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視而不見
「恩恩,相信阿澤呢。」寧問嬌笑,朝溫涼瞥去一眼,冷凝乍現。一個嫩雛兒而已,怎能是她的對手?
溫涼假做視而不見,劇組人員紛紛笑道,「啊喲,又被餵了一大包狗糧,這滋味真夠酸爽的!」
「哪有啊,你們都很辛苦,一會兒阿澤請大家喝咖啡!」寧問做起大好人,發揮司寇澤的男友力。
她和司寇澤還沒有結婚,儘管他們已經同居了許久,但寧問心底還是有些不安,如此她便在公共場合,儘可能多的秀恩愛,讓司寇澤不得不做出結婚的選擇。
「好了,準備,action!」
鏡頭對準,三人就位。
溫涼飾演的映月,端著木桶小碎步上前,放下捅細聲細語,「格格,該泡腳了。」
恆慧目光從桌上的鐲子,移到她素凈的臉蛋上,鳳眸微斜,語氣不善,「跪下!」
映月抬頭,滿目驚愕,瘦弱的身子骨顫顫悠悠跪了下去,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映月啊映月……」恆慧一掌砰然桌面,目光憎惡,「虧我平日待你甚好,你竟然敢偷我的首飾!」
相同的鐲子被駙馬送給兩個女人,也被恆慧發覺了蹊蹺,便故意拿自己的鐲子,逼映月招認他們倆的姦情。
「奴才不知道,這鐲子不是格格的嗎?」映月顫顫巍巍說出台詞,眼神小心翼翼。
恆慧怒極,拍案而起,面容早已沒了大家閨秀的恬靜,柳眉倒豎,惡狠狠道,「還不承認?給我拖到庭院里打三十棍,打到她招認為止!」
本來這裡審問映月,就得屈打成招,但寧問偏偏讓人拖溫涼去庭院里打,機位在屋內,自然就只能拍到溫涼的遠景,看不清真臉了。
這樣溫涼那般勾人的素顏,就不用在鏡頭裡放大呈現了。
溫涼一聽這話,老藝人了自然知道,寧問是不想讓她出鏡頭,減少她露臉的機會,但她也不傻,踉踉蹌蹌的站起,假意頭暈目眩的倒下去,一手推翻了木桶,水嘩啦啦潑上寧問的衣裙。
滾燙的水,瞬間讓恆慧格格尖叫起來,映月連忙伸手去拉恆慧格格,恆慧格格一巴掌朝映月扇了過去,映月一下子摔到了矮几上,右半邊臉騰時紅腫了起來。
場面里,恆慧格格在大喊大叫,失了風度,而映月縮在一角捂著臉頰無聲流淚。
「咔——」
章導將最後一個鏡頭,落在我見猶憐的溫涼紅腫的臉上。
在一旁看得揪心的溫冰,箭步衝上去連忙拉起溫涼,「怎麼樣?痛不痛?有沒有摔到哪裡?」
溫涼搖搖頭,疼倒還好,只是那尖指甲劃過她的脖子,抓出兩道血印。
而另一邊的寧問,舉起雙臂繞上司寇澤的脖頸,撅起紅唇求抱抱,「剛才那水好燙啊,我裙子都濕了!」
「不痛不痛昂,這新人也是沒眼力見的,給自己加戲。」司寇澤輕聲細語安慰寧問,眉眼裡都是心疼,他一記冷眼朝溫涼劃過去。
只見章導快步走近溫涼,低頭關切的問道,「還好吧?脖子上的傷要不要緊?」
別人可以沒看見,但章導是出了名的摳細節,那一巴掌在溫涼脖子上劃出的印子,他自然看見了,只覺得寧問下手太狠。
溫涼正在用溫冰遞上來的冰毛巾敷臉,見章導關心,面色平靜的搖了搖頭,「沒事,謝謝章導關心。」
章導點點頭,更覺得這個小姑娘懂事。
寧問在一旁,看著章導對溫涼的噓寒問暖,美眸冷了些,對身邊的助理露露更加不耐,「動作輕點啊,吃什麼長大的,手腳笨成這樣。」
露露早已習慣寧問的大小姐脾氣,耐著煩,掛著笑容給寧問換戲服。
下一場戲劇情是侍衛容楚愛上丫鬟映月,但映月被恆慧格格以盜竊的罪名送進了監獄,容楚決定冒險闖監獄救映月,撞上了來探望映月的駙馬喻祺。
喻祺大怒,認為映月勾三搭四,心懷異心,他當場拋棄映月,與恆慧格格重修於好。
映月心灰意冷,拒絕容楚相救,在牢獄自縊。
戲一開始,寧問就帶著一大群丫鬟黑壓壓的擋住了溫涼,戲中的映月,陰森森鐵柵欄只露了個側臉。
恆慧格格美眸兇狠,精緻妝容有些扭曲,「映月,丫鬟就是丫鬟,成天想著野雞飛上枝頭,可不,這飛進牢房來了,這滋味,如何啊?」
「呵,格格不過是仗著出身好,若我生下來也是格格命,怎的會落下今日這般下場。」映月抬起下頜,揚起她的驕傲,素凈臉蛋寫滿執拗的神情。
恆慧格格看著她那張不施粉黛就如此驚艷的臉目光似火,沖向映月的臉,「奪本格格的駙馬,已是大逆不道,現今淪為板上魚肉,任我宰割,你竟如此猖狂!給我打!」
一幫丫鬟魚貫而入,抻開被鐵鏈箍住的映月,啪啪巴掌聲作響,映月咬緊牙關,眸光澄澈,僅僅只是悶哼兩聲。
戲外早已得了寧問的好處,群演的手腳當然不會留情……
很快,映月宛如秋雨後的花朵,凋零在地,無聲無息。丫鬟踢上兩腳,見沒有動靜,恆慧格格這才罷休:「好了,啟程回府。」
一大幫人浩浩蕩蕩退了出去,太監容楚悄然留了下來,他隔著柵欄,悉悉索索拿出偷來的鑰匙,哐當打開門,向前摟住奄奄一息的映月,哽咽了。
「映月,醒醒啊,我是容楚,我來救你了……睜開眼看看我吧!」
映月依稀聽見耳邊的聲音,扎掙著坐起,淚光朦朧看向容楚,這個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如今皇上眼前的紅人御前侍衛容楚。
「是你來了……他呢?」
容楚目光微微一滯,她都被傷成這樣了,心中想的人,竟然還是喻祺?
「他……」容楚話還未停,只聽得鐵柵欄外腳步聲逼近,緊接著傳來一聲陰冷森寒的笑聲。
「哼,我道是誰來看你,原來皇上的紅人,容楚容兄啊!」
鐵柵欄外,喻祺一身錦袍,俊眼修眉,朗朗星目,他目光嫌棄的落在血跡斑斑的映月身上,唇角不屑的微勾,「吃裡扒外的女人,膽子肥到勾引野男人了。」
映月吃力的抬頭,陰涼月光落在喻祺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顯得他異常俊美,她突然恍神了。
阿澤……那一瞬間,溫涼彷彿看到司寇澤的臉,在熊熊烈焰之中嘲笑著她,蠢女人,我司寇澤怎麼會和你許皎共度一生呢,你不過是我的跳板而已。
一抹疼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