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殉道者
這樣的工作多麼可憎,連惡鬼都憎惡,他為何不走?
我回頭對著白朱看著,白朱對著我淡然一笑道:「他比我透徹,但是他不走,是他自己的選擇。」
我卻想著他問我的那個問題,驅使著白星落在黑無常的面前。
「你問我,什麼是深淵?我想要知道你的答案。」
黑無常慢慢的將目光轉向了我,似乎看到了我有似乎穿透了我,他的目光向著我,卻無法和我對視。
「何為深淵,你所見的就是深淵,這裡是惡鬼們腐臭的地方,是沒有光明的黑暗之所,管理這裡的深淵之主靠著他們的邪惡之氣存在,這就是深淵。」
聽了他的回答,我還是想不透他為何不離開,於是忍不住再問道:「既然你能看到那個出口,為何不離開呢?」
黑無常抬起眼睛,對著我盯著,似乎有似乎沒有的露出了冷笑,他的面容已經變淡了,可能是因為光的緣故。
光是可以驅散黑暗的,所以我見黑無常漸漸的要看不到了。
他的聲音也遙遠起來:「我不走,我走了這裡的就沒人管理了,我必須留下來,讓惡鬼們受到懲罰。」
黑無常看不到了,我只得驅使著白星穿過那個出口逃了出去。
這一切是夢嗎?還是我的靈魂出去了那?
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我站在一個房間裡面,法醫穿著完整的手術的服裝,張處之在他的旁邊給他當幫手。
我和白朱站在手術床邊,上面躺著的人是我。
白朱伸手指著那個近乎屍體的人說道:「你回來了,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那手術床上攤著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被脫光了衣服,穿著的只有內褲,我能看到我的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血洞,那是笑佛對我做的。
我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我的骨頭可能也斷了不少。
只聽得張處之絕望的哭著問法醫:「你確定他的身上沒有繼續無緣無故的出現傷口了嗎?」
我這才去看張處之,他或許比我知道的多,但是也還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吧,我現在成了老鬼王了。
以前的一切都又換了一個角度了。
從一開始,我身體裡面的兩個力量都是同是存在的,唯獨我和小鬼王那麼親密,我一召喚他就出來了,是因為我身體裡面有老鬼王的緣故。
大家都以為我是凋星,這個世界上知道我的本來身份的人,找到我的白朱算一個,那麼必然老王是一個。
對了,素衣的朋友那個地獄裡面關著的老頭也一定知道。
凋星恐怕都不知道,不然的話,他想到自己的結果,可能早就殺了我了。
還有其他的人知道嗎?谷荻鳥阿珍呢?她若是知道老鬼王在我的身體裡面會如何想呢?
殺了我?殺了我又自殺?
我一邊想著一邊坐到手術台上,對著白朱轉過頭去:「我必須回去嗎?你看我這個身體,回去不知道的疼多久啊!」
白朱笑著聳聳肩道:「這還是開始啊,你若是這個都應對不了的話,如何解決這個世界的問題了?」
我為何要解決這個世界的問題呢?因為我的身體裡面有老鬼王嗎?他不能自己出來主持一切嗎?
我躺倒在身體上,頓時我就感覺到了那在深淵裡面感受到了的疼痛。
這種持續的疼痛直接將我弄醒了,我叫著、慘叫著!
張處之見狀立馬高興的叫道:「他醒了!他醒了!」
法醫很是冷靜的,立馬就舉起一個針管來對著我的手臂注射著道:「你醒了我就可以給你打止痛藥了,你堅持住,我不能給你太大的劑量。」
騰騰稍微好了一點,我就迫不及待的將我的遭遇告訴了他們。
聽的我的話之後,一旁的阿珍木然的看著我,因為我說了阿夜的結局。
「她不能一起出來啊?」
似乎看不過去了,張處之幫著阿珍問道。
我搖頭道:「阿夜,她心死了,到哪裡都是一樣了。」
阿珍沉默的,但是並沒有太過悲傷,我還沒有說我身體里有老鬼王,但是這個一個個是滿不了多久的吧?
早晚都得說,但是現在我的狀態不太好,不能說。
聽了我的話,大家都很是震動,尤其是張處之,他聽得白朱是白無常之後,很是不可思議。
倒不是不可思議,而是覺得自己往後不能那麼隨便欺負他了,覺得可惜。
白朱沒有出現,倒是給了我們一個適應的機會,可能也是不想要大家問他太多吧。
這次深淵之行,雖說我還是被迫的,但是這次我經歷了很多,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個世界上,最可貴的是,有白無常和黑無常這樣的存在。
此刻我才覺得,他們的各自的堅持都是如此的重要。
同樣在深淵,他們成為了管理者,但是卻不被惡鬼們說影響,一個如同白光一般的一心想著光明,就真的離開了深淵。
這是多少惡鬼夢寐以求的事情啊,他達成了。
就如同他自己說的,若是心裡沒有善意,是無法看到那個出口的,就算是老鬼王帶著也是不行的,所以白無常是脫離了深淵了。
而黑無常,確實更加無法嚴明的一種心裡,硬要說的話,我會稱呼他為勇士。
畢竟魯迅也說過了,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血淋淋的現實,還有比深淵更加惡劣的地方嗎?
處於淤泥而不染,黑無常不僅自己能夠看到出口,卻堅持不出去,為的就是不讓這些惡鬼逃出去。
我不知道這叫不叫做殉道者,但是他顯然是比白朱還要有信念的人。
當我將黑無常著重描繪出來的時候,老王聽了嘆了口氣:「他不是不走,他在等一個人。」
沒想到老王竟然連黑無常的事情都知道,我太詫異了,但是又急切的想要知道。
張處之也露出驚訝的笑容道:「我的師父,你是不是天父地母啊,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老王很是白了張處之一眼后道:「我知道,你們還不滿意,那我就不說了。」
竟然還要威脅我們?我和張處之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默契的轉過身去,不理會老王了,自己接著說自己的。
「我簡直覺得這個人也未免太理想化了,太英雄主義了!」我像是沒聽到老王的話,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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