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不信命
明惜雲是想要借束月國的勢殺向齊國替自己的哥哥報仇,可是她從來沒有想要程嬌月死。
程嬌月於她,就像是大姐姐,就像是一個並不怎麼親昵的親人……
可是現在她的夫君卻在這裡商議如何在今夜或是明天暗殺,借刀殺人等招數對付程嬌月。
只要程嬌月還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們都不能讓程嬌月有翻身的機會。
這是家族和那些對程嬌月忌憚的勢力的想法,他們極端的做法已經開始偏向令人髮指的地步。
「雲兒,梁國必須那麼做。」
明惜雲與程嬌月的關係,就是梁國太子一直擔心的事。
沒想到還是讓她不小心聽到了,他本意是不想利用明惜雲的。
方才彭然說出要利用明惜雲去靠近程嬌月目前休養的院子,他們可能更好的布罷更完善的計劃。
他們的人已經看到莫海出城了,去做什麼,他們大慨也能猜測得到。
現在韓恕將自己身邊的勢力如數派了出去,身邊並沒有多少的保護勢力。
如果能將束月國的皇上留下來,他們梁國自然樂意得很。
事情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時候的諸國可不就是想要聯手剷除隱匿者嗎?
現在不過是換了一個人選罷了,家族自己家裡出了內訌,他們這些人插不插手都是一樣的結果。
「可是你昨天還和我說讓我去看看師傅的……」明惜雲慘然一笑:「原來你一直打這個主意,你不讓我離開梁國回齊國報仇,拿師傅的事來阻止我,可事實上,卻是你想要利用我去殺了他們……是不是最後還得我明惜雲替你們梁國背上刺殺的罪責?」
說到最後,明惜雲笑了。
乍然看到明惜雲的笑容,梁國太子心口一陣的抽痛。
「雲兒,你聽我解釋。」
「太子殿下,是我錯看了你。」明惜雲又是一記慘然的笑容溢出:「我沒有阻止你們,可是你卻不能這樣利用我……既然你不肯救父親,替他報仇,做為他的女兒我明惜雲可以自行處理……可是你呢,一次次的讓我失望。」
因為程嬌月的事情,她還擔心韓恕那邊會不會拿梁國開刀,他會不會被連累。
現在看來,她的擔心變得那麼的可笑。
她愛上這個人,就是一個笑話!
那一瞬的笑容,讓梁國太子心底一寒,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太子殿下,正妃的位置,那個女人肖想很久了吧,你的母后反正對她很滿意,就讓她來坐好了。我明惜雲,不稀罕。」
她要離開,離開梁國。
即使離開了,她也能好好的。
也許只有離開,她才能做自己的事,才能不被夾擊在中間左右為難。
程嬌月可以讓她滾,可以斷絕她們之間的關係,為何她就不能離開了?
想想,當時程嬌月那樣做,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吧。
也許當時的她就已經想到了今日,是不想讓她明惜云為難。
對於那天程嬌月的絕情,明惜雲只能這麼想,對程嬌月,她下意識的不想得那麼壞。
事情總是往好處想,心裡邊會好受一些。
「雲兒……」
明惜雲已經扭身跑開,梁國太子想要去追,身後一道聲音讓他生生剎住了。
「殿下,束月國那邊傳來了消息,只怕事情有變。」
身後侍衛的聲音那才是致命的事態變點,他招呼了人去看著明惜雲,自己則是大步和侍衛一起離開了。
明惜雲離開后,她就趁著亂毒暈了身邊的人,連貼身的丫鬟也沒有帶,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也許在將來的日子裡,她會後悔,但是現在如果她不這麼做,她也會後悔。
第一次因為梁國太子沒有去成齊國,這一次,她不能再讓別人有機會。
奔著茫茫的天際走,在這樣的亂世里,想要混出梁國皇城也並不是那麼難的事。
現在梁國大部分的強大勢力都調來去對付韓恕他們了,縱然面對弱勢的韓恕一方,梁國仍舊不敢小覷了。
……
「你信命么?」
寒風迎來,吹起他衣袍獵獵作響,一向只給別人算命運,掌控大局的白髮男子突然問起了身後的人。
次於柳芙之後的執法者垂著目,沒有回答。
只是心裡邊卻對隱匿者突然的相問心驚不已,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影響,以至於讓隱匿者說出這樣的話來?或者正確的來說,那是在質疑。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他,莫海一點也不意外。
在莫海沉睡了的幾個年頭裡,他的人一直受家族某股勢力制壓著,直到他重新站在高峰之巔,才重新喚回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在他們以為隱匿者就此消逝之時,這個人卻又突然出現了。
對莫海,他們只能用神奇來形容,又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是位高權重隱匿者,不是別人。
或許只有程嬌月一個人認為,他也只是一個人吧。
也正是這樣,他對程嬌月的不同也有了解釋。
「有的時候我以為已經窺見了命運的玄機,拔開了那層朦朧的紗就可以握於手心,然而,每當一次次的拔開那層層的紗時,總會有那麼一些阻礙,任憑你再如何強大,如何窺視天機,如何運算。這個世間,總有一些你化不開的事,道不破的迷底,還有掌握不了的命運……」
任何一個人站在隱匿者的身後聽到這麼一長段的話,都會如同此時身後男子那樣目瞪口呆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它們就像是手裡一把浸血的刀刃,一點點的剝開人心,一點點的吞噬你所有的意識,直到你連握住命運的氣力都失去了。」
「主子,如若當初我們警惕一些,或許就不會被他趁虛而入。」男子終於是忍不住出聲了,「當初他煽動那些人時,我們就該做好最萬足的準備。那夜的大安山襲擊,我們的人就中了他們的伏擊,他們根本就是做好了最萬全的準備才敢出手。此次主子已經將我們釋放,重新掌握,就該重新洗牌這場亂局。」
而不是在這裡感慨天機,命運。
家族的人,或許都是那麼的無情卻又「善意」吧。
對天下,他們可以以善來表達,對私,他們完全是像刀槍不入的鋼鐵。
可是現在,他們的隱匿者,似乎不再是往昔的隱匿者了。
有很多東西在不自不覺之中發生了改變,五年的沉睡,再次換來他的蘇醒。
此番作為,卻是為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天下人對程嬌月的唾罵,也並無道理。
齊國,梁國,束月國,霧月國等諸多勢力的相撞,起因,正是程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