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白珠兒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齊刷刷的照向趙寒,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似要將他身體每一處都丟到放大鏡下仔細檢查似的,讓他一陣毛骨悚然,下意識的雙手捂胯,將身體縮入水中,只留腦袋在水面上,警惕的看著這些突然閉口不言的少女,不知她們在打什麼主意。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男的。」
突然,之前那位體態嬌小玲瓏的少女舉起胳膊,見姐妹們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她挺了挺乳鴿般的胸脯,伸手比劃道:「他帶了棍子,阿母說過有棍子的就是男人!」
顯然,她剛才已經趁亂窺得真相!
話音剛落,人群中登時炸開了鍋,少女們再看向趙寒的目光已經炙熱如火,好似要將他吞了一般,讓他心頭湧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喂,男人,你跟我睡覺吧,我給你好吃的!」一名少女忽然開口,烏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著趙寒。
「還是跟我吧,我也有好吃的。」
「跟我,我的阿母很大,睡在裡面可舒服啦。」
「我有玉壽果,吃一顆能多十年壽命!」
「我可以給你一顆元命珠,能抵那頭醜八怪一擊呢!」
一時間,這些柔美可人的少女又吵作一團,嘰嘰喳喳,大呼小叫,甚至推搡拉扯,有幾個脾氣火爆的甚至直接在水裡廝打起來。
「……我怎麼感覺像是妓院頭牌在賣初夜似的?」
趙寒木然看著眼前發生一切,抓了抓光溜溜的腦門,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尼瑪,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夠了,你們在做什麼,一個個光溜溜的,不害臊嗎?」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響起,這些鬧得正歡的少女聽見后,頓時變成了乖孩子,一個個老老實實的都沉入水中,和趙寒一樣,只留腦袋在水面,卻紛紛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眸,用柔媚膩人的眼神向趙寒拋著媚眼。
趙寒臉頰抽搐了幾下,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十數丈開外,一道窈窕身影不知何時俏生生的立在水面,清水濯足,渾似仙女。
仔細一打量,就見這少女約莫二八年紀,烏髮白衣,赤足踏浪,額前懸著一顆鴿蛋大小的白光寶珠,身周縈繞著一圈淡白色光暈,猶似身在煙中霧裡。
她細眉明眸,瓊鼻皓齒,粉臉吹彈可破,嘴角含著一彎似喜似嗔的淺笑,仿似從畫中走出,遺世獨立,清雅脫俗,令人過目難忘。
趙寒眼中閃過一抹迷醉之色,隨即頸脖間的木簡就像是丟到沸騰的鋼水中一般,燙得他神智一清,從那種不由自主的狀態中徹底脫離。
「哈嘍,美女,你好!」
趙寒捏了捏頸脖間燙得似要烙入筋肉里的木簡,揚起手,突然向遠處的少女打了聲招呼,就見對方秀美的面容頓時一僵,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隨即她長袖一揮,就見一道白練自她袖中飛出,如虹橋般跨過十數丈的距離,似蜻蜓點水般,繞著趙寒一卷,就將他裹住,然後連根拔起,帶起一片水花,落到她身旁。
趙寒只覺眼前一花,口鼻間頓時塞滿了一種輕柔的幽香,接著一股柔力將他輕輕一帶,等他反應過來時,距離白衣少女不過五六尺左右,甚至可以看見她一雙踩在微波細浪上的玉足正調皮的撥弄著點點漣漪。
「美女,這個,第一次見面,我叫趙寒。」趙寒臉上露出諂媚之色,隨即努了努嘴,道,「這個,能不能麻煩你把你的長布條收回去,我這樣感覺像是囚犯。」
「長布條?」白衣少女看了看裹著趙寒的白練,嘴角使勁抽了抽,蹙眉道,「你沒穿衣服。」
「呃……」
趙寒聞言,神色頓時一僵,尷尬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道:「那個,是你救了我嗎?我記得之前我在和一頭很大很強的魚妖作戰。」
「作戰?」白衣少女嘴角翹了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轉身踏水而去,「你跟我來。」
趙寒臉皮一紅,尷尬的抓了抓腦門,正待說些什麼,就覺一股柔和的拉力從白練上傳來,拖曳著他白衣少女追去。
才離開幾丈,身後的就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嬉笑,那群少女在失去白衣少女的壓制后,又恢復了活潑好動的天性。
「我就說了呀,這準是大姐給自己找回來的男人。為了他,大姐可是連元母玉液都動用了呢。」
「哎,可惜了,被大姐搶先一步。」
「你們說,大姐和這個男人是怎麼睡覺的啊?」
「還能怎麼睡,不就是睡在一起唄。」
「不對,不對,據說男人和女人睡覺不是這樣的……」
這一句句彪悍的話語彷彿一記記重拳,打得趙寒一陣頭昏眼花,心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尼瑪,這個世界的妹紙都這樣開放么?!居然公然討論羞羞的事情,還這麼大聲!
趙寒正覺牙酸,就覺身上的白練一緊,抬眼望去,就見前方的白衣少女驟然加快了步伐,側臉和後頸此刻酡紅一片,讓他心頭一盪。
一盞茶的功夫后,前方的白衣少女停下腳步,駐足在一座白色的小島前。
島上是一片白色的建築,亭台樓榭,花園假山,一應俱全,只是風格有些古舊,不似今時。
「這是元母遺軀。」
白衣少女情緒有些低落,隨即一招手,卷著趙寒的白練就帶著他從水中拔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巨大的弧線后,落向一座精緻的小院。
「你先換好衣服,然後到中間的明珠殿來,你的疑問,我都會告訴你。」
待少女裊裊餘音散去,趙寒已是光溜溜的站在小院中央,胯下涼颼颼讓他下意識的捂住小兄弟。
「能把我這樣輕描淡寫的搬弄來搬弄去,這位白衣少女的實力深不可測。」
「還有她剛才那句話,我的疑問,都會告訴我?莫非這處秘境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趙寒此時褪去了在外人面前的偽裝,神色變得清冷起來,目光閃動間,變得格外幽深。
不一會兒,趙寒換上從小院屋內找出的衣物,便按照白衣少女之前所說,向著小島中央的那座明珠殿走去。
「我叫白珠兒,是元母孕育的一顆通靈珍珠。」
明珠殿內,白衣少女怔怔的坐在一張水晶般剔透的長椅上,望著案几上兩杯香氣裊裊的香茗出神,待趙寒進入殿內后,她抬起頭幽幽的嘆了句。
「沒想到白姑娘的本體居然是一顆通靈珍珠。」趙寒在白衣少女旁坐下,端起案几上的一杯香茶嗅了嗅,頓時現出一副迷醉之色,片刻后才輕輕啜了一小口,道,「那麼,元母應該就是一隻……已經成妖的河蚌?」
「不錯,也是你們趙董林三氏當年留下鎮守五處封印陣腳的命妖之一。」白珠兒點了點頭,看著趙寒道,「你姓趙,那就是趙家的人,你這次來,是為了徹底擊殺血狼將的么?」
命妖,是指被命武者降服或許下元魂之咒誓死追隨命武者的妖物。
這個趙寒了解,可是,留下鎮守五處封印?血狼將?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五處封印?不知道血狼將?」面對趙寒的疑問,白珠兒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疑惑道,「那你怎麼進來的?」
「呃,我差不多是被逼進來的吧。」趙寒訕笑一下,隨即在白珠兒懷疑的目光中將自己進入秘境的經歷大致講了下,前後花了半個多時辰,只講得口乾舌燥,中間還回答了白珠兒的一些提問。
「沒想到你們三家居然淪落到這地步。」白珠兒感嘆了一句,隨即皺起了眉頭,「難怪我前幾日就感覺不對勁。」
「一旦血狼將的殘魂突破封印,以它嗜血的本性,秘境內所有生靈都難逃毒手。」
「若是之後再衝出秘境……不知有多少無辜的性命會被禍害。」
見白衣少女神色如此凝重,趙寒心頭一緊,忙問道:「那個,白姑娘,你能不能先和我說說這五處封印陣腳是怎麼回事,還有血狼將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還要從三百年前說起,當時你們趙董林三氏在清江府都是首屈一指的名門大閥,家族興旺,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
隨著白珠兒娓娓動聽的聲音,趙寒思緒飄飛,彷彿回到了三百年前的歲月,見證了一場兇險異常的慘烈廝殺。
兩個時辰后,白珠兒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將杯中的茶水飲盡,吐了口氣,怔怔的看著趙寒,美目中閃過一抹惋惜。
「也就是說,要想將血狼將的殘魂放出來,必須先破掉五星封妖陣的五個陣腳?而你前段時間已經感受到整個封妖大陣有一處陣腳已經被破掉?」
趙寒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跟隨在孫陽少主身旁的那個總是讓人下意識忽略掉的神秘黑袍人。
現在已經真相大白,可形勢卻比自己料想的還要嚴峻,對方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又具有壓倒性的實力優勢,正面對抗已不可能,要想活命,只能出奇制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