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籠中雀

姜思恬的目光中充滿著懷疑與憂慮。

此時，她的電話鈴聲響了，是酒吧經理打來的。

她準備掛斷電話，手腕卻被葉之然捏住，他稍稍離她遠了幾步，朝她點了點下巴，「接。」

「好的。」她眼珠子轉了轉，心中盤算著。

不管經理說什麼，她都在三句話內結束通話。

卻不料，葉之然直接點開了免提，經理粗獷的聲音突然在辦公室響起。

「小姜，你給我惹了大麻煩，你知道不。明明是你自己說的急需用錢，我特地把賀總安排給你，你倒是會惹事，把賀總得罪了，現在他要找紅窩賠錢，你說怎麼辦吧。」

「抱歉，經理。」姜思恬有些麻木的道歉。

不到二十四小時，她說過的抱歉可能比過去二十年都多，可是她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呢。

「抱歉個屁，這兩個字誰不會說。」經理暴躁急了，隔著電話，她彷彿感覺到口水噴到了自己臉上。

「你來紅窩兼職可是簽了協議的，按照規定你需要賠紅窩五十萬。」

姜思恬冷汗直冒，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明明是最缺錢的時候，彷彿人人都拿捏住了她的軟肋，「經理……」

「行了，我知道你沒錢。」經理裝作大度的開口，「賀總答應了，只要你陪他一晚上，就一筆勾銷。」

昨晚那肥膩的身軀彷彿還在眼前，姜思恬甚至還能想起他身上那令人作嘔的味道。

她的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深陷緊手心，試圖辯解昨晚明明是賀總先違反規定的。

「賀老三倒是打的好算盤。」葉之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酷地笑容，乾脆的掛斷了電話，「我的人也是他能想的。」

他的手捏起姜思恬的下巴，眼裡帶著涼意盯著她。

「想好了嗎？他，連同你外婆，我一併解決了。」

眼前的形勢根本不容許姜思恬拒絕，她一邊覺得這樣的好事不會落在她身上，一邊又無法拒絕他提供的好處。

終是眼睛一闔，深吸了口氣，「我同意，也希望葉先生能說話算話。」

葉之然嗤笑一聲，好似她的反應全部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收回手，從兜里拿出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手指，又朝她扔向一張卡，淡漠的說道：「密碼是今天的日期。」

卡他丟得隨意，卻沒打算讓姜思恬接住，最後落在了兩人之間的地上。

她立刻蹲下，如獲珍寶一樣的撿起卡攥在手裡，真心實意的朝葉之然道謝，「真的謝謝你，葉先生。」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扔掉了手帕，「這是你應得的，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履行作為妻子的義務。」

姜思恬愣了愣，低下了頭，「我知道了。」

世上哪有這麼多好心人，能籌到外婆的手術費，清白給誰不是一樣呢。

見她什麼也沒問，只是一味沉默順從，葉之然倒是有些詫異。

冷漠的目光在她清秀的小臉上停留片刻，快速閃過一道暗光，朝她丟了一份合同。

婚前協議書幾個字印入眼帘，姜思恬略微翻了翻，幾百項條款，都是為了防止她和葉之然離婚而立下的。

她在心裡嘖了幾聲，快速翻到最後一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餘生，為了一張銀行卡賣給了葉之然。

W市第四附院。

姜思恬站在收銀台，看到收款憑據上餘額的一串零，有些眼花。

交了百萬的手術費，竟然還有一二三……七個零，葉之然可真夠大方的。

「手術費已經交了，現在您得去別墅了。」

身邊長相清俊的男人王彥，這是葉之然留給她的助理，明面上說著是協助她，實際上不過是盯著她。

「我……可以去看看我外婆嗎？」

「葉總說了，不可以。」王彥不留絲毫餘地，他看了看時間，「夫人不要讓我為難。」

一聲「夫人」讓姜思恬起了一背的雞皮疙瘩。

她很清楚葉之然並不喜歡她，甚至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

更何況葉之然作為W市名流，身邊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偏偏要和她結婚？

她沒有執拗的要上樓，順從的上了車，向王彥套著話。

王彥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她或者任何人成為葉氏總裁夫人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是葉總的決定，我無權置喙。」

姜思恬微微皺起眉，這葉之然身邊的人難道都和他一樣難打交道，她換了一個問題。

「那葉先生之前有其他女伴嗎？」

他的表情終於有點鬆動，從後視鏡看向姜思恬的眼神，露出了一絲憐憫，接著搖搖頭，「葉總他一直潔身自好。」

她的心沉了沉，還想打探著。

只是王彥的口風很嚴，直到下車，她對葉之然仍舊一無所獲。

別墅在W市的郊區，附近最近的車站也要走幾個小時，姜思恬提著心敲開了別墅的門。

門很快就開了，穿著制服的傭人們站在門后，見到她恭恭敬敬的舉了一個躬，「夫人好。」

姜思恬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她硬著頭皮回了句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別墅里奢華的裝飾。

「醫院方面我們會聯繫全球頂尖的醫生，學校也幫您請了假，所以請您安心待在這。」

「待在這？哪也不能去？」姜思恬詫異的看向王彥。

「是的。」

「為什麼？！」姜思恬心裡有些憤憤不平。

王彥遞給了她一本小紅本，「這是葉總的安排。」

是了，她拿了葉之然的錢，現在還和他領了結婚證，他想把她困在這個別墅里，像一個金絲雀一樣養著，她連半點拒絕都說不出。

她突然冷靜下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都是她該受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