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將以有為（三）

靈雨被姚璟安置在都城郊外十里的一座別院，那碧蟾仍舊過去伺候她。靈雨坐在鏡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依然是紅唇白齒，雲鬢烏黑，就恨恨地咬牙：「不想我竟得了這樣一個結局，這叫我如何甘心？」

碧蟾端了碗熱湯來，說道：「小姐，依我說，不如都放手算了。那一日，奴婢聽說小姐被押入地牢，奴婢的心，只如刀割一般難受。所幸，小姐到底是撿了一條命。那皇宮……小姐莫如就不要想了吧！」靈雨一聽，就怒道：「誰讓你叫我小姐的？」碧蟾就道：「是老爺的吩咐，老爺如今也不出去遠遊了，他只在家中寫字著書。」碧蟾說著就將湯碗打開了，對靈雨道：「小姐，喝碗湯吧。」

靈雨只當未聽見。她忽然又站了起來，叫嚷道：「不，我不甘心！我要去邊界！我要找玉珺！都是他害苦的我！」碧蟾一聽，心裡又是一驚：「小姐，如今皇上和老爺也都不知您和韓王苟且一事，小姐你倒還要去找他？」

靈雨就皺眉道：「我當然要去找他。本以為他會幫我的，不想竟對我落井下石。聽人說，韓王此番在邊界戍邊。無論怎樣，我都要去那裡找到他。然後，想法將他殺了，以報心頭之恨！此時的姚靈雨，心頭所恨之人，除了雲安歌，便就是玉珺。

「那……萬一老爺知道了，阻止小姐您去呢？」碧蟾又問。從宮裡被趕出來，碧蟾著實也從天上摔到了地上一般。看著府里為數不多的幾個僕人，看著自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碧蟾二話不說，當下就求了姚璟，說自願去郊外的別院，繼續伺候小姐。

姚璟見碧蟾忠心，便也點了頭。女兒雖令他失望，但畢竟也是唯一的女兒。她的身邊，總要有個妥當的人照看著，方才放心。碧蟾當然想小姐東山再起，但這個時候，只怕一切都難。碧蟾又吞吞吐吐道：「小姐該知道老爺的苦心，小姐在這裡，府里的人哪裡知道？他們都以為您被皇上賜死了。依奴婢說，小姐這個時候，不適宜回府邸見……」

靈雨就道：「你竟還是改不了的笨。你與我傳話，只說我在這裡如何如何安好。老爺知道了，不就放心了么？」碧蟾愣了一愣，就道：「小姐說的是，那一日老爺也是說過的，只要小姐在這裡安分了，他便計劃再次出行，隔一個月再回。」「等他出去了，咱們便也出發往邊界。」

碧蟾的心裡有些膽怯。「邊界那麼遠，咱們這一路……」碧蟾跟著靈雨，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已然吃不得苦。靈雨就對她道：「你去要去，不去也要去。你若不跟了我走，我就將你做的事兒，一股腦兒端了出來……咱們兩個，是系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碧蟾聽了低頭不語，也就咬牙說道：「奴婢橫豎是小姐的人。小姐若不在了，只怕別人更是欺負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