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陽之好

「你真是個傻子，一個銅鏡值得你這樣嗎？」

「你要的，當然值得。」

「傻子，以後可別說我認識你啊！」凌雲僵硬的笑著，逗他開心。

「那怎麼行。」他有些急了，認真的說。

「哈哈，逗你的。」

裴紹南突然手上一輕，懷裡的那小小的一團柔軟離開了，有些悵然若失，見前面兩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打鬧的樣子，把自己晾在一邊，心裡竟有些憤憤不平。

「咳咳！」假裝咳了兩聲，成功的引了兩人注意。

「剛剛……謝謝你。」凌雲抱了下拳。

又不是在江湖，抱什麼拳，不倫不類的，裴紹南在心裡鄙視了一下，但是卻沒有糾正她。

「你說說，是不是每次見你都會出事情啊！太晦氣了。」

「你才晦氣呢。」對於裴紹南的毒舌，凌雲很是不甘心這樣被他說，不高興的冷著臉回了他一句。

阿煜在旁邊卻被嚇了個夠嗆，敢跟人送外號「活閻王」的裴副將杠的，迄今為止也只有他一人了，而且看裴副將好像還沒有生氣的跡象。

裴紹南不置可否，沒有再跟凌雲糾纏下去，想起自己的委屈，心裡滿腹惆悵無處訴說。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不遠處的山也由原來的綠色慢慢的變成墨色，不知名的昆蟲叫聲不絕於耳，山裡夜涼如水，一陣風吹過凌雲顫抖了一下。

他們看裴紹南皺著眉頭呆站著不動，也一直沒有動，直到營地里一陣陣飯香飄過，「咕嚕」一聲，凌雲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裴紹南方才如夢初醒一般，看了看面前兩個人，說：「走，本副將請你們倆吃飯去。」

「好啊！」凌雲知道她們公車署的人是整個軍營的食物鏈最低端，所以每天就是饅頭白粥，這能跟著副將肯定能吃到好吃的。

阿煜躊躇著不敢答應，凌雲拽了拽他衣角，低聲說：「難道你敢拒絕副將？」

不敢啊，他哪裡敢。趕緊點頭答應默默地跟著他們。

裴紹南心情不佳，也沒什麼胃口，看著桌上的飯菜就不想吃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皺了皺眉，就又放下了筷子抬頭看了看下手兩個人。

只見那個阿煜有些膽怯的拿了筷子夾起一點點，斯文的吃著，歪頭看到旁邊的凌雲飛是眼冒藍光，狼吞虎咽，沒有一點吃像，瞬時間尷尬的抬頭看了看上首的裴紹南，見他正看過來，急忙低頭吃了起來。

裴紹南卻覺得凌雲飛雖在不停嘴的吃，動作不優雅，卻吃的很津津有味，一點也不凌亂，沒見過的菜嘗一嘗，不愛吃就不再夾了，愛吃的眼光頓時亮晶晶的放著光，埋頭苦幹起來，看著吃的真香，不覺間竟覺腹中飢餓，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吃過飯，凌雲蠕動了下嘴唇，想了想又沒說。

裴紹南苦笑著，兩次見他，第一次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得竟有些好奇的問「這可不像你的風格，有話就說吧！」

「那個……我們可不可以打包啊！」凌雲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桌上的菜，這吃不了兜著走啊。

最後裴紹南答應會處理那幾個士兵，凌雲還帶著一大包菜回去。

「林頭兒」

「哎！你們去哪了，累死我了。」

「噔噔噔，您看這個。」

凌雲拎著食物從身後拿了出來，羊羊得意的說：「給您帶回來的，還熱乎著呢，一會兒您什麼也別幹了，我們倆吃的飽飽的正有力氣沒地用呢。」

林清風看著食物，眼睛竟然有些模糊了，自己老伴死了，兒子不孝順，田裡活又干不動了，要著飯，最後投了軍混口飯吃，在這裡也干體力活，但是好歹還有人幫著干。

今天這孩子竟然想著自己，讓久經風霜的他心裡暖融融的，眼睛濕濕的。

「咦，他怎麼回事？」林清風見到後面鼻青臉腫的阿煜忙問道。

「他啊，比較笨啊，摔的。」

凌雲笑著說，回頭掃了眼頭都快低到地上的阿煜，又哈哈的笑了。

林清峰見凌雲在笑，應該就沒什麼大事，就會意的沒有再深問了。他就地而坐鋪了塊破布，一邊吃這東西，一邊看著兩個瘦弱的男孩幹活。

天已經大黑了，才把馬廄收拾乾淨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各營帳。凌雲見阿煜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才又躡手躡腳的坐起來，背對著阿煜的方向敞開懷看了看，傷口上涔涔的浸出了血，小心的回頭看了眼，才拿起早就偷偷準備好的外傷葯，忍著疼上了葯，才又系好衣服，重新躺下閉上眼睛。

袁將軍的主營帳內卻燈火通明。

「袁將軍，裴副將把我打成這樣。」

「這不是沒打死嘛！」

「他明知道我是袁將軍的人，就是誠心看不起您。」

「他就是看不起我，我知道。」

「那……我這就白打了啊！馮海風被打的都下不了床了。」

「誰讓你們去觸「活閻王」的眉頭，我都忌讓他三分。」

「那……」

「行了，你快去，養傷吧，等以後……有機會，我會收拾他的，現在他還有用呢。」袁將軍一臉冷漠的打斷了陳鵬的話。

陳鵬一瘸一拐的出了袁將軍的營帳，咬牙狠狠的說：「我就不信，沒法收拾你。」

第二天就拔營啟程了，凌雲算是知道交通工具的重要性了，當官的都騎馬，東西物品都放在車上，士兵跑步跟著。那幾個被打的下不了地的，被扔到糧草車上。

這一天下來要是在現代那步數肯定是在微信運動排行榜第一名。

到了晚上，原地休息，凌雲的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想邁開腳步真的是異常艱難，真不知道以前他們都是怎麼過來的。

「凌雲，要不要坐下歇歇。」阿煜熱情的召喚我過去休息，我委屈又不舍的看著他悠閑的休息搖了搖頭。

「不了，我坐下就起不來了，我先去把馬餵了。」酸澀的苦笑了下，拖著沉重的兩條腿去喂馬了。

「我跟你一起。」阿煜趕緊站了起來追了上去。

「哎！」

「沒事的，明天再走一天就好了。」阿煜的安慰對凌雲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終於喂完了馬，凌雲再想想沒有其他事了，才敢靠了棵大樹坐下。

解開圍在腰上的布袋子，裡面是分發的炒好的栗米，凌雲在現代是沒見過呢，看了看不遠處裴副將正在吃考好的麵餅，饞的哈喇子都要出來了。

「哎，該死的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搖了搖頭，現在也只能認命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凌雲的內心很想吶喊一聲，但是現實是一把栗米塞進了嘴裡，嚼阿嚼，最後一口水直接咽下了肚子。

「聽說沒有？」

「什麼？」

「裴副將原來有龍陽之好。」

「不會吧。」

「真的，聽說抱著一個車公署的小兵不撒手。」

「啊？你說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啊，這男人喜歡男人，我接受不了。」

「可能刺激吧！」

「嗯。」

「不要說出去啊，我可是怕那個活閻王。」

「我也怕！」

凌雲剛開始聽到後面士兵的對話，還以為聽到了裴紹南的八卦，引起了她的興趣，耳朵像兔子似的立了起來，到最後沒想到說的是她，就有些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