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那小子幹什麼的？
「哦？」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愣住。
「別介意，你剛才的電話我全都聽到了。」
「我不是怕您麻煩嘛！到了單位，我再回家也不遲。」
他轉過看她，搖了搖頭，「你呀，不實在。」
蘇米沒好氣地想，「不求你幫忙，我就不實在了？切，你願意幫忙，也得看本宮願不願意讓你幫！」
心裡想著，她表面卻一副虛心受訓的樣子，向他應聲乾笑了一聲。
車進到路口，蘇米一會指右，一會指左。總算快到自家樓前，遠遠地就看見蘇媽媽和楊嬸在一起有說有笑，令她尷尬不已。
車剛停穩，蘇米就立刻跳下車，不自在地走上前去。蘇媽媽一臉驚喜地看著她，還有她後面那輛好車。
楊嬸喜滋滋地說，「什麼時候處的對象？我都不知道。」
蘇媽媽搶過話茬，全然否定，「她哪來的對象，我都整天替她愁的慌！」
正說著，楊嬸的女婿陳猛來了，那個貌似潘安的懶漢客氣地朝蘇米她們打了聲招呼，母女兩人正好趁機辭別楊嬸，快步進了單元門。一上樓梯，蘇媽媽低聲問道，「什麼時候處的？那小子幹什麼的？」
「哎喲親媽呀！那是我們領導！你今天真會趕時候！我和領導出去辦事，就順路給你送鑰匙了。」
「我說么！那麼好的越野車，一般人可買不起！誒，請你們領導吃頓飯？表表心意？」
「媽呀！你省省吧！咱家連根蔥都沒有！再說啦！人家，哪能來咱家這小屋裡待著呀。」
「那你把鑰匙給我吧！趕緊走，別讓領導等急了，都是大忙人！」
蘇米把房門打開后，把鑰匙給蘇媽媽遞了過去，轉身剛下樓梯。樓上喊著：「我一會走的時候，把鑰匙給楊嬸，你回家找她要。」
蘇米剛走出單元門，楊嬸一臉焦急地攔住她，「壞啦！你那個男朋友還有我家那個不省心的，跑到對面樓頂上去啦！」
「啊？誰？」
「我那個女婿來鬧我，說珍珍要和他離婚，他不活了！說著就跑對面樓頂上去了！你那個男朋友一看他跑上去，就趕緊下車追了上去。都怪我！剛才不該劈頭蓋臉地罵他。」
蘇米仰頭看了一下對面6樓的屋頂，正午的太陽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只看到兩個人影在屋頂晃動。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咱家那個不省心的姑爺喲！當初就不該答應他們結婚！」
蘇米想起以前聽媽媽說起過楊嬸家的家事。這個好吃懶做的繡花枕頭，除了一副好皮囊，渾身一無是處。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唉！精神病！就是個精神病！」
蘇米馬上撥打了119，因為職業習慣，又撥打了報社的熱線電話。
楊嬸絮絮叨叨地說著女婿的種種過錯，一時腿軟，差點坐到地上。蘇米扶著楊嬸，仰頭看著對面樓頂上對峙的兩個人，急盼著119的救援車趕快到來，在心裡對雷震的熱心終於無奈地心服口服了。
往日寧靜的小院里忽然熱鬧起來，人們呼呼啦啦地從各個角落裡冒了出來。
楊叔慌忙從樓上下來，跑過來攙住老伴，氣得跳腳罵，「讓他跳！他要是有這本事，我就隨他姓陳！」
「閉嘴！」楊嬸顫抖著聲音，「再不濟，他也是派派的爸爸，你希望孩子這麼小就沒爸？」
「哼！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有跟沒有一樣！」
「全院的人都知道了，咱家的面子都丟盡了！」楊嬸頹唐地靠在老伴身上看著他。
雷震站在陳猛面前，屏住呼吸看著他。陳猛站在距離樓頂邊緣不到一米的地方，他朝下面看了一眼，感到有點炫暈，忙轉過來，硬著頭皮朝他喊，「你給我滾一邊兒去！要不，我，我就跳下去！把楊珍珍給我叫來。她不是嫌我窩囊么？就勾搭了你這樣的高富帥？我就知道她紅杏出牆了！我必須要和她當面問清楚！」
「你為什麼不自己給她打電話？你認為我可能把一個無辜的女人帶到樓頂上來嗎！」
「她要和我離婚，根本不接我電話。」
「我是不會叫她上來的。除非你自己下去找她。不過，我猜你根本找不到她。她堅持和你離婚，所以肯定千方百計躲著你。你要找她，還真得需要下點兒苦心了！」
「我不管，你把她叫來。我就要當她面跳下去。讓她看看，咱也是個爺們！」
「好！不怕死，有勇氣。但就算你要當爺們，也不一定非要以死為證吧？何況，如果她帶著孩子來，你也不希望讓孩子親眼看著親爹尋短見吧？」
陳猛眼裡流露出一絲難過和內疚，本來他也沒有勇氣去跳樓，不過是演戲給樓下的人看罷了。
「只有懦弱的人，才會選擇這種方式了結自己。但照我看嘛，你是有這心，沒這膽。」
「我沒有錢，只剩下一條命了。」陳猛踉蹌地坐在地上，唉聲嘆氣。
「如果想好好上班，賺錢養家，倒不是什麼難事。即便離婚了也還是爸爸。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幫你安排工作。」雷震邊說，邊一點點往前蹭。
陳猛低頭呆坐一旁，似聽非聽地任由雷震自言自語。
「你誰啊！還幫我安排工作？」陳猛渾身抖動了一下，用力甩了一下胳膊，才發現雙臂已經被對面的那個男人鉗住。
「放手！不能讓那老頭老太太看不起我！」
陳猛掙扎著要站起來。
「好啊！那你去呀！我在這看著你。」
雷震鬆開手，望著他。
他要站起來，腿卻哆嗦地怎麼也站不直。
雷震歪著腦袋看著他六神無主的表情，笑著說，「楊珍珍到底看上你什麼了？」
陳猛嗚嗚痛哭起來，斷斷續續道，「你不能說她！是我不好……只要我努力賺錢，她就不會離開我的。」
「你既然都知道該怎麼做了，還不趕緊跟我下樓！」
119消防車到的時候，雷震拉著陳猛剛從樓梯上下來。蘇媽媽趕巧從單元門出來，看著滿院子鋪天蓋地的人和車，愣了一下，忙跑到蘇米身旁，詫異地問，「發，發生什麼事了？」
蘇米懶得解釋，趕忙拔腿奔雷震跑去，如果部門主任因為她鄰居家的家庭瑣事而發生什麼意外的話，那她就徹底出名了！
消防車上下來一個消防兵，沖著人群就喊了一嗓子：「剛才是哪位報的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