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晨起，變回少女

裴堇夜捏著她的耳朵開始想名字，不經意間看到窗外飄落的雪，突然想起唐栗先前說的話。

今夜，好像是新月之夜。

「就叫新月，怎麼樣？」

「喵~」

她本來就叫新月。

「新月，新月~」

裴堇夜輕輕喚了兩聲，喚的她心間微動。

已經很久沒從人的口中聽到她的名字了，這個人的聲音可真溫柔，似碾碎了時光傳進耳中。

「喵~」

「你也喜歡這個名字對不對？」

她歪著頭又叫了一聲，眼前這個人笑起來也好看，比她從過逝娘親那裡看到的爹爹畫像還要好看。

娘親說，爹爹是最漂亮的一隻貓，具體有多漂亮，她也形容不出來。

可是現在，又多了一個比爹爹還要漂亮的。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

裴堇夜放下新月，讓她待在床邊。

房間內縱使熄了燈，也要留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亮著。

面對著光，瞧見床下的貓耳，翻了個身。

閉上眼不到兩秒，下床將新月抱進懷裡，抱上床，嘴裡還念念有詞。

就當抱了個玩偶。

直到他睡著那一刻，還在摸毛茸茸的耳朵，軟軟的很舒服。

等他睡著，新月才敢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眼熟睡的人，使勁往他懷裡擠。

沒想到平日里最難熬的新月之夜，竟會如此平淡的度過。

放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窗外，夜風吹奏戰歌。

房內，一人一貓睡得香甜。

小雪初晴，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窗戶，從窗帘縫隙間跑進屋內，裴堇夜懷裡的貓開始慢慢變大，恢復成少女模樣。

純白的發色，肌膚白皙如雪，只是頭上的耳朵卻遲遲沒有變回去。

裴堇夜昏昏沉沉的醒來，尚未開嗓的喉嚨，先喊了聲，新月。

躺在他懷裡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聽到有人叫她，奶聲奶氣的嚶嚀一聲。

當裴堇夜閉上眼準備繼續睡，沒過多久，突然睜開眼往懷裡看去，瞳孔瞬間緊縮。

立刻推開渾身赤裸的少女，慌張跑下床，「你是誰！」

新月揉著眼睛坐起身，裴堇夜見她渾身不著一物，立刻撇開頭，將被子扔過去。

「不管你是誰，趕緊把衣服給我穿上。」

館內怎麼會有陌生女子，還突然出現在他的床上？是誰送過來的？

新月順手接過他扔回來的被子，看了眼被子上的青蔥玉手，使勁眨了眨眼。

她，變回來了！

裴堇夜回頭，剛好看到她頭上豎起來動了兩下的耳朵。

「你是妖？」

正沉浸在自己變回來的喜悅中，聽到他的話，新月立刻抱住頭上的耳朵跳下床，瑟瑟發抖的躲到床角。

裴堇夜環顧四周，屋內並無外人進出的痕迹，原本抱在懷裡的貓，也沒了蹤跡。

而眼前女妖頭上的耳朵，怎麼看都跟新月的耳朵一樣，難道……

「新月？」

她躲在床角，看到他上前，趕緊往後退兩步繼續蹲著。

裴堇夜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難得大發善心撿回來的，竟是只妖。

「你……」

「我馬上走，給我一件衣服，我馬上就走。」新月急促的說著。

她不會害人，只想要一件可以套上的衣服。

裴堇夜看了兩眼，看到她白皙的裸背，趕緊從衣櫃中拿出一件沒穿過的毛衣遞過去。

她接過去快速套上，不等裴堇夜再次開口，直接推開未落鎖的窗戶跳下去，轉眼消失在晨曦中。

那隻妖逃了。

房間里似並無人來過。

他怔怔坐在沙發上，看著冉冉升起的暖陽，許久未曾回神。

直到暖光透過窗戶映到身上，抬手看著光芒下的手心，想起柔軟的貓身，毛茸茸的耳朵，觸感依稀存在。

真的是妖？

與其說是妖，倒不如說是個孩子。

冰天雪地的，只穿一件毛衣，會不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