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必要你償!
地牢中
在終於親眼看見風暖之後,秦孀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眼前的風暖瘦了一圈,四肢被鐵鏈捆著,身上是數不清的傷痕,滿臉血污渾身狼狽,但是……好歹是活著的。
秦孀心疼的撲了上去,托起風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搖晃著,生怕弄疼了他:「阿暖……」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風暖的身軀一震,緩緩抬頭,透過亂糟糟的頭髮,看清了秦孀,瞬間激動起來:「小姐!」
秦孀鼻子發酸,撥開了擋著風暖面部的頭髮,看見的面上滿是血污,心疼的死死咬牙:「你怎麼樣?哪裡痛?」
風暖在短暫的驚喜后瞬間變成了慌亂與惶恐:「你,怎麼,在這兒?」
在目光落到秦孀身上的喜服以後,風暖面色一僵,隨後是無邊的悔恨與自責:「是我不好,是我,笨!都是,因為我!」隨後抬頭,怒視不遠處的周蘇御:「人渣!無恥!」
周蘇御卻笑了,嘲諷道:「這個小結巴,罵起人來倒是流利的很,要不要給你們搭個戲檯子,這出苦情戲還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秦孀,你既然和他情投意合,你想嫁我皇叔他竟然也願意?」
秦孀對周蘇御的諷刺充耳不聞,上下檢查了一下風暖,除了身上的皮肉傷以外,風暖的左腳受傷最重,腳踝處一片青紫腫脹,風暖伸手探了探,眉頭一皺——腳踝骨被打斷了,且已經有了重新長好的趨勢,這種情況下骨頭長好必然是歪的,要想恢復如常得把腳腕重新打斷再接骨才行。
秦孀皺眉,想到了那日自己在火場是吩咐風暖將周蘇御的左腳扭傷,再看看現在的風暖,很明顯是報復。
這個變態,還真記仇!
秦孀起身看向周蘇御:「你把他怎麼了?」
周蘇御努努嘴:「你看見了,折了一隻腳。」
秦孀冷笑:「太子殿下,你我也別繞彎子了,若單單是折一隻腳你又怎麼能威脅的了我呢?」
周蘇御挑眉,眼中是難得的讚賞:「你很冷靜。」
秦孀咬牙,實在沒有心思和周蘇御扯皮,轉頭看向風暖,他的眼中滿是血絲,此刻正哀切的望著自己,神色萎靡不振,剛想開口說什麼,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秦孀連忙上前扶起風暖,心如刀絞,這個自己視為親弟弟一樣的人,何時這樣狼狽過,即便是在乞丐堆里也不曾這樣落魄,一瞬間秦孀竟然有些後悔將風暖留在身邊,不!更後悔的是無端招惹上了周蘇御,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自己一定離周慕遠遠的,什麼姻緣,什麼富貴,一切都比不上風暖重要。
……
秦孀解了鐵鏈扶著風暖離開了地牢,將他帶回了新房,親自處理了傷口,為他擦拭了身子,等到忙完已經到了子時。
風暖在最初見到秦孀有些激動以後便是沉沉的睡去了,他太過疲倦,受了各類刑罰不說,從入太子府的第一天開始就鬧著絕食,是周蘇御派人硬掰著嘴才灌進去了幾粒米,他的身體能堅持到現在也是不容易了。
秦孀跪坐在風暖的床邊,腦中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周蘇御,剛剛在地牢里,面對自己的疑問周蘇御並沒有回答,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表明了一切沒有那麼簡單。
秦孀正在思索著,床上昏迷的風暖忽然有了動靜,他猛地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死咬著嘴唇發出陣陣野獸般的低吼聲,秦孀連忙上前查看,入目是風暖因為疼通而扭曲的五官,額頭上青筋暴起,整個人抽搐不停,嘴唇烏青,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阿暖!阿暖!」秦孀著急的呼喚著,也不顧失去意識的風暖會不會咬傷自己,一手掰開風暖的嘴,一手將毛巾塞到他嘴巴里,生怕他咬傷自己的舌頭。
「你等等!你挺一下!」秦孀焦急的說著,轉身往外跑去,她心中篤定,這必然是周蘇御搞的鬼,怪不得剛剛自己問他什麼他也不肯說,原來是他所說的一切都比不上自己親眼所見來的震撼,風暖這副樣子在自己面前,周蘇御哪用開口!
這個變態!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秦孀剛一跑出門,正看到周蘇御那張欠扁的臉,他已經換下了喜服,正抬頭望著月亮,聽到動靜後轉頭對秦孀挑眉一笑:「今日滿月,真是好兆頭。」
秦孀冷了臉,他這是算準了事件特意來等自己了:「你下了毒!」
周蘇御勾唇一笑:「就是餵了他一顆藥丸子而已,若沒有定期服解藥,百蟻噬心而死。」
周蘇御說的輕飄飄的,秦孀卻聽的心驚膽戰,冷笑道:「這樣珍貴的藥丸子殿下也捨得拿出來,真是看重我們啊。」
周蘇御笑笑:「也沒什麼,早前去西域的時候一個巫醫送的,放著也是放著,正好用你的小情郎試試。」
「所以你就是這樣威脅我的?」秦孀咬牙。
周蘇御搖搖頭:「也說不上威脅,算是互、利、互、惠。」語氣悠閑,滿是輕蔑。
「殿下是真的不怕我逞匹夫之勇啊。」秦孀怒道。
周蘇御笑:「那就要看你這小情郎在你心中是何地位了。」
秦孀無語,死死咬牙,耳中傳來陣陣風暖痛苦無助的低吼,秦孀死死握拳:得,自己認了,論不要臉,眼前這廝遠勝於自己不知多少倍。
……
按照周蘇御得說法是,以後每月十五都要按時服用解藥,否則便會像今夜一樣受盡折磨而死。
服下藥后得風暖終於停止了折騰,沉沉的睡到了太陽初升才堪堪醒過來,在得知事情經過以後,風暖急得要撞牆,怎麼都不願秦孀為了救自己而搭進來。
好在風暖虛弱,秦孀費了些力氣將他按到床上,苦口婆心的勸了好些話,比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比如什麼都不重要風暖的安危最重要;比如自己沒吃什麼虧不過當成是一樁生意等語……
好說歹說都沒有用,秦孀嘆氣,知道風暖是個實在性子,現在是認準了連累自己,看了看左右,確認無人,伏在風暖耳邊輕聲道:「你這傻子,我是肯吃虧的?他便是用你威脅我又怎樣,憑他想威脅我?還不能夠!今日他算計了我,折了你的腳腕,改日我必定叫他用命償!」
風暖一愣,秦孀笑笑,嬌俏的眨眨眼睛:「你可要好好好養身子,日後還要幫我呢。」
風暖定定的看了秦孀半晌,確認她眼底沒有欺騙,這才面色稍霽,不再掙扎著起身,畢竟她說的話,從來都做到了。
事實上,秦孀對風暖說的這些並非欺騙,而是心中所想,此仇不報實在不是秦孀的作風,對於秦沫她都可以忍耐十多年一舉將其推下深淵,更何況周蘇御。
秦孀笑笑,身居高位動蕩不安,他把自己當狐狸養在身邊,且不知狐狸是不僅心思多,還會咬人呢,靠得近了,下手的機會多著呢。既然是紅顏禍水,就必然要將太子府攪個天翻地覆,讓你身敗名裂才配得上這個名號!
周蘇御,今日之辱,必定要你用命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