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真的嗎?」楚律擰著眉道,他還介意哨兵剛才的表情:「不用勉強自己配合我。」
「當然。」戚慎獨一本正經道:「這是寶貝對我第一次下廚的肯定,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當然要妥善保存好。」
楚律這才展顏:「太好了,我還擔心你不識抬舉。」
「怎麼會呢……」戚慎獨剛擺出寵溺臉準備安慰心思敏感的小嬌妻,下一秒就立刻反應過來不對勁:「嗯?」
他是不是聽錯了?這個嚮導剛才說什麼?
戚慎獨緊盯著對面的楚律,然而楚律只是不明所以地望著他,半點異常也沒有,甚至還在不緊不慢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
有意思。
他眼底暗沉,臉上卻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暗想小東西還有兩幅面孔呢?不過別得意,或許你原來就是這麼把戚慎微耍得團團轉,讓他甘願做你的奴隸,但我戚慎獨絕不是那種色令智昏的男人!
默默驕傲了下,戚慎獨對此胸有成竹——別的不說,他可是自小長在紅燈區,每天早起去隔壁提供脫衣舞娘服務的夜店蹭免費早餐,就這樣還能數十年如一日保持處男之身的男人。
正在回憶往日的榮光,那邊楚律忽然咳嗽起來。
「怎麼了?吃那麼快乾嘛?」戚慎獨回過神來趕緊遞了杯水過去。
「謝謝。」楚律捧起扎啤杯小口小口嘬了兩下,終於緩過勁來道:「抱歉,是你做的湯太好喝,所以我忍不住喝太快,結果被裡面的紫菜噎住嗓子了。」
嗯?突然間嘴變甜了?戚慎獨尋思難道糖衣炮彈這就來了?
剛有點美滋滋地發飄,就聽楚律嘆口氣惋惜道:「要是竹筍火腿湯就不會噎著嗓子了吧。」
戚慎獨:「………」
這還沒完,緊接著楚律又舉起手裡差不多有他腦袋那麼大的扎啤杯道:「要是這裡面裝的是真扎啤就更好了。」
戚慎獨:「………」你看我像不像竹筍火腿湯和扎啤。
「唉,要是——」
「行了行了祖宗。」戚慎獨投降道:「我現在就讓李副官去把食材買回來,明天早上就做給你吃好不好?」
「明天中午再做吧。」楚律善解人意道:「早上我想吃點簡單的,就楓糖吐司吧,要現烤的。」
「啊這……」戚慎獨嘴角抽搐,商量道:「寶貝啊,老公畢竟是今天才剛開始下決心修習廚藝,你一上來就讓我做啥楓糖吐司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點?」
「不難啊,這個很簡單的,網上有教程。」楚律說著打了個哈欠,有些睏倦地揉揉眼睛道:「你去搜吧,我上樓休息了。」
「………」
算了,隱忍。
遲早有這嚮導後悔這麼對待他的那一天,戚慎獨揉著麵糰惡狠狠地想道。
於是這一夜,戚慎獨到底折騰到幾點才學會這個楓糖吐司不得人而知,倒是楚律在睡到半夜的時候,朦朧間好像感到有個人影正站在床頭盯著他,還幽幽地問他睡得香不香。
「香……我夢到明早起來有楓糖吐司吃了,唔……我夢到的事情都會變成真的的……」說完,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第二天早上,楚律果然如願以償吃到了楓糖吐司。
戚慎獨頂著黑眼圈在旁欣賞著他在金色晨曦下慢條斯理又賞心悅目的姿態,心想:好吃嗎?你真老攻的命換的。
「戚上校。」李副官這時走過來,提醒道:「下周是您父親的壽宴,需要我為您挑選賀禮嗎?據說羅斯金先生最近比較喜愛收集一些古老的翡翠擺件。」
萊頓·羅斯金,王國的財政大臣,也是戚慎微的養父。
「不用。」戚慎獨靠在椅背上,轉了轉腕錶道:「我自己去挑吧,這樣顯得心誠。」
李副官聽到這話內心滿意地點點頭,暗道這小子終於靠點譜了。
可他不知道,其實戚慎獨心裡想的是:老子在國庫里當蛀蟲,兒子卻連老婆都養不起,這可說不過去,必須得送點破爛敲打敲打。
「我陪你一起去吧。」楚律放下刀叉,冷白色的指尖在陽光下泛著瑩潤,他淡然而矜持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道:「既然是羅斯金先生的壽宴,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沒料到楚律即使失憶了也不怯場,李副官遲疑道:「這……楚副科您可能不清楚,羅斯金先生他……一直屬意戚上校與皇室公主結親……」
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可以了,就在楚律挑眉的時候,戚慎獨便先一步斥道:「李副官你說的這什麼屁話?搞得好像我和楚律倆人光明正大處對象在我爹那多見不得人似的,你是從哪個貧困的封建星系偷渡來的?這年頭親爹都未必能管得了自己兒子娶誰,更何況他個半道撿來的便宜爹,傳出去別人還以為財政大臣要賣帝國英雄的兒子求榮呢。」
「………」李副官被他的粗俗措辭刺激得氣血上涌,語氣鄭重道:「戚上校請注意你的——」
「據我所知奧羅列王國皇帝的子女只有五人。」楚律打斷他,看著光幕上搜出來的結果道:「唯一的皇女維爾利特不光年近五十且已婚已育,而且還是個哨兵。」
「呃。」李副官有些尷尬道:「羅斯金先生屬意的公主是皇太子的女兒……」
「哦。」楚律觸碰手環收回光幕,遺憾道:「那這個『皇室公主』可要大打折扣了。」
李副官瞬間理屈詞窮。
其實從某種方面來說,皇子膝下的公主確實水分很大,如果皇子最終沒能登基,那麼娶公主也就只是說出去好聽罷了,還不如選擇楚律這樣雖然家境普通、但各方面能力都很優秀的嚮導。
畢竟楚律所在的凈化科是真正有權柄掌握在手中的,但問題也在於很多貴族子弟都忌諱與凈化科扯上關係。
這麼說吧,基本每個哨兵小時候都被家長用『再不聽話就讓凈化科的嚮導把你帶走』嚇唬過。
思及此處,李副官反應過來,心想不對啊,他就是提醒了楚律一句前情提要而已,怎麼就被群起而懟之了呢?明明站在里赫特元帥的陣營,他巴不得戚慎微和皇太子一拍兩散好嗎?
哦對,他想起了,說到底還是戚慎獨這個攪屎棍在從中作梗。
「楚副科,是這樣的,其實……」
憋著一口氣,李副官剛想解釋兩句挽回下自己在楚律心中的形象,方便以後自己卧底工作的進行,就聽戚慎獨大言不慚道:
「不用其實了,我和楚律一會兒收拾完就出門,你先去外面把車備好。」
李副官:「………」
六年了,他卧底六年了,都趕不上今天一天受得委屈。
李副官咬了咬牙,再三醞釀后,忽然面向楚律飛速道:「楚副科,其實我想建議您和戚上校去彗星廣場B座的鹿尾巷一帶,那裡不光有羅斯金先生喜歡的古董翡翠,也有很多維多利亞時期融入浮雕工藝的寶石工藝品,相信您一定會喜歡。」
「噗……咳咳咳……」戚慎獨正人模狗樣地品茶呢,聞言差點全噴出來,他目眥欲裂地瞪視著李副官,意思明顯是『你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害我?』
然而為時已晚。
「哦?是嗎?」只見楚律立刻饒有興趣道:「我正覺得家裡的展示櫃有點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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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單身狗的自我修養》
戚慎獨:哼,美色只會影響我搶免費早餐的速度,一個合格的打工人,最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
楚律:看了只覺得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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