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夜事

宋一很想說一句「哥哥，我不想你走。」可是宋一還是忍住了，她不想成為他的牽累，更不想成為他的負擔。父親說過，男兒就該走四方，歸根於一處，終究沒有什麼大的出息。哥哥一定也是不想的，可是他都忍下了，自己又有何不能忍。

宋元握住身前宋一的手，拍了拍，回頭說道：「宋一，哥哥明日不走，明日再來陪你。哥哥今天累了，你也先休息吧。」

聽此宋一乖乖放了手，宋元轉身拍了拍宋一的肩膀，便轉身走了，什麼話都沒有說。宋一一直看著宋元的背影，直到出了院子消失不見。宋一回房，那副畫已經落在了地上，宋一輕輕將它拿起，放在了書案上，摩擦著畫面，彷彿想起了哥哥當時作畫的場景。

心裡陶醉，眼淚就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宋元雖然不常回府，但每次回府都會給宋一待些好吃好玩的，宋一玩著笑著吃著淚著，總是格外傷情。小時，還能每月見上哥哥幾次，越大反而見得次數越少了，卻更加傷感了。

宋元出了會神，擦了擦淚又回到了床上，脫去了衣衫躺在床上，蜷縮著，擁著自己，就好像小時宋元擁著宋一一起睡覺一般。小時候宋一總愛跑去宋元的屋內睡覺，剛開始時，宋元總是會被責罰，但宋元卻笑著，宋一再來宋元也不攆她。

想著想著，宋一便睡著了，夢裡的自己也是笑著的。

而宋元出了宋一的院子后，連忙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屋內還是沒有點燈，也沒有一絲聲響，兩位姑娘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宋元輕輕走近門，敲了敲，輕聲說道：「二位姑娘，是我，麻煩開一下門。」沒一會，門便開了，小蘭揉著眼睛開了門，見是宋元，小蘭便留著門回屋了。宋元開了門，進了屋，悄聲地摸著前進。

小蘭瞧著也想笑，上前輕聲說道：「你真是這屋子的主人嗎？怎麼這般陌生的樣子。見你這麼久沒有回來，還以為你今夜會在別的屋子住下，怎的又回來了？」

小蘭領著宋元走到了杜芷然的床邊，在一旁坐下，宋元也坐下了，杜芷然雖是醒了，但說好的明日再醒，便也在床上裝睡，小蘭知道杜芷然在裝睡，所以才將宋元領到杜芷然的床邊坐著，聊天。

「剛才是我妹妹來找我，敘了會話，好不容易將她乖乖勸睡了，這才回來，耽誤了些時辰，還請姑娘見諒。」說此，宋公子便抬起手，擺了擺。

小蘭連忙揮手搖頭，失措道：「不用不用，公子客氣了，我們小姐還要感謝你出手相救呢。倒是今夜，我家小姐還是沒有醒來，怕是要睡到明早了，實在是委屈了公子，待小姐醒來，再前來正式感謝。」

「那倒不必，過幾日我也就走了，這如今天氣炎熱，倒不必勞煩小姐來此，更何況我也並沒有好生招待著，若不是怕府中人鬧騰，也不必如此。姑娘待你家小姐醒來，與她說一聲罷，小事不必掛在心上。」

小蘭無話，場面陷入寂靜一片。良久宋元突然起身，笑著說道：「瞧我這腦子，當真把這屋子當做別人屋裡了，竟然忘了自己屋中還有被褥。」說著宋元便開了柜子，抱著兩床被褥來，鋪在了地上。

瞧著這還是有些小，宋元又去抱了兩床被褥，現下杜芷然的床下被被褥鋪了滿地，宋元脫鞋站了上去，看著不遠處的小蘭笑道：「怎麼了？有何不妥嗎？我可是哪裡不合規矩了？」

宋元經常同男人們在一起，也沒有在乎過於女人的交往規矩，見著小蘭呆愣在那，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連忙問道。小蘭搖了搖頭，也笑了笑自己，便拖鞋站了上去。

小蘭看向了床上的杜芷然，又看著地上鋪滿的被褥，便去床邊，「這被褥鋪得如此大，便也將小姐抱下來吧，天氣如此炎熱，地上也是涼快些，小姐睡得也能舒服些。」

說著小蘭便去抱杜芷然，宋元想想也沒錯，便輕輕推開了小蘭，指了指自己，小蘭點點頭退到了一邊，宋元輕輕掀開杜芷然身上的毯子，瞧見杜芷然身上只著了一件素色單衣，心下一驚，連忙轉身，悄悄看了眼小蘭。

小蘭笑著走過來，又將宋元轉了過去，「無礙的，這夜色太沉，看不清的，若公子不去抱，難不成讓我一個弱女子去抱？若是摔了小姐，公子可就要更愧疚了。」

宋元聽此，臉漸漸紅起，伸出手輕鬆便將杜芷然抱了起來，放在杜芷然床邊下，「你家小姐如此輕巧，倒不像位小姐了，我還以為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會豐滿些。」

宋元本是想岔開話題，卻沒想到說完宋元才發現自己丟神失了言，小蘭聽此笑著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前些年並不在府中居住，還是前些日子才回府，在外難免受了些苦頭，身體自然嬌弱些。」

「原是如此。」宋元的臉已經通紅，將床上的毯子拿了下來，蓋在了杜芷然的身上，便尋個偏遠的地方，躺了下來，「姑娘也早些睡吧。明早怕是宋一還要再來折騰一番。」

小蘭走到了杜芷然的身邊仔細給她整理了毯子后，也就躺下了，心裡暗笑，表面卻還是鎮定道：「嗯，公子也睡吧。」

早在宋元送宋一回房的時候，杜芷然便已經交代過小蘭，一定要將自己與宋元撮合撮合。不說要有什麼結果，但一定要印象深刻什麼的。小蘭之所以要將杜芷然抱下床也正是此意。

小蘭剛躺下，杜芷然便掐了掐她，小蘭秒懂，悄悄地起身，將杜芷然挪到了外側，自己睡在內側。宋元聽見動靜便輕聲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小蘭想了想連忙說道：「我家小姐睡覺自己亂動，睡在裡面怕是會壓抑著，睡在外側也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