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正目的
江予月扯了扯乾裂的唇角,勉強露出一個虛弱單薄的笑:「奴婢對殿下的真心一片赤誠,請殿下不要再取笑奴婢了。」
一個小兵跑過來稟報:「殿下,軍妓營里的人全都逃走了!就在剛剛!」
賀潮風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他重新站起身,高高在上地看著塵埃里的江予月,「雕蟲小技!」
他揮揮手:「來人,將她掛在教場前示眾,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下來!」
江予月臉上泛出絕望的神色,沒有求饒,任由兩個士兵把她拖到教場前,掛在了行刑台上。
旁邊三三兩兩路過的士兵見一個女人吊在上面,不禁指指點點,說些不堪入耳的話。
寒冷的夜風鑽進破布衣服,刮過冰冷的身體,江予月凍得抖如篩糠。
手上的繩索緊緊勒著皮肉,細弱的胳膊懸挂整個身體的重量,她覺得自己的手馬上就要斷掉了,最糟糕的是涼氣侵入肺腑,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她開始眼冒金星,天旋地轉,然後便暈了過去。
「轟隆——」一聲響雷在軍營上炸開,大雨傾盆而至,很快在地上匯出一道道水流,地勢低矮的帳篷忙著排水,幾個老舊的帳篷排水能力差,被積水壓垮,長官帶著人搶修帳篷,一時間軍營十分混亂。
雨水砸得篷布噼啪作響,營帳外嘈雜聲一片,賀潮風心煩意亂的放下手中的軍報,讓賀北去看看外面又怎麼了。
過了一會,賀北淋成落湯雞回來一一稟報情況。
還沒說完,一個小兵沖了進來:「啟稟殿下,行刑架上吊著的人……沒氣了!」
大雨像是捅漏了天,賀潮風從營帳里衝出來不久就被雨打濕透了,賀北在後面拿著傘追著為賀潮風擋雨也無濟於事。
行刑架的平地上,江予月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地躺在雨水裡,渾身泥濘不堪,大雨不斷沖刷,露出底下的傷口,匯合的雨水像一道道血河流淌開來,她像是被丟掉的破布娃娃,毫無生氣。
賀北按住江予月的手腕,「殿下,她還有脈搏!」
賀潮風眉頭皺緊,吩咐道:「你快去叫軍醫過來。」說完親自抱起濕漉漉的江予月大步往回走。
手上的重量輕的彷彿風一吹就跑,他之前怎麼沒覺得這女人這麼輕?
賀北之前外出任務,並不知道殿下和這個軍妓發生了什麼,但他跟隨賀潮風多年,直覺這女人對殿下來說不一般,催著老軍醫走快點。
軍醫到了之後,仔細觀察江予月的脈象,在她身上要穴扎了幾根銀針,稟告賀潮風:「殿下,她本就體虛勞累,身上的鞭傷嚴重,再加上大雨淋透,體溫過低,身體損耗太大,需要好好調養!」
賀潮風沉聲道:「盡全力治好她!」
軍醫連連點頭稱是,開了藥方,用的都是軍營里上好的藥材,親自抓藥煎藥忙活了一晚。
第二天,江予月醒了過來,惶恐地發現自己睡在賀潮風的床上,還穿著一身新衣,身上的傷口也敷了葯。
皇家的金瘡葯有奇效,身上的傷過了一晚上,已經開始結痂癒合,她不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正恍惚著,賀潮風掀簾而入,江予月掙扎著要下床謝恩,被賀潮風一把按回床上:「別亂動,不然昨晚本宮上的葯都白費了!」
這一句話驚呆了江予月,這個心狠手辣的八皇子,居然為她親自上藥!她一定是在做夢吧!
「昨夜軍妓營的人跑了,就在你大鬧馬波營帳的時候。」賀潮風嗤笑道:「什麼貞潔烈女,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為何要幫她們?」
江予月聞言露出后怕的神色,她顫抖著說:「奴婢……奴婢覺得她們都是些苦命人,若奴婢一條命能換幾十人性命,也算是值了!」
「她們就算僥倖能逃出軍營,本宮一聲令下就可以把她們再抓回來,到時候她們的下場會比之前更慘,你還能再幫她們逃一次嗎?」賀潮風狠聲道。
其實區區一群軍妓,跑了就跑了,賀潮風根本沒有打算興師動眾的去抓人,他只是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愚蠢之極!
初見的時候她為了好好活著,怕的發抖也要討好他,現在竟然為了一群素不相識的人,輕易捨棄自己的性命!
江予月慌張起來,掙扎著跪下磕頭:「求求殿下,放她們一條生路吧!」
她渾身顫抖,眼眶驀得發紅,一雙美目淚水盈盈,欲落未落,楚楚可憐極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宮得要點好處。」賀潮風長指捏住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道:「不管你是誰,以前是做什麼的,從今以後你只能跟著我,聽從我的命令,這輩子都不能離開,以此為條件,換她們性命,你可答應?」
江予月愣住,眼前這人,原本是她明婚正配的夫君,如今他問她可要成為他的婢女!
她在長長的和親路途中曾想過,若她的夫君不喜歡她,她也定能做到相敬如賓,夫妻和睦,若是能有一兒半女,也算是在吳國安穩生活下來了。
可惜造化弄人,那一箭,斷絕了她所有念想,後來更是遭受了他的種種羞辱,她曾發誓一定要逃離這個魔鬼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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