英烈忠勇之士。在大是大非面前，在人族大義面前，毅然決然獻上自己的生命，沒有半點問題。

現在這形勢，連這樣都留不住龍神，那以後更是不可能留下了。

所以龍神今天必須死！

這已是所有人的共識。

而趙從容三言兩語，更加奠定這一基調。為了殺死龍神，為了誅除這個全人類的心頭大患，正如趙從容說的那樣，何惜一死！

「我王英偉誓殺龍神，何惜一死！」

「董淑華雖是一介女流，但何惜一死！」

「呵呵，我們這幫老頭子都是一把老骨頭了，更不怕死。」莫師叔祖捂著嘴咳了兩聲，不咸不淡說道。

郴山眾人群情激昂，『何惜一死』的聲音還在此起彼伏的喊著。而趙從容也下定了決心，凌空揮舞日月清光劍，誦唱起最後的劍訣。

那是隱藏在日月清光劍里的秘密，是郴山歷代掌門代代相守的不傳之秘。前任掌門早早將之傳給了趙從容，趙從容卻沒有再傳給董淑華。

這也正是二十年前趙從容刺殺龍神得勝歸來，前任掌門對趙從容發起的靈魂拷問。

為了人族大義，是否要犧牲整個郴山。

而現在，趙從容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只是那個老好人一般的掌門師父，已經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純凈蒼穹，舉山靈破天，化身為劍！」

龍神冷眼旁觀這一切，對這股不屬於趙從容的強大力量感到好奇，想看看這股力量的極限在哪裡，便任憑趙從容施為。

當最後一句劍訣誦唱完之後，日月清光劍驀然從趙從容手中飛出，在天上盤旋一圈后，一頭猛地從山頂扎了進了去。

頃刻間，在所有人的感知中，腳下的大地陡然晃動了起來。

不，或者說，是整個郴山晃動了起來！

「趙、趙從容，你究竟幹了什麼？！」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余定邦面目猙獰，驚疑不定地質問道。

「以萬物為靈，以郴山為劍，誅惡！」

趙從容沒有理會余定邦的喝問，而是大聲喊出了劍訣的最後一句。

然後，然後一直以來提心弔膽的余定邦忽然驚惶地發現，自己身上的靈氣、生命力，被一股莫名大力瘋狂地抽吸著。

剎那之後，在場其他人也同樣發覺了這一駭然之極的情況。

余定邦臉上瘋狂扭曲著，用盡最後力氣喊了一聲：「趙從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郴山萬年基業，終是毀在了你手裡！」

董淑華半跪在地上，奮力支撐著身體。來自天空的詭異力量同樣也在抽取著她的生命力。

不僅如此，她還發現，周圍的花草樹木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林間的飛鳥像雨點一樣紛紛落下，而他們所在的這座郴山主峰，更是在以驚人的速度坍塌、下墜！

她伸直了手臂，想要去握住些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能抓住。

「趙師兄——」

大概就像是她最後的問題，終究也沒能來得及問出口。

余定邦倒下了，董淑華倒下了。在場的郴山長老、院首一個接一個被抽幹了生命力倒下。依次從實力由弱到強。到的最後，隨著隱院的幾位鎮山長老也倒地不起，整個郴山自上而下，除了超凡入聖再無一個活物。

剛剛趕過來的李應飛正好碰見這可怕的一幕，就在他感到一陣心悸，生命力被抽取的剎那，龍神大手一揮，將他護在了身後。

「這是，這是……紅葉李？不是……老趙？」

龍神以為兒子被嚇到了，正胡言亂語，只摸了摸頭安慰了兩句。

而遠在山腳下的眾人，齊齊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可怕的一幕。

作為身在局外的旁觀者，他們是將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的人。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不知是何原因，整座郴山像是忽然被從裡面抽空了一樣，毫無支撐地轟然塌了下來。

幾萬丈高的大山啊！就那麼啪得一下跨了下來，連響聲都沒多大！真的就只剩外面薄薄一層皮了。

「……這是什麼？」正哥兒目瞪口呆。這樣的事情不要說見所未見，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是上面的大戰衝垮了郴山么？」向問東一句話，不知問的是誰。

「不，什麼級別的戰鬥能壓垮這樣一座山？是山自己沒了。」大先生畢竟書院出身，見識眼見遠超常人。「或者說，是有人把山給煉化了。」

「山……都你煉化？化作什麼？」

大先生目光肅然：「化作武器！」

「！！」

萬丈高空，原本的郴山半山腰，流光瀑之所在。

龍神和趙從容隔空對峙，曾經如銀河倒懸的流光瀑已經不復存在，只有空空如也的一片灰色天空。

「我說，與阿古洛者之槍齊名的元璟神劍怎麼成了之前那副模樣，原來是隱藏了屬性。」

「現在這樣，才是當初人族至尊之劍——元璟神劍的真實面目啊！」

趙從容右手倒提著吸收了整座郴山、改變了形態之後的日月清光劍，後背微微馱著，胸口起伏，脖頸前傾，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只可惜，劍還是那把劍，握劍之人卻相差了許多。」

「不，你現在或者都不能再稱之為人了吧！」

望著對面體型暴漲了近一倍，鬚髮狂亂，握劍的手因為長滿尖刺的利爪而只能用掌心持握，背後赫然還甩著一根長長尾巴的對手，龍神失望之極。等了許久的對手，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