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245
243.
普奇神父說要舉行個盛大的復活儀式。
結果他也只是把禮拜堂清理了出來,沒讓閑雜人等靠近,把禮拜堂布置得宛若恐怖電影中的某個場景。
昏暗的室內燃著幾根蠟燭,就這麼一點點燭光把禮拜堂渲染成了邪..教儀式的場所,更不要提普奇神父還搞來了新鮮的血液。
我去桶邊瞥了眼,不知道從哪個犯人身上抽來的,還有些溫熱。
復活的迪奧·布蘭度還會是吸血鬼嗎?應該是的,畢竟身體反應的還是靈魂的樣貌。
而我記錄下的迪奧·布蘭度的靈魂,便是吸血鬼的靈魂。
復活需要準備的的前置條件準備太多了,甚至還大費周章地跑了一通義大利那不勒斯把藏於Passione總部地底的身體搬了出來,徹底把復活這件事挑明,攤在了喬斯達家族眼前。
普奇神父:「無妨,他們已經無法阻礙我們了。」
也是,誰也不知道普奇神父把據點搬到了這所佛羅里達州的監獄,與SPW財團相距甚遠。
按照他之前講的,我們過去在這片土地的另一邊生活,直到喬斯達家族的人找上門才換了住址。
這中間省略喬斯達和布蘭度血脈的一系列恩怨糾纏。
由於普奇神父還在那折騰場地,作為為數不多的復活儀式的觀眾我坐在邊上發散性地想了很多。
我揉揉額角,終於在白髮神父的呼喚中拉回了神志。
「塞拉爾,請——進行最後一步吧。」
「好。」
[權杖女王鎮魂曲]一步步走上前,深綠色的人型替身把什麼東西放到了石台上的肉身中,接著她退到了一邊。
石台上的軀體接收了那靈魂后久久沒有動靜,久到普奇神父要以為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時——身體的手指顫動了一下。
下一刻,莫大的壓迫感出現在了這間禮拜堂中。
244.
我……我想說什麼來著?
理智彷彿卡頓成了生鏽停滯的老舊齒輪,咯吱咯吱運作半天都沒能讓鋸齒轉動一格。
平躺於石台上的身體……不,現在應該稱呼為活過來的吸血鬼了,金髮紅眸的吸血鬼緩緩坐起,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似乎一時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如果我再現的是我記憶中的迪奧·布蘭度的話,那麼他的記憶應該停留在——被盈綠色的結界包裹住的那一刻。
惡人的救世主需要一點什麼來喚醒他。
那唯二的、作為充數用的信徒便不錯。
原先臉上閃現出喜色的追隨者迫於壓力開不了口,下一秒他出現在了吸血鬼的手邊,接著便永遠開不了口了。
吸血鬼的五指從那人的頭顱刺入,沒過幾秒,也可能是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從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一具屍骸。
一具乾癟蒼老的屍骸,一聲驚叫都沒能發出,就這麼被吸幹了血液。
不怎麼受迪奧氣勢影響的普奇神父有些惋惜,他看了看邊上準備好的桶,惋惜於迪奧·布蘭度選擇了活著的那一個,那桶里的就浪費了。
「普奇?」許久,金髮的吸血鬼喊了旁人的名字,他略過我,直接看向了他熟悉的那一位,「這裡是?」
時間又被停止了。
這個感覺我在空條承太郎使用替身的時候感受過。
金髮的吸血鬼出現在了普奇神父身側,也因為他忽然站起,遮蓋在身上的那一塊布落到了地上,死而復生的吸血鬼不避諱展現自己的肉..體,赤身裸體地站在那。
他在觀察周圍,也在等在普奇神父的回答。
普奇當然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知了,只是他在敘事過程中幾次停頓,停頓的時候他會看向我。
就好像他在顧及在場的我,沒辦法把話都說出來。
——普奇神父在隱瞞什麼。
在普奇看我的時候,吸血鬼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我的身上,他的視線猶如毒蛇吐信讓我神經一綳。
過了會,兩人重新開始交談后,我聳起的肩膀才一點點放鬆下來。
——這就是我的父親嗎……惡人救世主……
僅僅是片刻的放鬆,等我察覺到有人……有吸血鬼靠近我所在的位置后,我脖頸僵硬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饒有興緻打量我的紅瞳。
「我見過你。」吸血鬼低沉的嗓音迴響在耳邊,「你是站在水塔邊上的。」
壓迫感十足的男人輕易地確認了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就像我之前無數次重複過,惡人救世主的血脈間是有所聯繫的。
他朝我伸出了手,在我緊張到無法動彈的情況下,用拇指觸摸上了我的眼眶,沿著面部的輪廓緩緩下滑。
繼而我被他摁住下巴昂起了脖子,吸血鬼比起常人略尖銳的指甲擦過我的肌膚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但很快,這道痕迹在他的注視下癒合了。
「哦?」迪奧眼中閃過一絲興趣,「雖然你不是吸血鬼,但你這個體質的確有我的影子。」
「你是我的後代,聽普奇說,是你復活了我?」
——我……
微微張合的雙唇最終重新貼合在一起。
我事先做過不少心理準備,但此刻我的嗓子真的發布出任何聲音。
迪奧·布蘭度的自言自語還在繼續,他談到了普奇給他講述的背景故事,明明這兩人是第二次見面卻像來往多年的摯友那般相談甚歡。
氣場全開的惡人救世主帶給人的壓迫力真的很大,至少直面的我是無法適應的。
迪奧對我的興趣有,但他現在更對外面的事態感興趣。
直到他放開我,直到他和普奇神父一起走出這間禮拜堂,我才脫力般垂下腦袋,把臉埋入了自己的雙臂之中。
「這就是……惡人救世主嗎?」
背脊有些發涼,四肢有點發冷,我深呼吸好幾口氣。緩過神來后我仰靠在了禮拜堂的長椅上。
「這就是我的父親。」
風中殘燭般的火光幾近熄滅,先前擺放在石台一角的那桶血逐漸散發出腥臭的氣味,我支使著權杖女王鎮……不對,我支使著權杖女王把這桶東西去外面倒掉。
——啊對,[箭]又被拿走了。
差不多在復活完之後,普奇神父就從[權杖女王鎮魂曲]身上把[箭]抽走了,只不過那時我還在和我的父親僵持,後知後覺到現在才發現。
盯著不怎麼亮堂的穹頂發了會呆,末了我揉揉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些。
等我走出禮拜堂已經是十多分鐘后的事了,外面之前還有點喧鬧的監獄此刻沒了聲音。
就好像被人按了靜音鍵,暴動的監獄不可能這麼平靜才對。
我想了想,拐去了前往監獄中心區域的那條路上。
越是靠近那,井然有序的歡呼聲由輕漸響,我在最後一道門的關卡旁見到了小達比。
他在等我。
這一位替身使者沒有加入遠處的狂歡中,他反常地站在那兒。
「您復活了dio大人。」他看到了我,微微一欠身,沖我露出了笑容。
不是高興的笑,反而是一種蘊含著多種情緒,揉在一起後有些無奈的笑容。
我看了他一會兒,疑惑地問:「你不過去嗎?」
「你不去見見你們的救世主嗎?」
綠髮的男人站在那沒有動,他看著我,嘴角的笑容忽然上揚了幾分。
他說:「我已經見過我的救世主了。」
245.
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迪奧復活后他的部下們,就給我一種……邪..教的感覺?
太狂熱了,彷彿迪奧·布蘭度就是他們的一切。
這所監獄是被徹底控制住了,有了明確的領導者后,犯人們盲從地沉醉在了金髮吸血鬼的邪惡魅力下。
我和這裡的人與氛圍格格不入。
我承認我那位父親很有魅力,他就像誘惑夏娃貪食紅果的毒蛇,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惡人們的心,引得他們為他獻出所有乃至生命。
我是惡人嗎?我覺得我不是。
這所監獄里只有個別幾個人看上去正常些,比如我、自詡為我父親友人的普奇神父,還有就是小達比那樣數量很少的、理智一些的部下。
我是在禮拜堂看書的時候再次遇見我父親的,距離他復活過去了兩天。
監獄里的娛樂項目極少,儘管那些獄卒都已經被……嘖,反正我是沒跟那幫子犯人混在一塊兒,就隨便找了個地方消磨時間。
我手裡的這本書是從普奇神父那順的神學書籍,自打我父親復活后兩個人就湊在一起計劃著什麼,普奇神父的房間日常大敞著。
他們在計劃著跟「上天堂」有關的事。
「你在看什麼。」
吸血鬼悄無聲息地接近了我,冰冷的手與我的手指相碰,輕輕一抽便把我手中的書抽走了。
我本來也沒看得很仔細,被迪奧坐到身邊后,我的背脊微微挺直。
「你在怕本dio?」我血緣上的父親換上了一套我在記憶中見過的服裝,黑色的緊身上衣外松垮垮地套了件黃綠色的外套,「你在看……你信教?」
——不,我不信教。
我稍稍往旁邊讓了點,迪奧沒有在意我的小動作。
我深呼吸一口氣,一個詞在我口中含了許久,終於被我吐露出來:「……父親。」
神學書籍被啪得一聲合上了,我聽見邊上的吸血鬼笑了一聲。
「真是新鮮的稱呼,那之後竟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那個預言還成真了。」在我的余光中,迪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具身體脖頸處也復原了那裡的傷口,「你的母親是誰?」
「……不知道,她把我丟在你那就離開了。」
「哦?普奇是這麼跟你說的?」
迪奧換了個問法,他問我的母親是哪國人,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然後他在自己過去荒淫無度的生活中翻找出了這麼一個女人的影子。
也僅僅是影子了,大概是個亞洲人的輪廓,評價也很面譜化。
我想象中的……其實也沒有想過。
我很難把父慈女孝加在我的這位父親身上,越是靠近這個感覺就越發清晰。
死寂在這間禮拜堂中蔓延,我沒有說話,迪奧也沒有說話,整個環境中只有我淺淺的呼吸聲在彰顯存在感。
——這也太壓抑了吧?好想起身動一動……
就在我把手邊的衣角捏得皺巴巴時,冰冷的氣息又靠近了幾分,我的父親再度開了口:「你的這個替身……有點像喬斯達家的人。」
「什麼?」我下意識轉過頭,撞入了吸血鬼的猩紅眼瞳。
這時我才發現權杖女王纏繞在我周圍豎起了荊棘上的尖刺,全都對準了迪奧。
——我……的確在害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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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我意識到我讓dio在第一個場景裸了好久哦……。
dio的身體看了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