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娶何撩
是夜，筆談繼續。
但這次，連續兩天被李立行撕了本子的苦主李蕊蕊同志終於找上門來了。
李立行最後只好請受害人李蕊蕊去食堂吃那種裡面只有一顆牡蠣的海蠣餅賠罪。
「一起來吧，我請客。」臨走前，李立行對賈亭說。
賈亭還沒開口，向來外向的班長卻插了進來。
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最後李立行屈服了，就像當年填志願時也選擇屈服的賈亭一樣，屈服了。
班長最後能走出這所即將升級為完全中學的學校，去梅海一中就讀，依靠的並不只是老班的小道消息。
顏值高的女人，自信心總不會太差。
買完東西，四人坐在村裡辦桌用的紅木「四仙桌」上，吃著炸物的時候，李立行沒話找話地說起了類似「兩張四仙桌拼在一起，就是八仙桌」的廢話。
有開朗的班長在，氣氛不至於太沉悶。
但賈亭的話總是不多，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在聽，偶爾微笑。
就像平常，普通，一般，的女孩一樣。
李立行看著賈亭，心裡突然閃過一絲不忍。
他沒有隱藏這份不忍，開口說道:
「你要紙巾嗎？我這裡有，拿去擦擦手吧。」
李立行沒有說出賈亭的名字，但他的眼神卻一直盯著賈亭。
李蕊蕊睜著大眼看著這一幕，她覺得李立行真的是眼睛被牛屎糊住了。
放著班長賈雁這麼一個大美人不體貼，跑去關心賈亭這個配角，他簡直是瞎了眼。
賈亭有些受寵若驚，班長則趁機調侃了幾句。
李立行沒有理會班長的調侃。
這女孩的生活已經足夠精彩，不需要他再繼續添磚加瓦。
擦手事件結束，蹭飯完畢的李蕊蕊先行告退，但班長卻遲遲不走。
臉皮比較薄的賈亭於是說想回宿舍。
李立行於是也說想回去，但此時班長卻在暗地裡拉住了李立行的手。
離開食堂，來到一個僻靜的，可能藏著超夢的草叢旁。
班長緩緩開口對李立行說道：
「你似乎對我有敵意。」
「沒有。」
聽到班長說的是「敵意」而不是「偏見」，李立行很坦然地否認。
「你不承認沒關係，我能感覺得到就行。有人對我說，你接近賈亭的目的並不單純，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班長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她心裡想說的話。
月光下，班長的眼睛十分清澈明亮，李立行盯著班長的眼睛看了許久才說道：
「但我覺得有時候，適當的傷害還是必要的。」說完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李立行掉頭就想離開。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子？！」
情況有些出乎班長的意料。
被人當面揭穿的李立行不僅沒有絲毫的羞愧，竟然還能堂而皇之地說出那種話來，班長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李立行沒有理她，繼續走著。
班長追了上來。
「賈亭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學就認識了，再過幾天就要中考了，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歡她，我希望你不要……」班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立行給打斷了。
「你不是個壞人，但你是個蠢蛋。保護朋友也不是像你這樣保護的。」李立行按捺下心中不滿的情緒，繼續說道，「首先，我和賈亭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沒有任何立場去干擾賈亭的生活。
雖然你說你和賈亭是好朋友，但她心裡渴望的東西，我猜你並不清楚。
其次，中考的確要到了，按照你和她的成績，分開是必然的，我不相信你們的友情能繼續維繫下去，這點就像你並不相信我會真心對待賈亭一樣。
第三，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賈亭是因為你，但在接觸她之後，我覺得看守所……不是，我覺得她這個人，比你這個小豆丁有趣多了，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自作多情地插入我和賈亭的事情之中。
第四……」
李立行還想繼續說，班長卻極不淑女地爆了粗口。
唉，果然豆丁的脾氣都不會太好。
李立行見班長生氣，知道該是拋出殺手鐧的時候了。
「學校要升級完全中學的事情，老班找你談過了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班長的臉上首次出現了驚慌的神色。
「我數學成績那麼好，老班又是教數學的，你說我為什麼會知道呢？老班應該告訴過你，只要你堅持填寫你所想的志願，磨到最後，學校還是會放手讓你離開的，我說得沒錯吧。」
班長咬緊了下唇，沒有否認。
「我不知道是老班告訴過你，讓你不要把這件事外傳，所以你才沒有告訴其他人。
還是你怕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太多，事情會因此發生什麼改變……」
「不是的……我沒有，我……」
「嗯，我願意相信你。」李立行突然肯定了班長的話，隨後他繼續說道，「願意相信你不是壞人。但我覺得你的確是個蠢蛋。你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賈亭，是因為你覺得按照她的性格，就算她知道了這事，她最後也會選擇屈服。但是……如果你能早點把這件事告訴她，讓她有心理準備，說不定她就能上個二級達標中學，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
「我只是想幫這個有趣的靈魂一把，如果我是她的好友，我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幫她頂住學校的壓力，其實這件事你現在就能做到，但你……太蠢了。」
「我……」
看著欲言又止的班長，李立行沒再說什麼，他揮了揮手，丟出一個讀者們看不見的大師球，然後就有些瀟洒地離開了。
而站在原地差點被收服的班長，看著李立行遠去的背影，心裡突然感覺李立行說她蠢好像是對的。
隔天，早讀課結束后，班長在英語老師的命令下把上周考的英語考捲髮給了同學們。
差點被李立行說得真的認為自己蠢的班長這次考了一百三十七分。
而說班長蠢的李立行，他考的分數加上班長的分數則剛好是滿分。
「你這英語成績還是不行啊。」班長將卷子遞給李立行，然後搖著頭，嘆了一口氣說道。
「要你管！！」
「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數學成績拔尖的人，因為被英語拖了後腿，上不了更好的高中有點……有點可惜了。」班長說完這話，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有些落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