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斬斷前緣
當昊天再一次睜開眼眸的時候，雙眼中那種種複雜的情緒也已然消散一空。
原本如星海般深邃的目光，此刻也只剩下點點的傲慢，配合那不算高大的五頭身，緊抿的雙唇以及緊繃的臉色。
活脫脫一個故作矜持，故作姿態，不安於室的童子形象。
略微挑起眉梢，昊天輕咳一聲，努力用自己曾經童子身的口吻，故作淡然地說道：「無事，不過是放在觀想混沌之象，偶有所得，一時心緒有些波動罷了，師妹所來何事？」
若是旁人，哪怕是任何一個在洪荒天地廝混過的修士，此刻都不會被昊天的說法瞞過去。
可惜，瑤池不過是個天真童女，而且面前之人又是和她一同長大的昊天，不諳世事的她，自然不會懷疑昊天的話。
見昊天果然還是原來的樣子，就把方才的一點異樣，拋諸腦後。
「是這樣的，老爺傳召，讓師兄與我去紫霄宮外，迎接有緣聽道之人。「瑤池連忙說道。
聽到這話，昊天反應過來，天地初開，鴻蒙初判，大道不傳，眾生愚昧，大道不全，需要有道德之士體悟天心，教化眾生，豐富天道演化，制定天地秩序綱常，使萬物有序，生有所養，死有所葬。
聖人為天道的代言人，道祖證道成聖，需要佈道三千，在天地間第一次闡釋天地至理，彌補天道的不足之處。
道祖也是因為此時，才能匯聚四海八荒，三千大能的氣運，日後合道，掌控洪荒天地無盡歲月。
隨後，昊天也越發小心起來，自己重生之事，事關重大，絕不能讓第二人知曉。
好在自己如今只是童子，就算是道祖也不會對自己關注太多，日後需要小心行事，一切轉變都需要在潛移默化之中。
否則，一旦被自己的那位老師知道，恐怕後果比起前世更慘。
想到這裡，昊天急忙將腦海中有關後世的種種封印，做好諸多防禦手段之後，才對瑤池微微點頭，矜貴地說道：
「貧道知道了，既如此，師妹與貧道一同在此等候便是。」
說完，昊天似乎想起什麼一樣，忽然從袖管之中，取出一物。
乃是一塊晶瑩剔透，蘊藏混沌氣息的玉石，其中靈光閃爍，甚是不凡，一看就是天地間的天材地寶，放在洪荒天地，能夠讓無數修士打破頭的存在。
看著這塊玉石，昊天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半晌，嘆息一聲，將此物遞給了瑤池。
「師妹，此物予你。」
「咦？這不是從師兄的本體上，掉落下來的一塊碎片嗎？師兄向來寶貝不已，還說此物有孕育生機，日後化形，要認其為親，怎麼今日倒是給我了？」瑤池驚訝地看著昊天說道。
聞言，昊天眼中複雜之色更盛，只是他隱藏的極好，瑤池並不知曉罷了。
這塊玉石不是別的，正是日後昊天之妹，瑤姬仙子的本體所在。
昊天和瑤池，原本是混沌之中的兩塊玉石，因道祖成聖，以無上法力將二人點化，才有了今日。
這塊玉石，便是昊天當初被點化之時，留下的一塊碎片，後來孕育出一名女神，便是巫山神女瑤姬仙子。
對於這個妹妹，昊天可謂是視如珍寶，便是後來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有所不及。
結果，瑤姬被人算計，在天庭正要樹立威嚴的時候，與凡人相戀，違背天條，公然打了昊天的臉面。
昊天何其驕傲，只看他還是童子的時候，面對瑤池都要端起姿態，就知道這公然打臉的事情，對他有多大的打擊。
可就算是這樣，昊天也只是將瑤姬鎮壓在桃山之下。
此舉似乎冷酷無情，卻不知道天規森嚴，昊天如果真的按照天條來處置，瑤姬便是魂飛魄散也不夠。
昊天此舉，不過是想著仙神壽元無限，凡人終有一死，先把瑤姬鎮壓在桃山下，等到她的丈夫兒子都死了，再放出來，既維護了天庭的尊嚴，也讓瑤姬能夠逃過一劫。
結果，昊天千算萬算，沒想到此事還有聖人弟子插手，瑤姬之子楊戩拜入玉鼎真人門下，強行破開了桃山的封印，再一次挑釁天庭威嚴，置昊天的顏面與無物。
而且，世人皆以為，瑤姬被鎮壓在桃山之下，根基受損，是昊天冷酷無情。
卻沒人知道，瑤姬之所以會根基受損，是因為楊戩劈山救母之時，強行破除昊天的封印，才會導致瑤姬根基受損。
如果當時，不是昊天及時出手，瑤姬說不得還會就此隕落。
正因如此，昊天才會一時怒起，不顧聖人日後報復，直接衝上紫霄宮，向道祖哭訴聖人弟子，不尊天庭號令，折辱天庭，這才引出了封神大劫。
結果，瑤姬非但不明白昊天的苦心，反而因為丈夫與長子之死，和昊天決裂。
日後，楊戩、楊嬋兄妹，也同樣因為思凡之事，將天庭鬧的天翻地覆。
就連無量量劫最後，面對億萬年相處的哥哥，瑤姬也同樣是包含怨恨。
自己照付了一生的妹妹，卻怨恨了自己一生，這讓昊天的一顆心幾乎跌入谷底。
如今重來一次，昊天如果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將這塊玉石煉化，讓世間再無瑤姬。
可惜，就算是被瑤姬如此對待，億萬年的疼愛，終究不是說抹去就能抹去的。
因此，昊天不願再對瑤姬付出感情，卻也做不出抹殺她未來的舉動。
只好將此物交給瑤池，日後瑤姬出世與否，未來如何，與他昊天，再無干係。
從此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寶物再重要，又何及師妹重要，師妹儘管收下便是。」
心思重重的昊天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番話說的瑤池面頰緋紅，心跳加速，眼神躲躲閃閃，抓著玉石像是抓著燙手山芋一樣。
將玉石硬塞給瑤池之後，昊天只覺得心神一陣清明，對天道的領悟似乎更深了幾分。
若非此刻沒有處於修行之中，否則，只憑這一點明悟，就足矣讓他的修為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