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上路

我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們這種工作，偶爾出事故不挺正常的嗎，哪裡奇怪了。」

老李聽完忙的把煙一丟，說道：「假如說，短短一年內，連續又發生了兩次一模一樣的事故，一車人都沒了，你覺得還怪不怪？」

我本想拿起打火機點第二根煙的手愣了愣。

「李哥，我怎麼都沒有聽過這麼大事情？」

老李湊了過來，趴在我耳邊說道：「這種邪門的事情，上面肯定要封鎖消息啊，你是後面進來的，當然不知道。」

「既然這麼邪門，為什麼還要重新開這趟車？」

「上頭的人不信邪唄，總覺得只是單純的意外，還專門派施工隊把池塘那邊的路重新修了一遍。」

聽完老李這段話，我瞬間火冒三丈。

這老朱，豈不是要我往火坑裡跳？

難怪那麼多人聽到這趟車要前往駕公車，全都退縮了。

原來他們全都知道這件事情！

只有我被蒙在鼓裡！

老李感覺到我不爽了，輕聲說道：「小厲，我當你不是外人才跟你講這件事情的，晚上開車的時候，千萬要多多注意！」

「好，李哥，走！我請你吃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比起那些人把我蒙在鼓裡，我更喜歡老李跟我直言不諱。

老李擺了擺，惶惶不安的說道：「小厲你就別客氣了，要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找我。」

沒辦法，只能把剛開不久的煙硬遞跟老李。

跟老李告別後，我黑著臉想去找老朱給個說法，沒想到老朱不在。

打電話也不接，簡訊也不回，分明是躲著我。

我一直很煩躁的躺在床上，定的上班的鬧鐘響了，墨跡了好一會，硬著頭皮坐上了1134的駕駛座。

心裡一直很緊張，心跳加快。

啟動之前又轉個頭看了看車裡面，心想，這個東西有什麼好怕的。

老子年輕氣盛，陽氣十足，又是處男之身，什麼妖魔鬼怪見了我都得繞著走！

轉個頭回來，開動車子。

剛起步沒多久，就看見老李站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不！

準確的說，是盯著我的身後。

「老李！咋啦？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拉開車窗，沖著老李揮手。

結果一眨眼，老李消失不見，只有一陣涼風吹進來，冷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像有一雙冰涼的雙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眼花了嗎？」

我揉了揉眼睛，關上車窗。

出發到加工廠只有五個站，但站與站之前隔的挺遠的。

路上經過的那個池塘，之前是有人包去養魚用的。

結果老闆虧得血本無歸，發不起工資，老闆直接跑路，後面這個池塘就沒人管了。

池塘離李家村只有短短的四五百米。

李家村只有稀稀拉拉幾戶人，都一些孤寡老人。

我就指望著到李家村這站沒人下車，偷偷的溜過去。

剛出第一個站沒多久，就三三兩兩有賣菜的村民上車了。

村民們雖然眉眼寫出了一天的疲憊，但還是說說笑笑的，心情不錯的樣子。

讓我本來焦慮不安的心舒服了很多，覺得加工廠這班車開的沒毛病。

就除了這菜市場那個站有人上車以外，後面那幾站都沒人上車了。

車裡面慢慢的安靜了，賣了一天的菜了，確實是累了。

我駕駛座后坐著一個看起來快七十的老奶奶，蒼老加上瘦，全身的皮膚布滿皺褶，還有像霜打了的枯葉似的一張飽經風霜的皺巴巴的臉。

都快十二點了，老奶奶精神氣還是挺好的，從扁擔里拿出兩顆乾巴巴的菜，兩顆菜一看就是賣剩不出去的。

跟我說道：「年輕人，要不要吃菜，我給你拿兩顆，自己種的，沒有農藥。」

「不用不用，您留著自己吃，您種點菜也不容易。」我很客氣的回絕了。

緊接著老奶奶說道：「這次怎麼換了個年輕的司機？還沒結婚吧？」

「還沒，不過明天要去相親了。」

剛回答完這句話，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趟線路不是七年都沒開通了嗎？

咯噔！

想到這裡，我感覺墜入冰窖，緊張的四肢僵硬，掌心冒汗。

生怕一回頭，那些坐在車上的人，全部都會變成另外一副模樣。

「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了。」

「快到池塘那裡了，慢點開。」

不用她提醒，我早就警惕起來了，開的很慢。

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現出其它司機跟我講的那些話，還有老李說的那件邪乎的事情。

我的心跳的很快，心臟快要炸開。

掌心冒汗，口乾舌燥，渾身神經緊繃。

擔心出事故，我不敢踩油門。

池塘那段路不長，幾分鐘就過去了，可我卻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安全走過去后，我終於放下心。

也沒那麼邪乎啊，我這不是平平安安的過去了嗎？

心情頓時好了很多，有一茬沒一茬的和老奶奶聊了起來。

「老奶奶，是不是池塘這裡出過事？」

老奶奶好像料到我會問這個，一臉平靜的回道：「對啊，公交車司機和車裡面的乘客衝到池塘里去了。」

「一車幾十個人，全都溺死了，屍體漂浮在水面上，到處都是。」

「打撈隊打撈屍體的時候，好些屍體幾天幾夜都沒閉上眼睛，直接就拉去火化了。」

「當然聽有些人說，他們這是死不瞑目，身上有怨氣。」

這跟老李講的話一模一樣，再次聽老奶奶講這件事，我汗毛都立了起來。

腦海中直接出現了相應的畫面。

咯！

忽然，一隻黑貓出現路上，嚇得我猛踩一腳剎車。

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路上的黑貓又消失不見，車上的人也紋絲不動的坐著。

我急剎車，竟然沒能影響到他們半分，也沒有人抱怨，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又是幻覺嗎？難道是我最近沒有休息好導致的？」

我眯著眼睛，喝了口熱水，又問道：「這條路不算難走，怎麼好幾次司機帶著乘客衝到池塘里去了？當時就沒個調查結果嗎？」

「上面派了很多人過來，給的說法是方向盤失靈，但我們都知道，肯定是撞鬼，被帶著衝進河裡。」

老奶奶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我方向盤都控制不住，方向盤拐到一邊去了。

慌慌張張的我趕緊掰了回來，但車還是急轉彎了一下。

大半夜的，聽到鬼這個字，難免讓人毛骨悚然。

特別是知道了這麼多邪乎的事情后，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我已經有點後悔開這趟車，只想著趕緊跑完這一趟，馬上回去睡覺。

以後別說是每天貼五百塊，就算是貼一千塊，老子也不幹了！

太尼瑪邪乎！

後面我就沒有心思講話了，因為等一下就到加工廠。

回程肯定遇不上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現在聊的越深，到時候回去就越害怕。

我瞄了瞄老奶奶，好像老奶奶也不是很想繼續跟我講話的樣子，眯著眼在休息。

路上沒什麼人，本以為要一個多小時，沒想到一個小時就到了，看了看鐘，剛好十二點。

我站了起來，扭了扭屁股，準備啟動回去。

突然，車頭面前冒出一個膚色慘白的老頭，兩隻眼睛幾乎要陷進肉里，渾身瘦的像皮包骨頭。

他笑起來的時候，滿臉皮肉跟著牽動，看得我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還以為是撞鬼了，險些一腳油門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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