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大三那年,袁小易被學校勸退,輟了學。韓洋出了車禍,因為沒有及時治療,和後期療養不好,截斷了雙腿,隨父母回了鄉下,到後來,與余水和袁小易徹底失去了聯繫,一個如天之嬌子般驕傲的韓洋,一個立誓要帶著他們村脫貧致富的大好青年,一個很想很想談一場轟轟烈烈不分手的戀愛,找一個喜歡的人共度餘生打情罵俏相濡以沫再到子孫滿堂的她,還沒有遇到過初戀,就這樣結束了她原本想好了要過許多精彩人生的一生。

相約好了畢業一起面試,一起上班,一起結婚,一起生子,互定娃娃,相守到老跳廣場舞的三個人,趕不上現實的千變萬化。

而當袁小易知道,韓洋的車禍,韓洋失去的雙腿與她有關聯的時候,她在為韓洋感嘆人世不公世事弄人的時候,卻原來是她間接或或多或少直接導致了韓洋的悲劇,她纏繞了更多的自責與不安,對韓洋她有愧疚。

三年前為了躲避一些事情,袁小易來到C市,余水為了陪著,辭掉了安逸高薪的工作,甚至甩了相戀了七年的江波。

走的時候,充滿不舍的看著空無一人的遠方,一片寂靜之中,她獃獃的看了許久,袁小易勸她不要一時衝動,不必丟下她最愛,也是最愛她的男人,隨著她到處漂泊。

余水隨即收起不舍的目光,堅定的模樣,「不陪著你,我怕你死在外面,男人可以再找,你只有一個。」

……

章子魚在「小仙女」的群里開了視頻通話。

余水顧不得章子魚,問袁小易道,「你回家匆忙,我都沒能陪你一起回家,你也是,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你是誰,回個家也要和你商量。小易什麼時候到,我去接你。」章子魚修改著設計稿道,她剛剛不久得到了老闆的賞識,接了大活,「我在群里給你們發的視頻,就是我們老闆,你們怎麼回事,我說了那麼多,一個個的都不理我,都不能自覺點嗎,非得我開視頻把你們炸出來,炸出來還不放個屁。」

「你忙你的設計,搞好你的設計展,我和小易要搬家了,考慮到你的前途無量,我們決定不帶你。」余水道。

「你們這麼殘忍的丟下我嗎?你們忍心嗎。」

「你捨得放棄你的設計展嗎?捨得的話我們可以勉強考慮帶你私奔。」

「我好不容易熬出來,有了自己的設計展,你們卻要拋棄我,兩個人私奔,我怕是交了兩個渣友。」

「捨不得,你還是考慮考慮怎麼投懷送抱你的老闆,怎麼解決你老闆沒有女人怎麼解決生理的問題吧。」

余水掛了視頻通話,撥通了袁小易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裡?看你的神色不對勁,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接到奶奶去世的電話,沒想那麼多,買了票就回去了,讓你擔心了,你一個月的美食我全包了。」

「能不擔心嗎?要是他還沒有死心,再糾纏你可怎麼辦,我們搬家吧,越快越好,對,你一回來我們就搬。」

「謝謝你。」袁小易鼻子哽咽,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對不起。」

對不起,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讓你和江波分了手,明明你們是那麼的合適,那麼的恩愛,看著我們三個人的合影,你挽著我和江波,你笑的是多麼的甜蜜,認識你這麼多年,除了江波,你沒再戀愛,在你的心裡,只有江波是你永遠割捨不掉的感情吧。

余水停頓了少許,打破沉寂,「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謝和對不起,好了好了,先掛了,我去車站接你。」

……

下車時,遇上下班高峰期,人海戰術,道路不通,袁小易在車站等了余水半個小時,應該是堵車了。

「滴滴。」

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停在跟前,不停的按著車鈴。

袁小易無意坐他的車,也沒抬頭瞧他,只用餘光直搖頭表示不需要。

他擋住前路,搖下車窗,依舊按著車鈴。

袁小易抬頭準備罵他,「神經……病……啊……」

「啊」字拖了老長的音。

看到駕駛座上司機的模樣,驚了一大驚,直退了好幾大步。

他將道路堵死,逼袁小易不得不正面面對他。

他比三年前多了幾分成熟穩重,三年前的他,和余水在一起,成天黏著余水,整一個余水的小寶寶。

看著他越發成熟穩重的樣子,與從前認識的江波真是不一樣,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將我們一點一滴的磨平,再見時,都成長了許多。

或許如若他們不是與她是共同的朋友,他們應該會幸福的在一起。

她決定不再迴避,將余水的幸福還給她,「你好,我叫袁小易,很高興認識你。」面帶微笑,伸出右手。

江波一怔,想到了再次相見的所有場景,沒猜到她這般,「你好,在下江波,很高興認識你。」

與江波握上手,百感交集傳遍全身。

江波笑起來還是一如從前,是從前熟悉的樣子,這麼多年本質的東西不會變。

余水打來電話,焦急的道,「我堵在路上了,你再等等,我馬上過去,別急別急。」

「慢些慢些,我先去我們常去的的飯館叫幾個你愛吃的,你到了直接過來。」

「還是你上道子,馬上過來。」

「愛你吆。」

「死樣。」

掛了電話,看了一眼一旁的江波,他匆忙的將眸子從袁小易的手上移開,「這頓飯我請你們吃。」

是在和她通電話嗎?她也要來嗎?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嗎?江波此刻的腦海里有與余水重逢的大電影。

「求之不得。」

袁小易給余水發了簡訊:我遇見了江波。

遇見了江波,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這座城市。她太了解江波與易原的關係,太了解江波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三年的時間,原本以為會很害怕的東西,並沒有將她打敗,我們每個人,在跌跌撞撞的人生旅途中,都會遺留屬於自己的傷口,有些癒合了,結疤了,有些卻永遠橫亘在內心最隱秘的地方,每一次的觸碰,仍然會流血,每一次揭開,仍然會痛不欲生……

那些最不可告人的傷痕,那些輾轉反側的疼痛,只有與我們維持著最親密接觸的人才會一覽無餘。

余水,我遇見了江波,這一次,換我守護你,將你的江波還給你,將你的遺憾填平,讓看電視隨著電視里的人流淚的你有人為你抹去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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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原的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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