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碎了碎了碎了
小雨淅淅瀝瀝的飄灑著,斜風細雨,給青鄔鎮披上了一層薄紗。
那個被「爹小胖」踢得僅剩一口氣的小女孩,已沒了蹤影,同樣在人群中沒有尋到趙靈的身影,想來她們安全了。
街道場地內,陸安仍是一動不動。
司馬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以往的陽光少年不復存在,這廝雖看著的傻氣直冒,但實際上這小子精的很,差點連他都給忽悠了。
然此刻卻跟丟了魂似的,彷彿精神上受了極大的挫傷。
「算了,傻了也好,誰愛搭理誰搭理去。」
司馬良聳聳肩,瞭望著鎮外遠處的戰鬥,徑直朝鎮外走去,他可不願錯過對顧思君知根摸底的好機會,知己知彼,方能謀后定而不殆。
啪——
陸安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橫躺在地上,神情依舊木訥,心如死灰。
司馬良甩了甩手掌,看了眼陸安,氣就不打一處來,好好的機會就被這麼錯過了!
啪!啪!
「讓你犯渾!讓你犯渾!讓我錯過那麼好的機會!」
司馬良乾脆騎坐在陸安身上,甩了一巴掌又一巴掌,一邊扇著陸安的巴掌,一邊罵咧咧的嘀咕著。
——有效!
那無光的眼神聚焦了幾分,趕緊又呼了呼手掌,高高抬起,猛然一揮。
「你的錯!你的鍋!你又如何補償!」
啪啪啪啪連扇數個巴掌,陸安臉頰紅腫著,嘴角滲出一抹血漬,司馬良瞬間感覺精神氣爽。
——好爽!好舒暢!
忽然,鎮外的驚天巨響引起了他的目光,抬頭望去,細雨朦朧,卻看不到任何精彩的戰況,司馬良頓感心中鬱氣濃結。
「!!!」
「讓你壞我好事!讓你心智不堅!小子!你已經成功吸引本公子的注意了!!」
啪啪啪啪——
又是數連串的巴掌,陸安肥腫著臉,兩腮高高隆起,直接胖了三圈,如此看來不僅不醜,反有點萌萌的。
斜風細雨驟然變得滂沱,雨打芭蕉,嘩嘩傾盆。
陸安這時眉稍挑動,開始下意識摸著臉頰。
司馬良眼睛一亮,起身甩了甩紅腫發麻的雙手,順勢撿起掉在身旁的七星劍。
——還好有救,那就再來給他來劑大的!
「小子!你現在這副模樣成何體統!你對得起你爹娘!對得起你列祖列宗嗎!」
鋥——
說話間,司馬良怒斥中拔出七星劍,兩手握劍,猛地朝下一插,入石三分,碎屑飛濺。
當!
清脆悅耳的碰撞聲,七星劍直插陸安耳邊一寸。
這一擊又如同驚魂之音,陸安猛然坐立而起,司馬良一時未反應過來,只覺下方兩股間劇痛,如同心碎一地……
——馬蛋……疼,疼,疼疼……
司馬良弓著身子伸著腦袋,夾著兩腿,臉色通紅,脖頸間青筋凸起,這時耳邊偏偏傳來一絲疑惑聲,「良,大,哥?……」
砰——
司馬良弓著身子直接用力一拳轟去,陸安流著鼻血,緩緩向後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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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鄔鎮,鎮尾肉包店旁的羊腸小道,七拐八拐,人煙罕至,開著一間不知名的酒館。
這酒館偏僻冷清,場地也不大,屋內屋外就擺著那麼幾張舊桌,雖說沒有客源,但桌子都格外乾淨鋥亮,長凳木桌也因經常使用而顯得陳舊。
此刻,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如此清冷偏僻的館內竟然坐著一名少年。
少年一身勁袍,年不過十二,容貌驚天,堪稱俊美,只是那堅毅的稜角,細長的眉眼,卻透著一股凌冽的殺意。
桌上擱著一把八尺斷刃巨劍,腰間別著短骨刃,雖收斂了殺意,但無形中仍透著一股生人莫近的氣勢。
「羅公子,先生有請。」
此時,從房間角落陰暗處滾出一團肉球,說似肉球,其實是人。
此人圓頭圓腦圓身圓手腳,整個都是圓的,跟個肉球似地,五官皆埋在肉里,瞅不見眼鼻嘴耳,極為怪異。
這肉球掌柜看著滑稽笨拙,動作卻極為靈活輕巧。
羅甘不敢託大,起身回禮,順著他的指引走入酒館內堂。
推開內堂的門,手上一抖,愣了愣神,很快收斂神情,恢復冷峻之色。
大,實在大!
內堂之後,過道兩旁房間林立,密密麻麻的,過道更是深不見底,還有明明看著是個密不透風的密室,明明無燈盞無火把,卻又亮如白晝。
古怪!詭異!
羅甘狐疑中回頭看了一眼,肉球掌柜正杵在身後不遠處,他彷彿感覺了那肉球中的目光,似帶著笑意。
——此行不正是為他而來嗎?
心念及此,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時目光銳利,精光一閃,堅定的踏上走廊過道。
許是錯覺,似乎眼前什麼東西晃了晃。
啪嗒!
木門關合,內堂靜悄悄的,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及心跳。
嘎,嘎吱——
踩著木板的聲音,小心緩慢地行走著,心神高度集中,豎著耳朵警惕著,以應不全之測。
不知走了多久,羅甘發現此地錯綜複雜,宛若迷宮,而且每個房間大小一致,陳列一致,過道也是一直在重複著。
只不過,視覺上的疲勞,遠不如心神上的疲憊,那緊繃的神經,若非他心堅如磐石,以及那份執念支撐,否則就得崩潰在這兒了。
羅甘此刻拋開心中的那份警惕,身心放空,輕於一身,就這麼一直走著,眼前景緻也那麼重複著,好似永無盡頭。
他早已分不清方向,也分辨不出回去的路,他明白自己已經迷路了,迷失在這無盡走廊,儘管此地明明讓他有種規律之感,但無奈不懂。
世人皆傳莫不聞除了善知天下,還精通數術,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名。
此刻……他怕是正處於數術延伸出的陣法之內。
想通之後,他解下斷刃巨劍,往地上一扔,閉上眼睛,盤膝垂坐著,仿若老僧入定。
時間嘀嗒嘀嗒流逝著。
羅甘凝神定氣,不動如山。
突然,他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嘴角勾著冷笑,這莫不聞心性倒是比他這十二歲的孩子更像孩子。
心中默計著時間,已足有小半日,但他並未感任何不適,尤其久久不曾感到飢餓空腹之感……若加上進來時的時間,他已有一天未曾進食!
「莫先生,既然願見晚輩,又何故刁難。」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