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南宮懷遠瘋了一般的撲上前來，凄厲的叫道：「兒啊……」少年單手捂胸，抬眼看看南宮懷遠，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囈語道：「你給的……還給你！我不欠了……」少年輕撫倒在自己身邊的蘇顏，吃力的說道：「姐姐……阿游只能…………為你做這些了……姐姐……」無邊的黑暗在少年眼前擴散，少年倒在地上。南宮懷遠目眥盡裂，撲上前緊緊抱住少年，哀嚎著：「孩子……爹錯了……錯了……你不要死……不要死……」南宮懷遠瘋狂的將自己的內力輸入少年的體內，但怎麼也止不住少年的胸口奔涌的鮮血。

李隆基看著抱緊少年的南宮懷遠，沉聲說道：「救醒顏兒，也許她能救他！」

南宮懷遠聽懂了，救醒蘇顏，蘇顏一見少年胸口的刀，便大叫撲上前，「阿游……不要嚇姐姐！」

南宮懷遠以頭搶地，哀求道：「救救他……求你救他！」

蘇顏迫使自己鎮靜下來，飛快的檢查少年的情況，她沖著正在痛苦的揪著自己頭髮的南宮懷遠叫道：「還不快封住他的穴道，止血！」南宮懷遠機械的封了少年的胸前的穴位，顫抖的問道：「怎麼辦……怎麼辦「顏兒，給我們解毒！我們能救他」兩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蘇顏循聲看去，是眼中充滿內疚自責與焦灼的霸無忌和雲再天，兩人神情前所未有的慌張。

蘇顏把著少年的脈，南宮懷遠飛快的抓起解藥和入酒中，喂霸無忌和雲再天喝下。霸無忌與雲再天內功深厚。解藥一入腹便恢復了功力。雲再天撲向陸子捷地方向，將陸子捷扶起，不顧一切的將內力輸過去。為他續命。而霸無忌出手如飛，連點少年十三處要穴。冷冷的說道：「他。死不了！顏兒，救子捷要緊！」

蘇顏一聽到「救子捷」這三個字，渾身顫抖，抬眼看向陸子捷，見陸子捷渾身是血。已看不清面目。蘇顏尖叫一聲撲了過去。可陸子捷雙眼緊閉，已沒了氣息。

雲再天慌亂地，一遍又一遍的輸出自己地內力，可是陸子捷現在就象一個破布娃娃，經脈盡斷，了無生機，再也無法接納雲再天的內力。

蘇顏抱著陸子捷的頭，熱淚一滴一滴打在他的臉上，可陸子捷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樣。為她拭淚。霸無忌拉開雲再天的手，北著臉沉痛地說道：「師弟，放手吧！子捷……去了……」

雲再天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不……」他驀的跳起，抓過南宮懷遠。全無章法的亂打一氣。南宮懷遠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任他摔打。

蘇顏將陸子捷放平，拚命的給他做人工呼吸。做心肺復甦，可陸子捷毫無動靜，只是靜靜的躺著。

不知過了多久，蘇顏停了下來，她抱著陸子捷，輕聲說道：「子捷，你說過會陪顏兒一輩子的……你從不食言……」蘇顏的聲音越來越輕，眼中淚變得血紅。就在蘇顏聲音微不可聞的時候，身體慢慢傾倒之時，一聲焦灼地呼喚響起，「顏兒，子捷有救！百避珠！」這聲音是袁熙的，他積聚了全身的力氣，只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霸無忌聽到這句話，飛掠過去，以內力支持袁熙，焦急地問道：「怎麼救？」

袁熙得了霸無忌的支持，急切地說道：「以淚服下百避珠，可起死回生！」

蘇顏如同幽深黑夜中地行人乍見光明一般，眼睛迸射出異樣的光芒。蘇顏飛快地扯開衣襟，拽出錦囊，顫抖著雙手取出百避珠。百避珠一出，異香滿天。蘇顏拿著百避珠向陸子捷口中塞去，可陸子捷牙關緊咬，根本就塞不進去。蘇顏飛快將百避珠送入口中，一手掰開陸子捷的牙關，將百避珠哺入陸子捷口中，伏在陸子捷胸前大哭，血淚盡數流到陸子捷口中，那百避珠遇淚即化，化做一股暖流，滲入陸子捷的腹中。

感覺到陸子捷喉頭輕微的震動，蘇顏查覺陸子捷已經將百避珠服了下去，便將他抱在懷裡，貼著他的胸膛，蘇顏一聲一聲的呼喚著：「子捷……子捷……子捷……」

陸子捷的心微弱的跳動起來，蘇顏狂喜的大叫：「子捷……子捷，你答應我啊！」

「顏……兒……」陸子捷微弱的呼喚讓蘇顏如聆仙音，蘇顏胡亂的擦擦眼上的淚，不錯眼的盯著陸子捷，看到陸子捷雖然雙目緊閉，可胸膛已有微微的起伏，蘇顏歡喜的大叫：「子捷活了！」

雲再天早已住了手，一動不不動的盯著蘇顏和陸子捷，聽到蘇顏大叫「子捷活了」雲再天撲嗵跪倒，伏到地上大哭，「謝謝老天，謝謝老天……」

李隆基盯著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覺中已是滿面淚痕。南宮懷遠已被雲再天打斷雙腿，他以手撐地，爬到李隆基腳下，抱起昏迷的少年，聽著他那不再細若遊絲的氣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他放下，南宮懷遠對著李隆基拚命的磕頭，「救活他……不要為難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李隆基面沉似水，心中恨極了面前之人，扭頭不願再多看南宮懷遠一眼。南宮懷遠見李隆基面無表情，凄然一笑，說道：「我錯了……你本是個仁慈的君王，我本不用多說……等等我！」南宮懷遠舉起手，運起最後的內力，便向自己的天靈蓋擊去。

南宮懷玉飛峰撲上前來，抱著南宮懷遠的頭，凄厲的大叫：「哥……不要啊！」

南宮懷遠一掌正擊在南宮懷玉的額上，鮮血，順著南宮懷玉光潔的額頭流下來，南宮懷玉身子滑落下來，氣若遊絲的說道：「哥，懷玉……不……要……你……死！」「阿玉……」南宮懷遠大叫一聲，抱住妹妹的身子，南宮懷玉露出幸福的笑容，她輕聲說道：「哥……你……終……於……抱……阿玉……哥，阿玉……愛……你，來……生……阿玉……要……做……你…妻子！」聲音漸漸不聞，南宮懷玉手一滑，從南宮懷遠懷中滑落，帶著滿足的微笑，死去。

南宮懷遠仰天長嘯：「阿玉……」可再也不會有人回應他。腦中閃過南宮懷玉嬌羞的歡笑的低泣的哀愁的容顏，他現在才明白為何南宮懷玉會什麼都答應自己，為了成全他，甚至不惜自悔名節。難道這就是南宮家的宿命，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南宮懷遠將妹妹的屍體溫柔的放下，輕聲對她說道：「阿玉，哥來陪你！」又抬頭對面無表情的李隆基說道：「皇上，南宮懷遠罪孽深重，不求寬恕。只求您將我兄妹的葬在一處……」

李隆基一言不發，鐵青著臉怒視南宮懷遠。南宮懷遠閉上眼睛，長嘆一聲，不再說話。他以手擊頂，倒斃在妹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