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再見了

她原本就是一抹靈魂而已，不管是現代還是這裡，都沒有容身之處。

她是註定要消失的。

「我知道……」

門口突然安靜下來，聞婧羽望著剛剛門口無數個人影，此刻只剩下一個，快速擦掉掉落的淚水，拍了拍自己的臉，笑臉盈盈地打開了房門對上百里梧擔憂的眼神：「怎麼了？」

「羽兒……你沒事吧？」百里梧將聞婧羽拉到房門，「你剛剛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中，是心情不好嗎？」

聞婧羽搖搖頭又點點頭：「見到炎隸，換誰心情都不好。我剛剛仔細想過了，我要抓緊提高自己的修為，萬一哪天魔域仙域帶人殺進來，我成不了你的左右臂膀，但也不能給你拖後退，是不是？」

聽到聞婧羽還能鬥志滿滿的話，百里梧懸著心才放了下來，將她摟入懷中承諾道：「羽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的。」

「嗯！」

聞婧羽點點頭，緊緊環抱住他：「我相信你。」

如同九天月預測的一樣，第二天中午，守護龍淵的大將便心急如焚地衝到大殿上，告訴眾人魔域攻入的消息。

人皇當機立斷，與百里梧跟數百位武將上陣殺敵，夜魔族一些族人也加入其中。

聞婧羽原本要跟隨，卻被百里梧攔下，並讓柏瑤照顧好她。

一日過去了……

兩日過去了……

廝殺整整持續了半個月，殺得天空都被血色染紅，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味道，到處都是三界子民的屍首，如同一座座小山一樣堆積在那裡，令人觸目驚心。

「大、小姐？」柏瑤一回頭，就看到聞婧羽緩緩走來。

此處，是龍淵僅剩不多的安全地帶。

「是不是擔心星覓？」柏瑤望眼欲穿的神色，聞婧羽瞧得一清二楚，「我也很擔心我的兩個弟弟，我的家人，我的族人。」

「一切都人猝不及防。」柏瑤抬頭間，一顆淚滾落下來，「大小姐，你說，我們還能等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嗎？」

「別哭。」

聞婧羽抬頭拭去柏瑤面上的淚：「我相信，很快這場戰陣就要結束了，到時候萬物復甦，所有人都會回到三界自己存在的位置，從頭開始。」

柏瑤很不明白聞婧羽意思，雙眸中儘是疑慮。

「柏瑤……你吩咐廚房，準備下飯菜，我想跟大姐一起用晚膳。雖然人皇與王爺還在外頭殺敵，但我們後方也要保持體力，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柏瑤點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九天月，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聞婧羽望著柏瑤離去的背影，像九天月尋求幫助。

今日的晚飯異常豐盛，龍淵所有人暫時拋去所有悲傷與苦難，高高興興地喝著酒，吃著佳肴。

聞婧羽也一直笑著，吃著，聽著

然後看著一個又一個人都倒在地上，他們閉上眼臉上帶著笑，彷彿是在做一個美夢。

「按照你的要求，已經將他們全部保護起來，只要你成功重啟三界，他們也會回到各自位置上，並且會消除一切記憶。」九天月冷冷的聲音在聞婧羽腦海中響起，「如果你準備好了，就可以出發了。」

「好。」

聞婧羽機械地點點頭，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就這樣上路吧。

當她抵達戰場上空之時，這裡已經看不到一絲光亮，天空是黑的，人是黑的，到處都是黑色的，看不到一點希望。

「呀！」

「軒轅傲天，最後再說一次，交出百里梧！」

「軒轅傲天，將百里梧交出來，人界才能存活。」

「你們休想，讓我交出我侄兒。就算我拼上我的性命，都不會讓你們如願的。」軒轅傲天一聲大喝，翻轉手中的軒轅劍再次加入戰鬥之中。

聞婧羽的目光正在人群中搜索百里梧的身影，終於在一處，看到他被……神色一慌，身影一動，快速擋在他跟前，揮出右掌，只見她掌心騰起一道青色光芒，前方的兩人吃不住力，直接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噗。」

兩人正是炎隸與雲無塵。

「羽兒？你怎麼來了？」百里梧渾身挂彩，盔甲上血跡斑斑，神色疲憊，看得聞婧羽心中一痛。

「我來救你呀。」聞婧羽抬頭輕輕拭去百里梧臉頰上的污血，「順便看看天魔尊與仙帝是怎樣的道貌岸然。」

「聞婧羽……你……」雲無塵看到她面色大變，眸子上下打量她，他感受到，她身上一種很強烈的氣息，快要衝破而出。

「百里梧，你個孬種，關鍵時刻，還要一個女人……」

「呯。」

聞婧羽再次揮掌，直接打字啊炎隸胸前，他嗓子眼呃呃啊啊幾聲，張口哇的一口吐出鮮血來。

「羽兒……你的功力？你……」百里梧驚呆了，羽兒居然能將炎隸重傷。

「玉曦。」

聞婧羽踮起腳尖，牢牢抱住百里梧：「別擔心，很快就會結束的。」

為什麼被她抱著，內心卻止不住的悲傷，如同被刀割一般，每呼吸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羽兒……」

「聞婧羽……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聞婧羽……不可以，不可以亂來。」

聞婧羽隨手揚起的一道青光，將三人籠罩起來，而後她快速升至半空，雙手張開間，底下打鬥的人們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看到聞婧羽手中出現兩塊世人夢寐以求的玉佩——九天月華。

「她這是要做什麼？」炎隸擰眉，不明白她的意圖。

「羽兒！」

「聞婧羽！」

百里梧跟雲無塵在聞婧羽亮出九天月華的一瞬間，突然就明白她的意圖，原來九天華早已到了她手中，她這是想要借用九天月華的力量逆天改命。

「不可以，羽兒，不可以！」百里梧瘋狂地砸著青光結界，可無論他怎麼砸，青光結界還是紋絲不動。

在將九天月華合二為一的時候，聞婧羽最後凝望在結界之中，瘋狂大喊大叫幾乎接近崩潰的百里梧，她唇角努力揚起笑容，用無聲的聲音傳遞給他：「百里梧……再見了。」

「呯！」

九天月華合二為一的一剎那，天地陷入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