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已經輸了
青年修士睨著梅常鈞:「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聰明,能在短短時間抓住一切能夠活命的機會,並且與我做出這樣的賭約,我真的有些佩服你了,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執意與我比武,你明明知道輸的那個人會是你。」
「呵呵。」
梅常鈞呵呵一聲。
他低垂著腦袋,整條左腿已經被血水浸透,變得虛弱不堪,可瞬間,他那張虛弱的臉再一次變得瘋狂起來,彷彿受傷的人並不是他。
「那我倒要問你!是什麼原因導致你會出現輸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的錯覺?」梅常鈞滿臉都是嘲諷。
不知為何。
當聽到這句話后,再加上梅常鈞此刻的這副陰狠表情,青年修士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身子,半張臉都在抽搐。
梅常鈞卻再次逼問:「難道就因為你是修真者,所以你從來都不會認為你會輸給一個凡人!?」
沉默。
十息過後。
「你叫什麼名字。」青年沉聲問。
「原來如此。」梅常鈞低著頭,咧著嘴獰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有結痂的血漿自他臉上掉落。
青年修士皺眉喝道:「你什麼意思。」
「你應該很想知道,打敗你的凡人究竟叫什麼名字對吧,但我不會現在告訴你,因為你不可能贏得了我!」梅常鈞說。
那修士忽然狂笑起來,他再也無法忍受面前的這個小鬼。
當即取下身後長劍,咔嚓一聲,連同劍鞘直接折斷。
「你記清楚,贏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柳玄真!」他尖叫。
這一刻,柳玄真已經徹底被梅常鈞激怒,並且失去了判斷力,甚至連他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控制,以至於竟是被梅常鈞牽著鼻子走,完全忘記了和他比武的人只不過是一個已經被二次重傷的凡人。
他話音剛落,丟掉手中斷劍,拔腿就朝梅常鈞衝去!
他要以凡人之力將梅常鈞那可笑的自信和尊嚴徹底摧毀!
梅常鈞見勢,狼笑一聲:「柳玄真!你已經輸了!」
轟!
沖至梅常鈞身前的柳玄真忽然一僵,整張臉都變得驚怒不甘,他只覺腳下一輕,瞬間就被陷進了已經被粉化的地面。
這一刻,梅常鈞雙目充斥亢奮,不顧插進腰腹匕首,單膝跪地,伸出單掌按在地面,心中吼道:給老子收!
唰唰唰!
瞬間,一道道黃色氣息仿若開閘的江水,翻滾著衝進了梅常鈞體內,直進入乾坤法卷。
同時,梅常鈞面前的地面轟然崩塌,速度雖是不快,但失去重心的柳玄真卻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甚至已經被粉塵淹沒,只能看到他那張驚懼的臉,和高高舉起的雙臂。
「柳玄真!」
梅常鈞大笑:「若以凡人之力,你已無力回天,你輸了!哈哈哈哈!」
「你這個奸人!你到底在這裡挖了多少陷阱!你卑鄙無恥,你居然敢暗算與我!納命來!」
柳玄真嘶聲力竭大喝一聲,當即運轉體內靈氣,輕輕一踏腳下已經觸及到的泥土碎石,瞬間借力一躍而出,直衝出這座坑洞。
然後,他目眥欲裂,躍至半空,甚至不願等到落地,也不顧自己現在有多麼狼狽,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張符籙,尖聲道:「給老子死!」
話音一落,柳玄真抖手就將符籙朝前擊去,直逼梅常鈞面門。
下一刻。
轟!
掠至半空的符咒陡然起火,變成了一個簸箕大小的火球。
梅常鈞咬著牙:「老子就知道你是一個言而無信的敗類。」
他早已運籌帷幄於千里,豈能不知對方會在此時出手。
於是,梅常鈞看向不遠處的那道綠色身影,一改先前常態,毫無形象的大喊起來:「兄弟,救我啊!」
果不其然!
那柳玄煥早在他大哥拿出符咒的同時就已經有所動作。
幾個箭步來到梅常鈞身前,提起他的衣領就將他輕輕鬆鬆的拽了起來,旋即落在另一邊
嘩!
火球瞬間而至,擊向遠處地面,暴起一大團火焰。
然後,三人落地。
「玄煥,你執意要護他?」柳玄真頂著滿身滿頭的泥土,一張陰柔俏臉早已氣的鐵青。
柳玄煥抬著小臉,認真說道:「哥,是你言而無信在先啊,雖然你壓制了實力,但他只是一個身受了重傷的凡人。」
柳玄真無語。
他弟弟卻繼續說:「大哥,你與他有約在前,就應該履行承諾,我作為旁觀者自然是人證,不如就這樣算了吧,給弟弟一個面子可好?」
聽到這話,柳玄真顫抖的深吸一口氣。
然後,他瞪向梅常鈞:「我記住你了!」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他又轉了過來,只是他此時的這幅表情很是無奈。
他站在原地思摸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沉著一張臉,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自然可以,但我之前說過,如果我贏了,你要放我離開,並且保證不會在事後報復我,既然結果沒出意外,你就不能壞了規矩,一旦讓其他人知道,您柳大修士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恐怕以後就沒人敢找你比武,更沒人敢與你一同進山歷練,這不是威脅,我也不敢威脅您不是?所以我相信你的人品,你可以辦到的,嗯!我絕對相信你!」
「我叫,梅常鈞。」
他微笑說道,雖然身體痛苦不堪,但心中卻從來都沒有這麼痛快過。
聞言,柳玄真冷笑:「今日之事你若是敢泄露一句,我雖然不會殺你,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說罷,他看了眼自己的弟弟,轉身朝山外走去。
而柳玄真的老隨從卻在離開前來到梅常鈞身邊,扒在他耳邊說了這麼一句:「公子是公子,我是我,我不能保證一個凡人不會因為一些天災人禍突然暴斃,而即便改名換姓,還裝作一副不認識老夫的樣子,也是無謂之舉,所以,李公子啊,您好自為之,老奴告辭,呵呵。」
說罷,他轉身便走。
梅常鈞微怔。
他怎會認為自己姓李?難道他將自己當成了常山鎮的那位李公子李常青?
而且他還自稱老奴?
還說什麼自己改名換姓也是無謂之舉?
這馬臉老頭是什麼人?
莫非......
梅常鈞看著老頭離開的背影,忽然想起了李常青臨終前說過的一些事情。
難不成這老逼頭子就是李常青口中的那位在五年前掠走李家家底的老管家,馬寧?
絕對如此,不然他又怎會當著自己的面用『您』和『老奴』這種稱呼?
他暗自嘆了口氣,當初本就沒答應替李常青報仇,之後果不其然被攪進了局裡,現在又牽扯出了一位李府的老管家,當真是禍不單行。
梅常鈞想到這不由被氣笑了,說實話,如果他有實力,這威脅自己的臭嗨他絕對會一刀剮了,什麼玩意?
欺負老實人欺負上癮了是吧?
這種人最踏馬噁心,明明害過李常青,被發現后,他還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嘴臉,而且還變本加厲的想要繼續欺負李常青,甚至還想幹掉李常青?
最可氣的是,自己居然又成了替死鬼。
這種人,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必須得死!
「你沒事吧?」名叫柳玄煥的綠衣少年見梅常鈞的臉一會綠一會紫,便趕忙攙著他來到一旁的樹邊坐下。
梅常鈞耷拉著眼皮,看著他哭喪著說道:「小兄弟,這匕首還在我身上插著呢,你說我能沒事嘛?快救我啊......」
「呀!」柳玄煥看了眼他的腰頓時驚叫一聲:「你別動啊,我這裡有療傷葯,效果很好的,你忍忍。」
說著,毫無預兆下,柳玄煥一伸手,直接抽掉匕首。
噗噗噗。
血水頓時滋了他一臉。
梅常鈞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就是一黑,當場暈死過去。
心中卻還在想著,這手下沒輕沒重的小破孩該不會整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