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偷香竊玉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照射在少女的臉上，在地板上灑下一個美麗的投影。同樣，盛夏早晨的一絲涼意，將少女從睡夢中喚醒。
獃獃地在床上坐了半天，王林才記起這不是在宿舍，此刻尚未清醒的她，狐疑地盯著自己的胸部看了半天——我怎麼會有胸部？
「啊……」尖銳的叫聲幾乎傳遍了整幢樓房，正在準備新一輪泡麵早餐的吳宇瓊嚇得直接從廚房蹦了進來：「怎麼了！怎麼了！！」
「呃……沒事……練練嗓子……」終於清醒過來的王林羞得滿臉通紅：「我還要穿衣服呢！出去，出去！」當然，粗心大意的少女並沒有發現吳宇瓊為什麼能在第一時間走進自己的卧室。
「哦……？」吳宇瓊懷疑地打量著王林，忽然賊笑一聲，轉身出去。
什麼意思？？王林有點莫明其妙，想起那很是邪惡的微笑，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這傢伙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知道我原本是男人的……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從床上爬起。這個小區里綠蔭成片，空氣清新自然，王林只覺得身心無比舒暢，昨天的不快與憂慮早忘到了腦後，腳步輕盈地一閃，走進了客廳。
「面還沒煮好……」吳宇瓊見她出來，點點頭打個招呼：「我給你買了一套新的洗淑用具，就在洗手間……嗯……靠近你卧室那個。」
王林微微一愣，心中掠過一絲暖意：有這麼一個貼心的的朋友，還有什麼話可說？如果我是女的，肯定嫁給他當老婆……呸呸，亂想什麼呢，我現就是個女的……
胡思亂想中，王林走進了洗手間，剛一抬頭，整個人就凝固了——面前的鏡子里，赫然就是自己原來的面孔！此刻，鏡中的人同樣也是一副張大嘴巴，驚訝萬分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也甚是滑稽。
但王林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驚喜之下轉身就衝出洗手間，旋風般來到吳宇瓊面前，搖晃著他的肩膀，激動得說話都結巴了起來：「老……老吳！我變回來了！哈哈！老天真會開玩笑！讓我做了一個夢……」王林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小，聲音也越來越低。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聲音仍然如風鈴般清脆悅耳，飽滿的胸部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著，彷彿在嘲諷著她的無知。
「原來……剛才的一切……是我在做夢啊！」落寞的少女抱著肩膀蹲了下來，眼睛盯著花紋煩瑣的地磚，不知在想些什麼。
吳宇瓊俯下身子，臉上寫滿了歉意：「對不起……你的臉是我弄的……其實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讓你傷心……」他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呵呵，沒什麼。剛才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事」王林慢慢站了起來，一臉的平靜：「這種事情太讓人驚異了，就算說實話，也沒人相信，結果也只能是進公安局，配合調查『王林』的去向，我說我是王林，除了你以外，誰會相信呢？」王林盯著吳宇瓊的眼睛，眼神里慢慢凝聚著堅強：「同學們會信嗎？朋友們會信嗎？我的父母會信嗎？我爺爺會信嗎……」
「……你說得有道理……」吳宇瓊一臉驚訝地看著王林，彷彿是剛認識一般。
「你把我的臉恢復原貌，這很有用，為了保證『王林』沒有失蹤，所以，請你幫我，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吧！」王林一臉鄭重地對吳宇瓊說。
「沒問題！」吳宇瓊一臉的讚歎：「本以為你是個心智不高的小傢伙，沒想到……思慮這麼嚴密！」
「你!說!什!么！」王林臉上的肌肉開始抽動了，小拳頭捏著緊緊的，隨時準備給他來上一下。這傢伙，竟然給我下了這種評語……豈有此理！
以吳宇瓊的老油條，自然發現當前情況不妙，乾笑一聲：「當然……這也同樣證明我只看到了表現象，沒有看到你的內在能力……還需進步！還需進步！」他偷偷擦擦汗，見王林臉色漸漸緩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王林很是滿意吳宇瓊的態度，鬱悶了一天的心情好像也隨之宣洩了，她得意地點點頭：「嗯，老吳，化妝的事情，就拜託你了！——你小名叫什麼？」
吳宇瓊下意識地回答：「我小名叫瓊瓊……」話剛出口就反應過來，不由得大呼倒霉——果然，王林臉上露出捉弄的笑容：「好可愛的小名啊……瓊瓊！我這樣叫，不知道別人會不會認為我在叫女朋友呢？」
吳宇瓊尷尬極了，臉上難得泛上一絲紅暈：「大小姐，您就饒了我吧！這名字我七八年都沒聽過了……」
「那可不行！這麼好聽的名字，怎麼能不用呢！」王林一臉的笑意「這樣吧，在外叫你老吳，平時就叫你瓊瓊如何？」
「……英名盡失啊！」吳宇瓊一臉的悲痛。
王林找了一面鏡子，仔細地看著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原本白皙水嫩的皮膚被粉底掩蓋，稍微有點發黃；鼻子不知道被什麼手法處理，視覺上變大了不少；眼睛卻正好相反——看起來小了一分，但仔細看去還有破綻，眼眸黑白分明，幽靜深邃。這樣寧靜婉約的眼睛出現在男孩臉上，稍稍有點怪異；柔嫩紅潤的雙唇也被刻意掩蓋，顏色加深了許多，猛一看上去還有點髒兮兮的感覺；下巴及臉頰也被仔細修飾，線條也變得生硬了很多。第一眼看上去很像王林的本來面目，但認真看下去，還是會分辨出這張臉是屬於一個美麗少女的。
「好強的手藝……」王林禁不住喃喃自語，接著又很遺憾地說：「可惜，破綻還是太多，熟人看到了，肯定會認出來的。」
「只能說明你天生麗質，無法掩蓋……」吳宇瓊也湊了上來，開始指點王林：「你的頸部太過於修長白皙，又沒有喉結，只能用頭髮掩飾；手臂與手掌也差男生太遠，太小了！」他抻手捏著王林的一根手指，皺著眉頭說：「這麼修長，圓潤，哪個男人手會是這樣？」
王林很是不滿地瞪著他：「說我手小，你的手也大不到哪裡去！像不像個男生！」
「呃……當我沒說」吳宇瓊舉了白旗
「至於雙腿……穿長褲，不要穿涼鞋，應該沒人能看出來，寬鬆的長褲會掩飾你下身的曲線。其實最大的問題還在這裡——」吳宇瓊的話說了半截。
「什麼？」王林有點不明白，但看到吳宇瓊的目光所向，禁不住臉色通紅：「你是說……胸部？」
「這個，就得你自己解決了……嘿嘿……」吳宇瓊很是邪惡地一笑「反正不算太大，你用COSER的束胸吧！」
「哦……」王林聽得不明不白，但實在不好意思問清楚，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王林對於潮流實在不感冒，高中畢業仍是個純情小處男，連戀愛都未談過，現在討論女生的胸部，雖然是自己的，但還是覺得心頭髮慌。
「呃……你的化妝技術好高明啊……」尷尬無比的王林試圖傳移話題。
「那是！專業的也不過如此！」吳宇瓊很是得意，立刻失去了對先前的注意對象。
「呵呵……等等！你什麼時候幫我化的妝？」王林敏銳地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昨天沒有動手，早上起來就如此了，除非——
「呃……我說了你不許生氣……」吳宇瓊眼珠亂轉，隨時準備奪路而逃。
「好吧！我不生氣！」王林惡狠狠地盯著他，一想到那種可能，幾乎要馬上暴走了！
「昨天晚上，你睡著了，我悄悄溜進去……」吳宇瓊話未說完，忽然看到王林神色不對，想都沒想便轉身跳起，打開房門往樓下逃去。
「吳宇瓊你這個混蛋！給我滾回來！！」少女憤怒的尖叫遠遠傳開，自然，肇事者已經逃之夭夭了。
「我可憐的房子……」吳宇瓊喃喃地說著，腳下卻是一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