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葛氏
楚虞和徐航潤兄妹,立即跟著岳長鈺一道往外走。
秦素蘭站起身來,沖三老太爺三老夫人欠了欠身,盈盈一笑:「既然剛才的事兒,好像與我有關,那侄媳婦我也去看看,不知三叔三嬸可要去?」
三老太爺已經拄拐站了起來,「這麼大的事,我們也不好不去。」
三老夫人跟著起身,扶著三老太爺,一道往外走。
秦素蘭便跟在他們身後,走出花廳,隔著幾步,跟在岳長鈺等人身後,往水嵐園去。
水嵐園在三房跨院的南側,有個小院,因裡面有一灣小湖,旁邊種植著蘭花,而得這個名字。
原本的水嵐園,應該算是除了三房主院外,最好的地方。
這才撥給了長子岳長鈺和長媳王蘭君住。
岳長鈺因和王蘭君不和的緣故,早早就搬到了外院住,很少再踏足水嵐園。
幾乎長達十年的時間裡,只有王蘭君自己住在這裡。
王蘭君是橫死是凶死,死因可能還與詛咒有關。
因此,她死後,三老太爺處於害怕恐懼忌諱等複雜心態,就讓人把水嵐園給封了,再不許人進入。
現如今,裡面還保持著王蘭君自縊當日的模樣。
整個岳家,全部都知道,王蘭君是怎麼死的,一般人也不願意再靠近水嵐園。
才沒多久,這院子外圍,便是荒草叢生,青苔遍布。
只不過……
楚虞等人原本以為,在這附近是看不到其他人的。
卻不想,他們剛靠近水嵐園,便看到那一叢叢的荒草樹木中,站著個身影,著了一身月牙白的錦裙,是個姑娘,挽著婦人髮髻,正伸長了脖子往裡面張望。
看到那人影,徐芳潤就抖了一下,縮在楚虞身後,驚呼地問:「不,不會是舅母吧?」
「是活人。」楚虞不認識那人,淡淡地道。
那人站在荒草樹叢之中,瞧不清楚原本的模樣。
只能夠確定,是活人。
徐芳潤一聽,就沒那麼害怕了,她從楚虞身後探出腦袋來,盯著那人看,卻不認識,只好朝三老夫人問道:「外祖母,你看那是誰啊?」
她不說,其他讓人也都看到了那身影。
三老夫人眼神不好,眯著眼,瞧了半天,不太確定。
倒是秦素蘭,剛至中年,正是心明眼亮的時候,她看了幾眼,就把人認出來了。
「瞧著倒像是文遠家的媳婦兒。」
岳文遠,就是岳長鈺的長子,王蘭君的兒子,剛剛娶親成婚不久的三房長孫。
三老夫人聞言,呀了一聲,道:「還真是葛氏,她好端端的來這裡幹嘛?」
秦素蘭道:「三嬸都這麼說了,看來我是沒認錯。」
三老太爺不由拉下臉來,「我不是都說了,不讓人靠近水嵐園嗎?她怎麼過來了?還穿了這麼一身?」
月牙白的錦裙,有些淺青,在日光下,卻幾乎是白的。
瞧著……就好像是那日,王蘭君自縊的身影。
大白天的,也能夠將人嚇出一身冷汗來。
岳長鈺也看到了葛氏,聽見三老太爺這麼說,他便急急地沖葛氏喊了一聲,「文遠家的,你怎麼在這兒?」
原本站在樹叢里的葛氏,立即轉過頭來,看到岳長鈺等人,嚇了一跳,她連忙跨出樹叢,神色有些慌張,跑到岳長鈺等人面前,行了一禮。
「爹,祖父,祖母。」
三老太爺走到前面來,拉著臉,「誰叫你過來的?我不是說,最近不要到水嵐園來嗎?」
「我……就是好奇……」
葛氏長得小小巧巧,年紀不大,性子並不算沉穩,目光流轉間,看得出來,是個活潑的性子。
葛家在嶺南,一樣是大戶人家,世代簪纓。
這葛氏在家裡的時候,也是備受寵愛的幺女。
三個月前剛嫁過來,正頭婆母忽然自縊,她自然是好奇和不快的。
想來看個究竟,也能理解。
岳長鈺不好對兒媳發什麼火,便道:「沒什麼可好奇的,你快回去吧。」
葛氏不大情願地應了一聲是,這才轉身離開,往旁邊的小道上去了。
三老夫人嘆息道:「這葛氏,什麼都好,就是年紀還小,大抵就是過來看看,都別放在心上。」
她這最後一句話,特意看了三老太爺一眼。
剛才葛氏那一身裝扮,確實讓他們想到了王蘭君。
可葛氏的裝扮,並沒有什麼問題。
王蘭君是葛氏的婆母,母親去世,兒媳服喪,哪怕出了三月,也不能穿的鮮嫩,得守孝期三年內。
三老太爺剛才也是氣急了,才在穿扮上,挑剔葛氏。
聽得三老夫人這麼說,三老太爺便沒再吭聲。
岳長鈺越是靠近水嵐園,他心裡就越慌亂,看著近在咫尺的水嵐園,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前面就是水嵐園了,我們先進去?」
三老太爺和三老夫人都點點頭。
秦素蘭卻發現,楚虞在盯著葛氏離開的方向看。
她不由喚了一聲,「楚姑娘,你這是在看什麼?」
楚虞目視著葛氏的背影,聞言,才回頭看了秦素蘭一眼,隨後朝岳長鈺等人問道:「這少夫人,是九月初六那一日入門的?」
「正是呢。」三老夫人諱莫如深地道:「蘭君自縊的那一日。」
楚虞眯了眯眼,剛才葛氏站在這時,她看到了葛氏的面上,附著一團陰氣,像是有一團黑色的陰氣,蒙在她的臉上。
那……不是個好兆頭。
九月初六……
長媳……
楚虞忽地問道:「少夫人也是這一代的長媳吧?」
三老夫人剛要點頭,卻察覺出不妥來,她連忙問道:「楚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虞回想著葛氏的模樣,還是有些不妥,她沒有直接回答三老夫人,而是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張符,遞給了徐芳潤。
「芳潤,你跟過去看看,送少夫人回去休息,陪她玩一會兒,且晚一些,我再去找你們。」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秦素蘭疑惑道:「莫非……文遠家的,有什麼不妥?」
楚虞沒有回答,只是將符紙往徐芳潤面前送了送。
徐芳潤反應過來,接過符紙,只覺得,又緊張又刺激,「我,一個人去成嗎?」
「去吧。」楚虞溫聲:「無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