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沒皮沒臉的人

周一，褚赫和許念一同出現在了競標現場。

兩個人找了個位置坐下。

褚赫看著這些競標的企業，對許念說道，「你別緊張，我們兩家可以說是強強聯合，絕對能拿下，然後讓你報一箭之仇。」

許念忍俊不禁，對褚赫說道，「褚家算得上是強強，我們許氏頂多只是聯合。還有，這種場合，我也來過很多回了，別管成功還是失敗，至少經驗還是很豐富的，談不上緊張。」

褚赫故意白她一眼，「念念，你就不能賣我一點面子啊，用得著這麼和我較真么？我不是想對你更有保護的感覺嘛？」

「別了，你這些感覺還是留給你的未婚妻吧？對了，都好幾天了，也沒見你介紹一下你未婚妻給我認識。說是來拍婚紗照的，拍過了嗎？」

「我那未婚妻很內向的，而且我怕見了你心生嫉妒，不見也好。總之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準備好份子錢就可以了。」

許念笑了笑，沒接話。

上面的主持人已經宣布還有五分鐘競標會開始，可是許念四處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陳綿和霍燃的蹤影。

褚赫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湊過來對許念小聲說道，「我怎麼沒看到那兩個人？該不會是因為知道我們參與，知難而退了吧？」

許念抿了抿唇，他們兩個沒出現不太應該，畢竟這個項目是霍燃親自負責的。

褚赫說道，「我去問下籤到處，有沒有霍氏集團的人過來，有可能只是派了代表過來。」

許念點頭。

褚赫起身，走到了會議廳門口，過了一會兒又重新坐回到許念身邊，說道，「奇怪了，那邊說沒有霍氏集團集團的人過來。我剛才正好碰到這次競標會的負責人，他告訴我說霍氏集團就在昨天主動退出了競標。你說會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

許念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依照她對霍燃的了解，他對商業上的事情並不太感興趣。他入住霍家，又和陳綿合作負責這個項目，都像是針對性的在打入霍氏集團的高層內部。或許霍燃歸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拿到他應該得到的東西，並且報復霍家。這次競標就是他在霍氏集團立足的絕佳機會。可是臨時突然退出了，這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

難道是霍燃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許念哪裡還坐得住？馬上起身要走，卻被褚赫拉住，「你做什麼去？」

「我得離開一下。學長，競標的事情你一個人全權代表就行了。」

說完沒做更多的解釋趕緊跑了出去。

褚赫想跟著許念出去，問問她到底做什麼。可是競標馬上就開始，他又不想錯失了這次機會。猶豫之下，他還是坐了下來。

許念走出會議廳，就給霍燃打電話。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許念便更加擔心。她匆匆出了大樓，就在準備打車去一趟霍氏集團的時候，有人攔住了她。

許念一看，是陳綿。

她像是在這裡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既然人已經來了，卻沒有上去，這是為什麼？

許念很是不解。

陳綿上前笑著說道，「有興趣喝點東西嗎？我剛才看了，這旁邊就有家不錯的咖啡廳。」

許念一聽，就知道陳綿是刻意在這裡等她的。那事情一定和霍燃，還有競標有關。

許念也不用著急去找霍燃了，幾分鐘后和陳綿出現在一家咖啡廳裡面。

兩人面對面坐著，陳綿自己點了一杯咖啡，許念要了一杯白開水。

「我還是開門見山的問吧，為什麼你們會放棄？」許念不想拖延時間，雙手握著杯子問道。

陳綿啜了一口咖啡，這才說道，「許小姐是個急性子。不過這樣更有效率，我其實很贊成。我今天出現在那裡等你，其實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的。坦白說，我在那裡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進去參見競標，可是直到你出現，我大概才有了決定。」

「你和霍燃，不，或許是霍氏集團，沒有達成共識？是霍氏集團內部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陳綿回道，「準確來說，是我和霍燃沒有達成共識。」

許念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霍燃選擇了主動退出？」

陳綿點頭，「我一開始以為你應該已經提前知道了，但看到你現在的表現，可以看出來那是霍燃一個人的決定。我估計現在，他已經被霍氏集團的高層給圍攻了。」

許念一臉懵，問道，「他為什麼要坐在這樣的決定？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陳綿看著她，沒說話。

三秒鐘后，許念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你說他是為了我？」

陳綿聳肩，「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他的確是沒有任何好處，你不知道他因為這個放棄了什麼。」

「我知道。」

「你知道？」

「他雖然沒有和我說過。但你應該知道，我了解那個失憶之前的他。所以我大概猜出了他的目的。我現在要去找他，我並不希望他因為我而放棄眼下這樣的機會。」

許念說完，立刻起身。

陳綿說道，「來不及了。等你找到他，即便是把他勸回來，競標會也已經結束了。」

「那我也不能讓他一個人獨自面對霍氏集團那些高層。」

「許念……」

「嗯？」

「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又有點嫉妒你。以前我覺得一個孩子沒什麼，他已經沒有了對你共同的回憶。可是我才發現，那些東西會無孔不入的影響他。存在的就是存在，怎麼掩蓋也是掩蓋不掉的。我認識他太晚，如果早在幾年前我認識他，或許……」

「不，早幾年也沒什麼用。你和我之前，差的不只是這幾年，而是，一輩子……」

陳綿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念淺淺一笑，卻沒再說什麼，快速離開了咖啡廳。

坐了計程車前往霍氏集團的總部大樓，路上許念一直在想，霍燃主動放棄這樣的機會是為了什麼。因為她是孩子的母親，還是因為他對她慢慢有了感覺？

她記得霍燃那天問了她有關競標的事情，覺得她好像志在必得的樣子，所以主動選擇了退出。彼此不用競爭，而失去了霍氏集團和陳氏集團兩家聯合的強敵，她和褚赫的勝算就大了很多。

真是搞不懂霍燃，怎麼想，這決定都有些衝動。她是希望霍燃不要因為她而有所顧忌，而改變自己的計劃。

到了霍氏集團，前台好歹還記得許念，象徵性的攔了一下沒攔住之後就放任許念上去了。許念打聽之下，果然霍燃和那些大股東都在會議室。會議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了，只聽到有人大聲說話，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許念推開攔她的助理，直接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目光全都看了過來。

許念一眼找到了霍燃，有人剛要說話讓她離開，許念已經幾步走到霍燃那裡，對著那些人有禮貌的一笑，說道，「你們罵的也累了，要不然中場休息五分鐘？我和霍燃有幾句話要說？五分鐘后，我們會議室再見。」

說完，也不管別人的眼神，拉起霍燃的手就往外走。

有個股東站起來要攔她，卻被許念先發制人，「攔我的時候注意下，霍董事長還沒發話呢？而且好多事涉及霍家的家務事，我勸你三思。」

想到許念帶著霍啟泰的嫡孫，身份可見一斑，想想還是坐了下來。

許念一笑，「這就對了嗎？我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說話算話的。五分鐘后見。」

等把霍燃拉出了會議室，許念直接拉著他往電梯口走。

霍燃的手把許念的胳膊拽住，叫停了她的步伐。

許念轉頭看他，催促道，「還不走？五分鐘我們足矣離開這裡。」

霍燃看著她說道，「我記得你剛才說你是有頭有臉的人。」

許念回道，「對啊，可我也是個沒皮沒臉的人。」

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