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葉家媳婦的憑證
姜思恬心猛地一跳，一時分不清老夫人是否想找茬。
莫不是她拿了葉之然的錢和他結婚的事被發現了，老夫人這是來逼她離開葉之然的？
她腦海里即將上演起各種偶像劇，手被老夫人拾起握在了手心裡。
「小然的眼光不錯，這孩子長得真好，就是看著有些眼熟。」老夫人的手一下一下拍在她的手上，「抬起頭我看看，多大了，叫什麼名字，是哪的人啊。」
姜思恬抬起頭來，「我叫姜思恬，今年20了，W市人。」
老夫人點點頭，目光裡帶著笑。
「這臭小子可真是等不及，不聲不響的把你娶了回來，也不怕人家姑娘和他鬧脾氣。」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姜思恬往客廳走，「恬恬家裡還有什麼人？父母都是做什麼的？」
姜思恬咬唇糾結了片刻，還是瞞下了費家的情況。
她和葉之然不過是協議結婚，便是瞞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父母都去世了，家裡只有一個外婆，得了重病。」
「也是個可憐孩子。」老夫人握住了她的手，朝葉知莘揚了楊下巴。
「來的匆忙，沒帶什麼好東西，看看喜歡嗎？」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個長條型的藍絲絨盒子被遞到了姜思恬面前。
「謝謝老夫人。」
「這孩子，怎麼這麼生分，你應該叫奶奶。」
「謝謝奶奶。」姜思恬這次的道謝中多了幾分真心。
她從葉知莘手裡接過盒子，輕輕拽了一下，卻沒拽過來。
她抬起頭，看見葉知莘朝她輕蔑的勾了勾唇角。
在她用力拽盒子的時候，突然鬆手，盒子一頭沉甸甸壓在姜思恬的手中，在她手晃了晃。
眼見要摔下去，突然被另一隻手接住了。
姜思恬順著手臂望去，竟是葉之然回來了。
他好似來的匆忙，額頭上的汗滴都沒來得及擦，將盒子塞進她懷裡，冷著臉看向葉知莘，「做事仔細點。」
「我知道啦，堂嫂，抱歉啊。」葉知莘吐了吐舌，好似剛才充滿惡意的人不是她一樣。
老夫人的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轉，笑呵呵的拉著葉之然坐下。
「小莘做事還是這麼毛手毛腳的，恬恬不要見怪，你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在他們或是期待或是嘲諷的目光下，姜思恬打開了盒子。
一條墜著紅寶石的項鏈出現在她眼前。
葉知莘酸不溜秋的說道：「堂嫂可別小看了這條項鏈，這可是葉家的傳家寶，葉家老祖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手上的項鏈突然燙手起來，她不過是將自己賣給葉之然，哪裡受得起葉家祖傳的項鏈。
「奶奶，我……」
「謝謝奶奶。」葉之然緊緊皺著眉，看向這條項鏈的眼神極為不善。
他做主收下了項鏈，放在身側的另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
這是母親臨死前都珍視的東西，她視為榮耀的，葉家媳婦的憑證。
也不過如此。
他的反應落在老夫人眼中，讓老人心頭一痛。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孩子為什麼還沒有走出來。
她長舒了口氣，將姜思恬的手放進了葉之然的手裡，語重心長道，「小然，有空帶恬恬去見見你爸媽，告訴他們你也成家了，也好讓他們放心。」
「奶奶真的這麼想嗎？」葉之然直視著老夫人，渾身抑制不住冷冽之氣，嚇得他身邊的姜思恬抖了抖。
「這是自然。」
「我知道了。」葉之然突然站了起來，「祖母該回老宅了。」
他牽著姜思恬的手，一直沒有鬆開，直到目送老夫人坐上回老宅的車。
姜思恬縮了縮手，他才像觸了電一樣甩開了手。
「你剛才和她們說了什麼？」
姜思恬一頭霧水，「沒有，我什麼也沒說。」
葉之然怒視著她，她也只好坦坦蕩蕩的對視了回去。
終於，他冷哼一聲，捏住了她的下巴慢慢摩挲，「最好如此，不要讓我發現你又騙了我。」
「我不會再騙你了。」
下巴上的酸疼感不斷襲來，姜思恬的眼眶霎時酸了。
淚珠在她的眼裡轉了一圈，又被她吞了回去。
她這紅著眼眶眼淚將掉未掉的委屈的樣子，落在葉之然眼裡，卻驀地有些心軟。
她不配，葉之然在心裡反覆告訴自己，她和那個女人一樣，用眼淚當武器，把父親迷得暈頭轉向，拋棄了他和母親。
想到這裡，他心口流轉的感情瞬間消失無蹤，也順勢鬆開手，「帶著項鏈跟我走。」
別墅書房。
窗帘被緊緊拉上，屋子裡黑黢黢的。
葉之然開了一頂很暗的小燈，熟門熟路的擦拭著放在案台上的牌位，把藍絲絨盒子放在牌位前，退後三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母親，我帶她來看你了。」
他斜睨了姜思恬一眼，冷淡開口，「鞠躬。」
「好。」她乖巧的應下，老老實實的鞠了三個躬，嘴巴里念念有詞，「葉夫人在上，保佑葉之然平平安安，葉氏順風順水。」
這是外婆教她的，從前每逢清明中元，外婆總是虔誠的拉著她去看望母親，告訴她母親一定會看著她保佑她。
姜思恬突然自嘲一笑，可笑她念了這麼多年，卻落到如此境地。
她直起身，靜靜的站在葉之然身後。
一片昏暗裡，他的身影像是要融入這片天地一般，格外孤獨。
她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被他回過頭瞪了一眼。
「出去吧。」
她嘆了口氣，有些認命跟在他身後出了書房。
忍了半晌，終於開口，「葉先生，我可以去看看我外婆么。」
她知道男人八成不會答應，但還是想試一試。
醫院的手術費已經交了，但是她還沒來得及找靠譜的人看護，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可不能在別的地方出了差錯。
果然，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姜思恬深深嘆了口氣，沒注意到前面的男人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直直撞到他懷裡。
「你想去看她？」
「可以嗎？」姜思恬眼睛一亮，拽住他的衣擺，「我不會在醫院待很久的，你也可以讓王彥看著我，等安排妥當我就回來！」
「當然可以。」葉之然的手指卻從她的臉頰往下滑，被他觸碰過的地方瞬間發麻。
他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準備用什麼來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