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睜眼為善，閉眼為惡

絕望大域，浸血礦區。

為了探究謝文身上的秘密，伏激將自己的意識滲入謝文的體內，開始探查他的靈魂識海，試圖從謝文的記憶中尋找答案。

接下來的發現，令伏激有些難以置信。

因為謝文的靈魂識海竟然十分詭異，外面有著一層透明的屏障，雖然能看到靈魂識海中的景象，卻根本無法靠近。

多次嘗試后，伏激只能遺憾收回意識。

因為他本想直接以意識搜魂的方式，來閱讀謝文的記憶，至於謝文是否會因此受傷，他根本不在乎。

既然無法確定謝文是不是暗顱派來的，那就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他對謝文只有好奇，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性命。

此刻無法探究謝文的記憶，伏激改變了方式，他決定試著感受一下謝文的情緒波動。

心眼能力在此刻開啟，謝文的情緒波動在伏激的腦海中變成了可接收的信號波段。

感知中，伏激的表情有了變化。

雖然無法通過情緒波動來讀取謝文的記憶，但在謝文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絲情緒共鳴。

從情緒波段中伏激還了解到了一件事，謝文曾經也經歷過與自己一樣的黑暗。

自己在黑暗中領悟出了心眼能力，而謝文在黑暗中領悟出的卻是人生哲理。

正因為見過黑暗，所以無限嚮往光明。

而謝文身上的絕望情緒，也正是他在那段黑暗時刻中醞釀而成。

產生內心共鳴的同時，伏激可以肯定一件事了，謝文絕對不可能是暗顱派來的。

謝文嚮往光明與正義，而暗顱代表著混亂與黑暗，怎可能是一路人。

這一刻他相信了謝文之前所說的，他們是因為進攻暗邪城才被抓來充當血祭品的。

因此伏激對謝文不再那麼抗拒了，因為他也經歷過那種近乎窒息的黑暗時刻。

那時候他被暗顱背叛，偷襲被擒后被挖去了雙眼，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所以對於謝文的情緒感同身受。

與此同時，在謝文的情緒波動中，他還感受到了孤獨。

那是一種彷彿被全世界拋棄，只剩下我一人的孤獨與落寞感。

這種感覺他也有過。

在被暗顱徹底囚禁后，他的族人逐漸淪為暗顱的奴僕下屬，甚至將他當成了敵人，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徹底孤單了。

雖然族人還活著，可這些被暗顱馴化后的族人在他看來，早已失去了靈魂。

在謝文的情緒波動中，伏激讀出了許多東西，甚至覺得謝文或許經歷過與自己極其相似的經歷，感同身受。

與此同時，伏激還在謝文的情緒波段中感受到了「希望」。

謝文的情緒波動如同一場電影，開局是溫暖，因為那時候他有爺爺陪伴，中間是孤獨與黑暗，因為爺爺的離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接下來是絕望，那時候他付出真心換來了傷害，但在電影的末尾，他又重拾希望，決定勇敢邁向未來。

讀取了謝文的情緒波動后，伏激沉默良久。

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醞釀著絕望情緒的生物身上，感受到了曾經令他十分厭惡的「正能量」。

然而此刻，這種正面情緒的能力，卻給了伏激不一樣的感受。

就像在寒冷中尋到了一簇篝火，有了別樣的溫暖。

「臭小子，我很疑惑你身上的希望到底是什麼，能與我說說嗎？」心中不解的伏激，惡狠狠的開口詢問道。

「什麼意思？」謝文略顯疑惑地詢問道。

「我通過心眼能力感受到了你最近心懷希望，所以告訴我你的希望來源是什麼。」

「希望來源？如果說最近有什麼目標的話，我希望找到恩人當面感謝他，如果可以的話還想加入他所在的組織，與他們一起懲惡揚善。」

「愚蠢至極，什麼狗屁恩人，什麼狗屁懲惡揚善，真不理解你這麼蠢的傢伙為何能活到現在。」

聽到謝文所說的一番話，伏激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出生在絕望大域的他，從不相信什麼感恩之類的狗屁東西，哪怕是同根同源的族人也不一定可信。

因為他們力魔族的成長環境十分殘酷，需要與同輩人競爭有限的資源，有時候就需要痛下殺手。

所以謝文的這一番話，給伏激的感覺就像是。

一個成年人在聽幼兒班的小朋友說，他的夢想是世界和平一樣，充滿了幼稚的味道。

尤其是謝文說「懲惡揚善」的時候，伏激真想當場給他一巴掌。

身處無量界，又有誰不是惡，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才是生存準則，根本沒有「善」繁衍生息的土壤。

所以懲惡揚善最正確的解讀就是，我要與世界為敵。

這是個有腦子的生命能想出來的傻缺目標？

但從謝文說話時的情緒波動中伏激能感受到，謝文說這番話的時候很認真，根本就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

「真是奇怪的傢伙，貌似有點意思。」

「你才奇怪。」謝文弱弱地說道。

在謝文看來，伏激說話的方式十分跳躍，一會怒罵自己，一會又對自己很和善，現在又說自己有意思，像極了精神分裂症。

就在這時，伏激忽然開口道：

「小子，要不要接受我的傳承。」

「啊？」謝文顯得十分詫異，又一次跟不上伏激的腦迴路了。

通過心眼觀察謝文表情的伏激臉上露出了笑容。

感受過謝文的情緒波段后，伏激發現了一件事，謝文非常契合藏在他靈魂識海中的絕望神通。

自己現在的狀況，他很清楚，如同風中殘燭，死亡已經臨近，更無逃出去的可能了。

原本他打算的是，在臨死前，將絕望神通徹底毀掉，防止被暗顱所得，但在接觸了謝文後，他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我可以將我的傳承授予你，但我有一個條件。」望著神情愕然的謝文，伏激再次開口道。

「什麼條件。」謝文當即詢問道。

雖然十分疑惑，伏激為什麼又突然想給自己傳承力量了。

但既然能獲得他想要的力量，他自然不會拒絕。

因為他想到了江銘所說的，只有掌握了足夠強大的力量，才有機會加入他所在的組織。

「如果有一天你足夠強大的時候，替我復仇，殺死暗顱！」說到暗顱，伏激眼窩深處的火焰跳動。

他曾有著建立頂級勢力的夢想，但這一切都在暗顱的步步算計下功虧一簣，自己被封印囚禁，族人淪為奴役，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復仇。

但伏激也清楚，僅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此刻見到謝文後，他忽然湧現了一個想法，讓謝文幫助自己去辦這件事。

利用心眼能力感受過謝文的情緒波動后，伏激可以肯定一件事。

謝文絕對會信守承諾。

這不是伏激信任謝文，而是信任自己的「心眼」不會辨識出錯。

所以他想要做一個交易，用自己的傳承，換取對暗顱的復仇。

無論是否能成功，但最起碼有希望。

「我覺得我可能辦不到！」謝文略顯遲疑后，如實回答道。

「我知道，儘力即可。」謝文的回應令伏激十分欣慰，因為這才是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謝文給出絕對的保證，那麼就證明自己對謝文的性格判斷出錯了。

「好，我該怎麼做？」謝文聽聞，當即點頭。

「接下來交給我，你好好感受！」話音落下，伏激瞳孔中的火焰驟然暴漲。

隱匿在伏激靈魂識海中的「絕望神通」被意識牽引，緩緩從體內浮現，隨後陡然鑽入了謝文的體內。

負面情緒力量瞬間侵襲謝文的內心。

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徹骨的絕望，這股力量好似要將它毀滅一般，令他難以忍受。

「小子，堅持住，不要去抗拒這股力量，試著去接受掌控他。」

謝文聽聞，卻沒有照著伏激的意思去做。

因為他討厭絕望，討厭負面情緒，他嚮往的是光明與正能量。

發現謝文與絕望神通出現排斥反應，這一點是伏激沒有想到的。

原本在他看來，謝文和絕望神通的融合應該十分穩定才是，甚至可以說是水到渠成，畢竟絕望神通已經與謝文有了靈魂共鳴。

意識到是謝文主動在抗拒絕望神通與他相融，伏激頓感不妙。

不斷的勸說中，謝文並沒有聽他的，反而抗拒情緒加重。

「蠢，簡直愚蠢至極，既想獲得力量，又想抗拒絕望神通帶來的負面情緒，你知道有多少生命渴望得到一枚神通印記嗎？」這一刻，伏激破口大罵。

本以為找到了一個適合絕望神通的傳承者，卻沒想到這小子一根筋，都無法用蠢來形容了。

如果繼續下去，謝文就會因為與絕望神通的排斥爆體而亡。

伏激雖然著急，卻也沒有一點辦法。

此時謝文的內心世界中，黑暗侵蝕而來，他孤獨摸索前進，試圖尋找光明。

但這個世界中只有黑色的絕望，沒有絲毫光亮。

一切彷彿回到了那段黑暗時刻，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無盡的黑暗籠罩著自己。

但謝文沒有放棄，依舊摸索在無盡黑暗中，尋找著不可能存在的光明。

通過情緒波動，伏激忽然意識到謝文在做什麼了。

他發現謝文竟然想在絕望中尋找光明，這個舉動在伏激看來著實離譜，絕望神通中，怎可能有與光明有關的力量存在。

「就好像在黑夜中尋找陽光，你辦不到的。」伏激忍不住出聲勸說。

「在你失去眼睛的時候，你有放棄過感知外界嗎？」謝文顫抖著身子，忽然開口。

聽到這番話，伏激忽然愣住了。

他想到了失去眼睛的那段歲月中，他頑強掙扎，最後摸索著研究出了「心眼」。

那時候的他與謝文何其相似，明知身處黑暗，卻還是沒有放棄。

「黑暗中沒有光明，那就創造光明嗎？」伏激望著謝文，忽然覺得這個弱小的生物其實有著精神層面的強大。

「有意思，我幫你！」這一刻，伏激的內心也有了衝動。

他發現謝文似乎在開闢一條嶄新的道路，雖然這個想法很瘋狂，但未嘗不可以一試。

「接下來，我教你如何開啟心眼，仔細感悟。」

說話間，伏激的意識刺入謝文體內，開始在他體內依照詭異的路徑遊走，謝文見狀，當即操控自己的意識跟隨伏激的意識遊走。

「心眼不同於普通術法，想要領悟僅憑修鍊路徑還遠遠不夠，我不能保證你能掌握……」

就在這時，伏激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因為運轉一周后，謝文的靈魂識海中竟然誕生了一顆種子。

雖然無法透過屏障去接觸這顆種子，但伏激能肯定，這就是「心眼種子」。

這一刻，伏激內心直呼不可思議。

他能領悟「心眼」能力，是因為他經歷過什麼都看不見，卻渴望再次看清外界的黑暗時刻。

那時候的心境影響，再加上機緣巧合，他才領悟了心眼能力。

教授謝文心眼能力，他也只是想嘗試一番，卻沒想到謝文當場就領悟了，可以說完美契合了自己的心眼能力。

這一刻伏激哈哈大笑，他沒想到自己在臨終前，還能遇到一個完美的傳承者。

不但有著自己都不曾擁有的絕望情緒，甚至還能輕鬆領悟他的心眼能力。

「小子，希望未來有一天，心眼能在你手中成為一門神通！」

伏激的話音落下，謝文靈魂識海中的心眼種子生根發芽。

與此同時在精神層面中，謝文睜開了「心眼」。

剎那間，黑暗褪去，世界被光明覆蓋。

謝文體內的絕望神通開始顫抖，彷彿要隨時離體而去，因為它已經發現，謝文與自己根本無法相融。

可就在這時，謝文望著完全被光明籠罩的世界，再次閉上了眼。

剎那間，世界又被黑暗籠罩。

絕望神通再次開始與謝文相融。

此時謝文想到了江銘所說的「善惡平衡」觀點。

以善對善，以惡制惡。

絕對的善是錯，絕對的惡更是錯，唯有平衡才是對。

在謝文的精神力量影響下，令伏激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謝文靈魂識海中的心眼種子竟然與絕望神通印記緩緩相融。

最終絕望神通印記變成了半黑半白的狀態。

「小子……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你竟然讓兩股對立的力量融合了？」此時伏激已經被徹底震驚了。

就在這時，謝文睜開了眼。

瞬間他被濃郁的白光籠罩周身，當他再次閉上眼，籠罩周身的白光變成了濃郁且邪惡的黑色，將他襯托的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魔。

睜開為善，閉眼為惡。

睜眼即是光明，閉眼即是黑暗。

兩股對立的力量，在謝文體內達成了完美的平衡，謝文也在此刻開闢了一條模板成長體系之外的嶄新成長路線。

而且這還是全神發布至今，從未有過的雙形態力量。

睜眼狀態下的謝文擁有光明的力量，閉眼狀態下的他擁有黑暗力量，兩種力量都極為強大。

這一刻，全服通告聲響起。

【全服公告：恭喜玩家謝文自創神通印記（未命名），並開闢嶄新的「雙形態」成長路線體系，獲得神力獎勵：100000點，獲得史詩品質裝備兌換卷x1！】

這一刻，全服轟動，玩家們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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