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裴副將
皮鞭在衣服上破了道口子,血腥味鑽入了鼻腔,看來是破了,凌雲哼都沒哼一聲,不是不疼,是在軍校磨練了堅強的意志。
裴紹南冷哼了一聲,又抬起了鞭子,凌雲卻不會再繼續讓他打下去的,近身搏鬥搶刀都是練過的,在他第二鞭子下來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開了,但是這個不經常訓練的身體還是拖累了她的動作,比想象的慢了很多,她有些不滿意的皺了皺眉。
「嗯?」他一愣,有些意外的仔細的打量了下對面小小的人,顯然是營養不良的樣子,有些面黃肌瘦的還有一塊塊的污漬的臉,憔悴的大眼睛有些外凸,嘴唇都有些乾裂起皮,但是難掩清秀,俊美的底子,竟有些不像個男人。只是那明亮的大眼睛里透露的堅毅,鎮定讓他心生一些稀奇。
驚訝和好奇促使裴紹南想更進一步看看她接下來會怎麼做,呆愣也只是維持在一瞬間,就像剛才那些想法從里沒有過一樣,臉色沉靜如水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猜不出他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深邃如海的眼睛眯了眯,揮起皮鞭又抽了下去。
凌雲動作流暢奈何體力卻跟不上,更何況現在裴紹南又打起了精神認真對待,氣喘吁吁的堪堪躲過他的那些鞭打,但是還是被鞭稍捎到很多次,此時她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了。
「只能破釜沉舟了。」凌雲見他這一鞭快速的抽打過來,卻沒有躲,直接迎了上去。
裴紹南一驚,自己這一鞭可用了不少的力氣,如果他硬接下來可會傷的不輕,心有不忍,原也只想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擅自動他的馬的後果,但是現在想撤回時已經不能夠了。
直見凌雲迎上來生生挨了一鞭,悶哼了一聲,說時遲那時快,右手往懷裡一攔,鞭子就在自己的懷裡,接著刻不容緩的回手一繞,直接把鞭子纏繞到了自己的胳膊上,手死死的攥住了鞭子。
「放手。」裴紹南被一個小兵抓住了鞭子,瞬間又覺得面子掛不住,什麼剛才的稀奇,什麼不忍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這樣一個將軍跟一個小兵對峙,而且鞭子還在小兵手裡握著的場面,如果讓人看到是很詭異,尷尬的。
「不放。」凌雲果敢的回答,心想我傻啊,放了,讓你再打我,但是她卻是高估了她現在身體的力氣。
惱羞成怒的裴紹南見她這樣固執,氣急的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甩動了鞭子,直把她小小的身軀甩出了五尺遠。
本就是一直在堅持著的凌雲在這一摔后,震得她五臟六腑一陣翻騰,胸口一熱,嘴裡一口鹹鹹的液體吐了出來,在以前近身搏擊比拼時也摔倒過,但是還沒吐過血,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還看了看,是鮮紅的,竟有些耀眼。
「面對挑戰,敢於迎接,面對困難,敢於拼搏。」呢喃這句自己的座右銘,卻感覺眼皮一點也不聽話,說什麼也不睜開了。
「雲飛!裴副將您饒了他吧。」林清峰和阿煜嚇的魂飛魄散的爬到了已經血跡斑斑的凌雲身邊。
見她暈倒后,裴紹南也有些緩了過來,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了,跟一個小兵計較什麼呢?但是高傲如他又怎麼會有歉意表露呢。
「來人,把他抬回我的營帳,等他醒了,再繼續懲罰他。」裴紹南冷冷的說完轉身走了,留下人找來擔架抬走了凌雲。
裴紹南看著躺在自己對面臨時搭建的小床上的人,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啊!痛。」驚醒的凌雲痛的騰一下就坐了起來,環顧了下四周,這跟自己的營帳簡直天差地別,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一面有張桌子上放著茶壺茶杯等一應日常用品,接著是個大樟木箱子應該是放衣物的。另一側放著一張床上鋪了一張純白的沒有一絲雜毛的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毛,看著就暖和舒服。
正當中是一張黃梨木的矮桌,上放著一摞竹簡還有書,後面盤膝坐著一身青色便服,面無表情的俊臉,此時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那雙深沉如大海似的眼睛正探究的看著自己。
她有些慌了,光著小腳丫踩在地毯上,光潔白嫩的小腳稍微陷進去了一點,柔軟,舒服的不想離開這片地毯。
「一會兒軍醫就來,等看完在走。」冰冷,默然的聲音響起,說完就移開了視線,低頭看向書。
軍醫?那可不行,那我這女兒身不是被發現了嗎?
「不,不用麻煩了,我這都是外傷,我這就先走了。」說完就要就要走,可每走動一步其實都疼的冒汗。
「站住。」
不要啊,被發現就完蛋了,這個時代女人不能進軍營吧,凌雲這樣想。
「既然你不想看,這有外傷葯拿走吧。」裴紹南雖然覺得有些歉意,應該給他治傷,但是他既然不想看,他也不想強人所難。
「謝副將。」
凌雲拿完葯就走了,期間裴紹南頭也沒抬一下。
「狗咬呂洞賓!」凌雲走後,裴紹南呢喃出聲,感覺到一股出不來咽不下的怨念,「啪」的一聲手裡的書狠狠的扔到了桌上。
凌雲很想問他這藥用法,用量啊,但是不敢啊,還是趕緊走為上策啊。
雖然在軍校時正經的很,但是她也是個青春正少的花季少女,穿越小說她也看了不少,這穿越法則就是虐身,虐心,這虐心是虐不到了,她是個不婚主義,也沒談過戀愛,但是她可不想虐身的啊,這剛穿越就已經遍體鱗傷的了,所以一切有可能遇到危險的事和人都要離的遠遠的。
「雲飛,你回來了。」阿煜在門口張望著,看到她就迎了上來。「有沒有再受傷?」他一想到懲罰,就有些擔心,圍轉凌雲轉了一圈,從頭到腳的檢查了個遍。
「沒有了,就是剛剛受的傷,如果你再不扶我進去,可能就要失血而亡了。」凌雲忍著疼開玩笑的說,頭上已經疼得浸出了薄汗。
「哦,哦,是。」他連忙扶著凌雲走進了營帳。
「能不能幫我找面鏡子來。」
「好。」
「謝謝你了。」
阿煜振作起精神,長出一口氣才走出了帳篷,一會兒手裡拿了個銅鏡回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