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休書
墨宇宸派人送來的金瘡葯果然是上好的,傷不過幾日便已結了痂,只需再過些時日,即可痊癒。
「王妃娘娘。」
宋鈺桐正在給胳膊塗藥,門被突然推開。
「啪——」
她擰眉看了過去,總管帶著人進來了,幾個家丁圍著。
「王爺讓您立刻去一趟偏廳。」管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向後退了一步,兩個侍衛上前一步。
擺明了就是在說,要是不去,直接就將人給強制帶過去。
宋鈺桐眉頭微蹙,不明白又發生了何事,神色平淡如水,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裙擺:「走吧。」
總管能說出來這種話,定是看了墨宇宸的態度。
穿過圓門跟回形長廊,又路過一假山花園,才到偏廳。
「王爺,王妃帶到。」總管進去通報了一聲。
裡面傳來一聲冷冰冰的:「進來。」
幾個侍衛站在外頭,管家也進去了,然後就將門給關上。
燭火搖曳,氣氛冷得有些凍人。
她才剛踏進來,上頭那人抬手就扔了東西下來。
「啪嗒——」一個物件被砸在了宋鈺桐的腳邊,碰撞發出聲響,有些大,將她給驚了一下。
「王妃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墨宇宸沉著臉,一身玄色銀紋長袍,配上金絲盤紋扣,襯得他這個人都愈發的冷峻了,他端坐在高位,眼神陰鬱低沉。
旁邊的管家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宋鈺桐蹲下身將玉佩撿起來,仔細端詳著,這塊玉佩她認得。
前些日子,她感念長平的摘葯之恩,又是他這些日子來的悉心照料,若是沒有他,她的傷也不會好的這麼快,所以隨手將這塊玉佩賞給了他。
不過……
「這玉佩我不是已經賞賜給長平了嗎?為何會在王爺這裡?」她思量了起來,眉頭微蹙。
「王妃娘娘,您此言差矣,這塊玉佩,可不是尋常物件,您將這玉佩賞出去,卻是不妥。」管家在一旁插了一句話。
宋鈺桐偏頭看了過去,額間朱玉,晃了抬首的眉眼。
「管家說的哪裡話?我連一個玉佩都賞不得旁人?」她微微眯眼,神色不善,她並不記得這玉佩有什麼作用,只是被一個下人教導該怎麼做,叫她冷了眼。
墨宇宸能說她幾句可不代表一個管家也可以。
管家自覺失言了,被噎住了話。
「管家退下。」墨宇宸陰沉著一張臉開了口,將人喊下去,眼神又深又冷。
房內只剩下兩個人了,燭火無端地被風吹得搖曳兩下,最後熄滅掉,這房裡的光,又黯淡了一些。
更冷了。
宋鈺桐像是察覺不到一樣,不卑不亢地同他對視著,神色平靜,絲毫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倒想看看,墨宇宸又能生出什麼事兒來。
「這是本王在大婚之日,送於你的玉佩,如今出現在一個下人手裡,王妃不需要同本王解釋一下?」他聲音冷得能結出冰來,搭在扶手上的手收緊,壓抑著怒火。
大婚之日,是她喜形於色地將玉佩小心翼翼收好,面帶嬌羞地同他說著話。
可如今?
這塊鸞鳳和鳴玉……卻給了一個小廝!
堂堂宸王,王妃居然將大婚之日的聘禮送給了小廝……說出去,誰能相信二人之間沒有私通相授?
若不是管家來稟報,他甚至都被蒙在鼓裡,哪裡還知道這些?
各種怒意交錯,讓墨宇宸險些失控。
宋鈺桐兩道細細的眉皺了起來,看著手中的這塊玉佩,她其實並沒有多少印象……
大婚當日,墨宇宸還是不情不願的模樣,認定了她是拆散他同秦詩琪的惡人,對她百般挑剔。
她忙於應付又想著討好他,二人各自心懷鬼胎,哪裡會記得對方送了什麼東西。
這般說來,她竟是將大婚之日的聘禮隨手賞了下人。
怪不得墨宇宸如此生氣。
「只是個賞賜而已,王爺何必斤斤計較?」宋鈺桐斂了神色,素白的手指摩挲著玉上的紋理,並不在意,墨宇宸喜歡的人又不是她,這玉佩……估計還是管家替他準備的,他哪裡能想得到送這種東西。
現下說什麼估計都沒用了。
她一副淡然如水的坦蕩模樣,把墨宇宸被硬生生氣笑了,冷笑一聲看著她。
掀了衣袍走下來,站在她面前停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他,眼底帶著怒火,一雙墨色的眸子,幽深一片,一字一句地開口:「宋鈺桐,你真當本王不敢對你動手?」
他力氣大,掐得她生疼,眼底氤氳一片霧氣,她只帶著冷意看著他:「王爺既然不信,還同臣妾要什麼解釋?」
她這頑固不化的模樣,徹底將墨宇宸的火氣點燃了。
「哼……」墨宇宸將人甩開,往裡側走,宋鈺桐擰眉揉著下巴,白嫩如玉的臉上,被掐了指印出來。
不過多時,他便出來了,手中拿著紙筆,黑著一張臉,冷笑一聲,抖了一下手中的紙:「墨宋氏,犯七出之條其三。」
「七出之罪,既可休妻,就連當今聖上也無法定奪!」
今日必須讓宋鈺桐知道,惹怒他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