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今日，無人可活
「老歐手藝的確不錯，就是死要錢，不過這次從他鋪子里順走兩袋百煅精鐵箭，估計他又要肉疼好久，哈！」
趙寒提著雲狼弓，背後掛著三隻箭袋，腰間纏著一副精緻的腰帶，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了准超凡級的雲狼弓，搭配相配套的天狼箭，三千步的超遠射程，讓趙寒此次小莽山之行稍稍多了點底氣。
只是剛回到趙宅，趙寒就感覺到不對勁，路上遇到的那些婢女僕從望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別樣的味道，有憐憫，有不屑，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趙寒心頭一動，稍略駐足，四周細碎的閑言雜語就鑽入了他的耳里。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血氣從趙寒身上翻湧而起，似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從遠古走出，森冷的殺機宛如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四周那些婢女僕從的頸脖，令他們難以呼吸。
「趙羽，該死！」
緊接著，隨著一聲低吼，他身影一陣模糊，化作一道殘影，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原地，不見了蹤跡。數息后，那恐怖的殺機才逐漸消散，一眾婢女僕從這才仰著慘白慘白的臉孔，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眼中滿是驚惶與恐懼。
「不好，羽少有危險！」
「快，你去向七爺求救，我去幫羽少，盡量拖延時間，希望不要出大事！」
不遠處，兩名勁裝漢子臉色大變，對視一眼，就迅速分開，其中一人飛快的向著趙寒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大門被外力強行踹開，無力的翻到在地。
院內空地前，幾名勁裝漢子相互交頭接耳，臉上紛紛掛著幸災樂禍的神情，用夾雜興奮和猥瑣的目光望向不遠處那道背靠牆壁，柔弱無力的身影。
蘇蘇靠著冰冷的牆壁，緊了緊手中的鋒利的玉釵，神色清冷，眼帶不屑的望著跟前的矮胖身影，道：「羽少，我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你就不用痴心妄想了。」
「蘇蘇，你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婢女，本少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你別不識抬舉。」
鴨公似的嗓音響起，趙羽那滿面油光的肥臉上閃過一抹得色，道：「再說，這一次，你以為趙寒那廝還能活著回來？」
「果然是你們這些壞人在背後坑害我家少爺！」蘇蘇氣得渾身發抖，唇瓣沒有一絲血色，手中的玉釵幾乎被捏碎。
「哈哈~」趙羽得意大笑，自覺瀟洒的挺了挺胸，意氣風發道，「趙寒這廝目中無人，自以為是，活該如此。倒是你，趙寒死了以後，你沒人撐腰，以後的日子可就慘咯。」
「不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少倒是願意收你入房，替你遮風擋雨，不讓別人欺負。」
「蘇蘇，現在的情況你應該了解，寒少這一次估計是沒命回來，你還是早作打算為好。」趙羽身後的一名近侍出言附和，嬉皮笑臉的看著蘇蘇說道，「羽少如今願意收你入房，這樣的好事，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你可不要自誤，等得將來後悔。」
「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滾到一邊去！」蘇蘇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這名近侍漲紅如猴屁股般的臉，望著趙羽嗤笑一聲，道，「羽少，我家少爺前幾日才好好教育過你，你怎的這麼快就忘了？就算我家少爺這次九死一生，那也是明天以後的事，他今天還是會回來的。」
「或者，你還想再被我家少爺教育下家法族規？」
趙羽聞言，神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畏懼，下意識的望向身旁那位進院子后就沉默不語的魁梧漢子，隨即膽氣一壯，冷笑道：「嘿嘿，我還真盼著他來，和他算算前幾日的賬。」
「真有本事，這句話你當著我家少爺的面說！」
「給臉不要臉，給我過來！」趙羽惱羞成怒，伸手就抓向蘇蘇的肩膀，想要將她抓過來。
哪知蘇蘇剛烈無比，見趙羽動手，她也不吭聲，反手握著玉釵在伸來的肥爪即將抓到她的瞬間狠狠一紮。
「唉喲！」
趙羽慘叫一聲，捂著鮮血直流的右手，雙眼漲紅，氣急敗壞的向周圍的隨從吼道：「上，給我上，將這賤人的衣服扒光！等本少嘗了頭啖湯，就賞給你們！」
「哈哈，羽少放心吧，小的一定將這賤人扒得乾乾淨淨！」
「嘿嘿，這賤人仗著有人撐腰，平日里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裡，今兒算是有福了！」
「廢話少說，快點動手，老子等不及了！」
四周一眾隨從紛紛大叫，面帶淫笑的朝蘇蘇圍逼過來。他們人多勢眾，每個方向都有人圍堵，讓蘇蘇根本就無路可逃，很快就將她逼在了一個角落。
「呸，一群孬種！」蘇蘇臉色一變，隨即眼神變得異常堅定，握著玉釵在袖口擦了擦，然後輕蔑的朝著人群中的趙羽望了一眼，反手用力，握著玉釵朝自己的咽喉猛刺。
「少爺會替我報仇的！」
眼見這個溫柔善良的少女就要香消玉殞，一道漆黑影如若閃電，在間不容髮之際悄無聲息的橫貫虛空，撞在玉釵的尖端，瞬間將整根玉釵撞得粉碎，然後余勢未歇，輕描淡寫的插入用大青石砌成的牆壁，直沒三尺，僅留尾端兀自震顫。
緊接著，一道凄厲的尖嘯聲方才在院中眾人耳邊響起，如鬼哭，似狼嚎，令人恐懼，不安。
「小心！」
下一刻，之前那位被趙羽倚為依靠的沉默漢子低喝一聲，猛地踏前一步，護在趙羽身前，如同一頭蘇醒過來的雄獅，鬚髮倒豎，雙目圓睜的望向十數丈開外的院門方向。
在那翻倒的院門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沉默不語的魁梧身影，一襲黑色武服，腰間纏著一條精緻腰帶，手中拎著一把通體幽藍的七尺大弓，一蓬白羽從他肩頭探出，顯然身後背負著箭袋。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宛如一尊從亘古延存的雕像，眉目端正，臉面似刀削斧劈，充滿了動人心魄的陽剛正氣，雖不發一言，但逸散的氣息卻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壓得場中眾人喘不過氣來。
「少爺！」
蘇蘇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望著遠處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頭所有委屈頓時化作淚水，嚶嚶直哭。
來人赫然正是趙寒！
「你受委屈了。」
趙寒眼中閃過一抹柔色，沖著蘇蘇點了點頭，隨即目光變冷，掃過院內忐忑不安的眾人，嘴角一裂，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今日，無人可活。」
此言一出，院內眾人只覺頭皮一麻，沒由來的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起，讓他們定在原地，心下惶然，紛紛望向被那如雄獅一般的男子護在身後的趙羽。
被眾人注視的趙羽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沖身旁的那名近侍努了努嘴。
「咳咳，這個，寒少，這是個誤會，我們只是……」這名近侍也算是忠心耿耿，接到趙羽的命令后，雖心頭千般不願，卻還是擠出一抹笑容，向趙寒開口解釋。
只是回應他的是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快若流星，迅若急電，令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從他腦門貫入，腦後鑽出，思維驟頓間，耳畔依稀傳來一道尖銳凄厲的箭嘯聲，緊接著整個人就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嘶~」
原本還有所期盼的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望著倒在血泊中的那位近侍，心頭的惶恐迅速蔓延擴散。
「趙寒，你居然敢動手殺人？你想幹嘛？」趙羽臉色蒼白，發出如同女聲般的亢銳尖叫。
趙寒抬起頭，神色平靜的看了躲在別人身後的趙羽一眼，手中雲狼弓再度拉開，弦上三根百煅精鐵箭猛然迸發，快得超出了肉眼的極限。
直到院內同時傳出三聲慘叫，刺破空氣的凄厲箭嘯聲方才響起。
三名見機不妙，想要逃離此地的僕從神色愕然，眼神恐懼的倒斃在地，身下的血水匯聚成窪，額上，咽喉等處各插著一隻百煅精鐵箭。
「我動手殺人了，你能怎樣？」趙寒淡淡一笑，笑容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寒聲道，「至於我想幹嘛？我之前說過，今日，無人可活。」
「你……你要殺光我們？」趙羽的聲音因為過於激動而陡然變調，畏懼的看了倒在血泊中的四具屍體，驚惶畏恐，膽顫道，「我只是調戲了你的婢女，就算有錯，自有家法來處罰，你如果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羽少，他殺心已起，你說再多都沒用的。」護在趙羽身前的那名如同雄獅一般的壯漢聲音渾厚有力，如同虎豹的低吼，雙眼牢牢鎖定趙寒的身影，目光中摻雜著躍躍欲試。
「這麼說，他不會放過我們了？」趙羽聞言怔了怔，隨即打了個哆嗦，眼中劃過一抹狠色，沖著四周剩下的隨從吼道，「還傻愣著幹什麼？人家不會放過你們，要想活命，只有把他宰了！」
「可是……」
「可是個屁，他爹死了，沒人撐腰，你們還怕什麼？想活命的趕快上，不然，你們別想活著出去！」
受到趙羽的言語蠱惑，加上趙寒強大氣場的壓迫和狠辣手段的震撼，剩下的三名勁裝隨從相互對視一眼，鼓起勇氣，嚎叫著向趙寒撲殺過來。
與此同時，趙羽猛地衝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鋒利的匕首，直撲兩三丈外的蘇蘇，想要將她挾持作為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