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大隱於朝
「清平,到底怎麼回事兒?」
身為警備總署長,顧年華可太清楚葉擎天的身份了。
尤其前往帝都述職一行,更是對這位閣主的分量有了個全新的認識。
私下中,不僅龍主浩然親自打聽過葉擎天的情況。
剩下的幾位長老團成員,都表示了極為熱切的關心。
尤其是執掌名將閣的戰重陽,在長達數小時的晚宴中,所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圍繞著葉擎天。
那時他甚至有種錯覺,龍國俗世的核心是長老團。
長老團的核心,是葉擎天!
換言之,得罪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招惹這位暗閣之主。
可現在呢?
在葉擎天的酒水中發現了東西,看起來還是活物,問題可太嚴重了。
往大了說,這可是蓄意謀害的當誅之罪。
尤其是看到祖清平沉默不言后,他懸心吊膽的同時,只能硬著頭皮來到葉擎天身邊。
「葉先生,都是我們安排不周,我馬上讓人把酒水餐具全部更換。」
「請您相信,此事絕非故意,清平也絕不敢對葉先生有絲毫冒犯。」
「你怎麼知道不是故意?」葉擎天毫不領情,「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敢冒犯?」
葉先生……
顧年華面露難色,心中暗嘆大事不妙,這是要追責了。
但這點事兒,值得小題大做嗎?
「葉先生,清平給您賠罪。」
祖清平退後一步,深深鞠躬。
「此事都怪我,是我沒有管好手下,更是我沒有把好關。」
「是這樣嗎?」葉擎天冷哼。
「葉先生,壞了您的雅興,錯全在我。無論任何責罰,我都心甘情願的接受。」
「任何責罰?」葉擎天眼皮微抬。
「是的,只希望您高抬貴手,別責怪其他人。」
若不知道底細,葉擎天會高看祖清平一眼。
肯為下屬背黑鍋,算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可現在嘛,他只會覺得厭惡。
無比的厭惡!
因此,也就冷聲做了回應。
「既然你甘願領責,我豈有不成全之理?」
笑著,葉擎天拿起了餐碟中凝結的冰。
「此類酒水的冰點,是零下一百二十度左右,凍結后堅硬如鐵,鋒利如刀,你就用它……自刎謝罪吧。」
「葉先生,不可啊……」
祖清平還沒說話,顧年華已經單膝跪在了地上。
「葉閣主,不過是一場疏忽,不過是把關不嚴,罪不至死啊……」
「怎麼,你也想擔罪嗎?」葉擎天冷笑。
「我……」
顧年華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起身站到一側。
「葉先生,如此場合,您就不要跟清平開這種玩笑了。」祖清平訕訕的笑著。
玩笑?
葉擎天也笑,不過是冷笑。
「祖清平,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
祖清平也被問住了,目光瞟向四周,看看有沒有人站出來求情。
入眼所見,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宋時岳、唐天罡、魯泰山等等等等,全都是被投靠了天凌製藥的人。
葉擎天沒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接掏出了屬於閣主的徽章。
「我持此物,要你自刎謝罪,你還覺得是玩笑嗎?」
嘶……
徽章一出現,無論是顧年華還是祖清平,全都倒吸了口冷氣。
前者知道,閣主認真了,此事要鬧大了。
而後者,更是面色變得陰沉起來。
眼底的深處,閃過了一抹厲色。
「怎麼,你想抗命?」葉擎天繼續逼迫。
不敢!
祖清平再次躬身後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卑職還是想問一句,難道我的這條命,還不如閣主的一碗酒嗎?」
一碗酒?
葉擎天收起徽章,露出了寒色。
「今晚與會之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一人一碗酒是多少?」
「再者,真的只是一碗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敬過我九次了吧?」
「還有離開的那些人,在你祖清平的煽動之下,哪個不是喝的酒意深沉?哪一個,又不是飽腹而走?」
「葉閣主,您此話何意?」
顧年華可不傻,否則也坐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稍加思索,就嗅到了當中的關鍵,以至於話音都顫抖了。
「難道說,今晚所有的酒裡面,都有這種不幹凈的東西?」
「怎麼,現在知道不幹凈了?」葉擎天反問,「照此看來,你是被蒙在鼓裡的?」
「清平,到底怎麼回事兒?」
顧年華,真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些酒是從哪兒來的,那細細的黑絲又是什麼東西?還有,你到底是被矇騙了,還是故意為之?」
「年華,你居然也懷疑我?」祖清平反問。
「我……我只是想弄清楚事實真相,只想保住你這條命。」顧年華急促解釋,「快說吧,如實告知閣主。」
「我真沒什麼可說的。」祖清平苦笑,「這批酒水走的是正常渠道,真要追究,經手的每個人都有嫌疑。」
「不管多少人,都要追查到底,我現在就派人去查,並且親自負責跟進。」
查案這種事,本就是顧年華的職責,說完就要離開。
「不用大張旗鼓的折騰了。」葉擎天阻攔,「因為就算給你一輩子時間,你也查不出幕後真兇是誰?」
「閣主,難道,難道您知道何人所為?」
話落,顧年華猛地一個激靈。
難道說,真是祖清平乾的?
可他圖什麼啊?
還有那仿若活物一樣的黑絲,又究竟是什麼東西?
看到祖清平依舊沒有交代的意思,葉擎天將酒水結成的冰拿了起來。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便替你說。而一旦我說了,也就意味著事情再無轉圜的餘地,你可要想好了?」
「……」
祖清平,依舊不說話。
「顧年華,你知道武道盟嗎?」
算算時間,青青他們也該把事情做完了。
葉擎天便不再廢話,直奔主題。
「卑職當然知道,只是閣主此問何意?」顧年華不懂。
「我初到魔都的時候,就曾聽人說過,武道盟的面子是最大的,不管哪方勢力,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們,是與不是?」
「是,雖然我未與那個組織有過直接接觸,卻也聽到過不少類似的傳聞。兩道通吃,樹大根深。」
「那你覺得,根本原因是什麼?」葉擎天繼續問。
「非要挖根的話,只能是實力。」顧年華回應。
「在你看來,武道盟魔都分盟,實力如何?」
「德不配位,實不配名。」顧年華如實說道,「我的屬下與他們打過交道,無論是那位盟主,還是副盟主陳太蒼,實力其實都有限。」
「沒錯。」葉擎天點頭,「陳太蒼被氣死在封神台,分盟被一人屠戮一空,就是最好的證明。」
「閣主,難道那件事情與您……」
話說一半,顧年華閉上了嘴,心裡卻徹底明白了。
葉擎天也不否認,直接點頭:「沒錯,氣死陳太蒼的,是我的人;把分盟連根拔除的,也是我的人。」
「我再問你,既然武道盟分盟的實力如此之弱,為何會兩道通吃?」
「有人……給他們撐腰。」顧年華馬上回應。
「那你覺得,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到何種程度,才能罩得住陳太蒼他們?橫行魔都,無所不懼呢?」
「只能,只能是清平或者我。」
說完,顧年華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自己與武道盟素無交集,誰為他們撐腰已經是不言自明了。
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與武道盟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疑惑剛起,就從葉擎天的話中聽到了答案。
「祖清平,你才是真正的武道盟……魔都分盟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