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衛
秦羽炔?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阿秋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附到她耳邊說道:「這是被稱為京城第一紈絝的那個秦羽炔公子。」
寧鶴瞭然地點了點頭,看著男人弔兒郎當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屑。她朝他微微行了個禮,說道:「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定會向父皇稟告,對公子加以獎賞。」
秦羽炔擺擺手,「獎賞就不必了,路見不平而已。」他饒有興味地看著面前的女子,不是一直傳聞這位小公主天真無邪,不諳世事嗎?今日一見,倒不像那麼回事。呵,有意思,難不成外面那層小羊羔的皮囊底下,竟是一頭狼?
寧鶴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舒服,不著痕迹地翻了個白眼之後,就說道:「本公主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也不管他有沒有回應,便先行離去。
男子眯了眯眼睛,笑容未曾褪去,遙遙地望了一眼女子纖細的背影后,縱身一躍,消失在街道中。
「什麼!公主被遇刺了?」御書房內傳來一聲震天的怒吼。
案几上的筆架和硯台被震得微微晃動,點點墨色灑落在奏摺上,顯得有些狼狽。
站在台階下的三個侍衛都伏在了地上,喊道:「皇上息怒!臣等接到通報后就立馬加派人手護送公主,此刻應已回到宮內了。」
皇帝顫抖的指著他們,張嘴張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最後,他憤憤地拿起茶杯,猛灌一口后,便吩咐旁邊的太監道:「韓令,給我拿那個東西來!」
站在一旁候命的太監聽罷,愣了一下,隨後小聲地確認了一遍:「皇上,這…」
「少廢話!讓你拿就拿!」皇帝一拍桌子,臉上的怒氣不曾減少半分,「拿到之後,你親手送到公主手上,不可透露半分,知道了嗎?」
剛回到宮裡稍作歇息的寧鶴並不知道自己遇刺的事情已經引起了多大的轟動,此時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按理來說,她在這個時候,事態還沒有露出馬腳,上一世的她還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又怎麼會遇到刺殺這等兇險之事?難道,是因為她的行為舉止已經影響到了事態的發展?
她還未曾來得及細想,阿秋便急匆匆地走進來,說道:「公主,韓公公來了。」沒等寧鶴反應,屋外便小步跑來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太監。
「老奴韓令,給公主殿下請安!」
「快快請起!」寧鶴一直對這個韓公公很有好感,在她小時候因為不願意讀書的時候,他總是會拿著宮外一些小玩意兒來哄她開心。在宮裡的日子久了,他的性子便愈發的沉穩,很少能見到他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
韓令站起來,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秋,卻聽寧鶴說道:「無妨,阿秋是我的心腹,公公可以信任她。」
既然都這樣說了,韓令也不再猶豫。他反手關上了門,著急地說道:「哎喲我的公主,聽說您在宮外遇刺了,可把皇上和老奴嚇壞了!」
寧鶴心底瞭然,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雖然她猜測是宰相府下的手,卻沒有證據,現在既然平安無事,便不要打草驚蛇了。
「還煩請公公轉告父皇,兒臣無事。」她淡淡地笑了笑,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幸得遇見御史家的二公子,賊人才沒有得手。」
雖然那個秦羽炔看著不像什麼好人,但是既然答應過要給他嘉賞,作為公主,她也不能食言。
韓令一愣,似乎還沒想起來這是誰,但是他還是知道此行來的主要目的。他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檀木盒,交到寧鶴的手上。
「公主殿下,皇上要我把這樣東西交給您。」他目光帶著些敬畏,繼續說道:「這原是皇上御用的暗衛,個個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皇上怕您再遇到什麼危險,便讓老臣將這支暗衛交付給您。」
寧鶴打開,裡面躺著一枚小巧的玉符和一個竹哨。還沒來得及細看,韓令便起身,說道:「老奴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為了不引起注意,該回去了。」
韓令走了之後,寧鶴拿出那枚玉符仔細端詳著。說是暗衛…可是這怎麼把他們喚出來,他好像還沒教她啊…
正當她苦惱時,眼前卻齊刷刷地出現了六雙黑色的靴子。寧鶴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
她抬頭一看,發現有六個身著黑色勁裝的蒙面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內。阿秋已經被嚇得捂住了嘴巴,動都動不了。
「參見主人!」突然,他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朝寧鶴喊道。
他們見寧鶴很久都沒有反應,好像猜到她在想什麼似的,領頭的那位說道:「從今往後,我等定會護公主周全!若是公主有需要,只需吹響竹哨,我等定會在公主附近待命!」
哦?暗衛啊…寧鶴才想著自己該如何打探宮外的情報,這就送上門來這幾個寶貝。她抿嘴一笑,腦海里已經出現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這時,宮門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著急的聲音響起:「清河!」「鶴妹!」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寧鶴頓時愣在了原地。
說時遲那時快,寧鶴的目光在門外稍作停留,回過神來時已然不見了那幾人的蹤影,就好像鬼魅一般。
「鶴妹!」一個穿著鎧甲的男子邁大步走了進來,緊隨他身後的,是那個讓寧鶴日夜都沉浸在仇恨中的男人——凌蕭。
寧成嬰一看端坐在椅子上的寧鶴,著急地問道:「我聽說你遇刺了,有沒有受傷?」
凌蕭的臉色有些木然,但是還是露出了一副擔心的模樣。「清河,我聽說你遇刺,便想來看看怎麼回事,在宮門口遇見了皇長子殿下,順道便一塊過來了。」
寧鶴見到自己的長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他上一世…
「那些賊人,若是讓我捉到了,一定要讓他們千刀萬剮!」寧成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憤憤地說道。
她不著痕迹地把盒子放到了床席下,目光撇向了一旁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凌蕭。
在一旁的男人突然開口道:「清河,你這麼這般不小心,出宮也不多帶幾個侍衛…」
寧鶴內心冷笑了一下,微笑著開口打斷了他:「也許,正是賊人深知我的習慣才下的手吧。竟不知這朝中關於我的消息,有人這樣了如指掌呢。」說著,她朝寧成嬰福了福身,道:「長兄亦莫惱,我現在平安無事。」
「我怎能不惱!這些膽大包天的賊人,竟敢對當朝公主下手!」寧成嬰俊美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了慍色。隨後,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不過,你沒事就好。」
寧鶴的心微微暖了一下,她笑道:「長兄怎麼回來了?」此刻的他應該還在西北邊境才是。而且,按照上一世的走向,他的兄長直到宰相造反都還在西北,最終…
「我回來報備一下軍情,順便挑幾個好手一併帶回去。」寧成嬰喝了一口熱茶,臉上浮現出了懷念的神色。
凌蕭見面前的女子竟然一反往日,把自己晾在一旁,自顧自地說話。而且她對自己有些若有若無的冷淡,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不過,可能是許久未見的長兄回來了,所以才一時興起吧。既然這人,他也不便打擾了。
「在下還有要務在身,便不打擾殿下了。」他微微抱了抱拳,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卻沒想到被寧鶴收入了眼中。
她微微笑了笑,眼神卻冷了下來。「既如此,那便不送凌公子了。」她朝著門外喊了一句,「阿秋,送客。」
凌蕭愣了一下,被婢女指引著不敢置信地往外走去。平日里那個時常粘著他,不想讓他走的小公主,怎麼幾日之內就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