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青染番外12：對不起，我的孩子

床榻外，青墨拼勁最後一絲力氣進來，本想見她一面，不曾想已然撐不住了。

貓族受到其他妖族的入侵，他的大半妖力都去那兒護著了。

那裡有他的族貓，他必須得保護他們，同時，也要保護眼前的人。

靠坐在床邊的青墨周身緩緩升騰起一道白光，在新月剛睜開眼的那一刻，那隻溫暖的手已然消失不見。

曇染靠坐在床上，抱著孩子哭的泣不成聲，那隻手消失的極快，快的她怎麼都抓不住。

她也從未想過，竟有一天親眼看著他消失在眼前。

青墨你這個騙子，說好了護我一輩子的。

像是知道自己沒了爹爹，那一天，剛出生的新月也跟著娘親哭了很久。

——

十年後，帶著新月出來生活的曇染僅帶著一幅畫和一把笛子，時常坐在小溪邊，看著不遠處和青墨分外相似的貓在小溪里抓魚。

「娘親你看，我抓了兩條！」

她淺淺笑著，揉了兩下新月的耳朵，揉著揉著，便徹底將她的頭髮揉亂。

「我家新月可真棒。」

以後就算一個人生活，也沒問題了。

「娘親，為什麼您最近的心跳聲越來越慢了。」她會滾到娘親懷裡睡，時常能聽到心跳聲。

最近，跳的有些慢了。

曇染給她煮魚湯，煮到一半，回頭笑了笑，「娘親生病了，生病，心跳就慢了。」

剛剛長到娘親胸前的新月，慢慢地耷下耳朵，因為是半妖，平日里會更聽話些。

哪怕隔著山，連著海，看到人類孩子成群的在一起玩耍，也從不會跟娘親提及，她有多羨慕。

「今天是新月十歲的生日，新月想要什麼，娘親統統滿足你好不好？」

前十年裡，曇染從未在這一天提及過她的生日，因為這一天也是青墨的忌日，可是現在她卻主動提了這件事。

新月想了想，便一頭扎進娘親懷裡，「我想讓娘親一直陪著我。」

娘親可厲害了，會爬樹，會煮魚湯，會畫畫看病，就連那些想要欺負她的小妖怪都能打跑，在她眼裡娘親無所不能，而她，什麼都不會。

聽到她這個願望，從不掉眼淚，以為自己早在那一天掉光眼淚的曇染，卻在這個晚上再次哭的泣不成聲。

「對不起新月，對不起……」她一直在跟新月道歉。

那也是新月，頭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哭，原來娘親也有軟弱的時候啊。

她哭著不停地說「對不起」。

「要是娘也走了，你可怎麼辦啊。」當初以為自己一介人類，就算和青墨生了孩子，自己也會走在他們前頭，有青墨在，他必定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可是萬萬沒想到，最先離開的卻是他。

如今連她也要走了，不過十歲的新月，要怎麼在人界活下去。

小小的新月還不是很明白娘親話中的意思，只知道今夜的娘親很難過。

她學著娘親以前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背，「娘親，我會聽話的。」

曇染心中的負罪感越來越強，即便將自己所能給的全都給了，仍擔憂不已。

新月是在娘親的哭聲中睡著的，睡著了還不忘安撫娘親，一再強調自己不會耍小性子，一定會非常乖。

可是第二天早上，等她醒來的時候，娘親還是走了，她只來得及看到娘親歉意的神色，娘親就在她面前消失不見，留下來的便只有一根笛子。

那一天，山腳下的村民突然聽到山上傳來聲聲貓叫，音色喑啞，叫了整整一天。

娘親，新月只剩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