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蹉跎歲月
「皇上——」聽著萬蘇蘇提到「母妃」，楊妃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剛剛的說書人口中的那個故事竟然是皇帝和齊妃的，她有些擔心起來，想要讓皇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這裡。
皇帝卻已經對楊妃的呼喚充耳不聞，只是對著萬蘇蘇慈愛地道：「越兒，你做得很好，回頭朕會命人把獎賞送到公主府來……齊妃那裡也會有一份。」
他依依不捨地看了眼幕布上停留地最後一幕，是齊妃依偎著皇帝，大大的肚子里顯然已經懷孕了。
皇帝回想起來當初齊妃懷上萬蘇蘇的時候，自己卻根本沒有對她有過關心，心裡有悔。
「我該回去看看她了。」曾經對齊妃的虧欠，皇帝要彌補。
就這樣，皇帝帶著悔意，而楊妃則帶著憎惡離開了公主府。
萬蘇蘇招呼著公主府的下人把東西都撤了，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宴長鳴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出神。
皇帝和齊妃的故事，讓宴長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和萬蘇蘇當年的事情。
當年他才情滿天下，對他投還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數。
可能是見慣了這些女人只是愛自己的皮囊和身份，卻根本不在乎他內心的所思所想，宴長鳴幾乎對女人產生了一種類似於厭惡的情緒。
當時他的府里只有言卿一個妾室，而且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宴長鳴從未碰過言卿。
之所以娶她，也不過因為言卿曾經救過他，他曾經答應過會滿足言卿的一個願望。
多年後言卿找到了他，說願望就是想嫁給他，於是他便把言卿納入了宰相府。
只是言卿的身份到底低微，儘管宴長鳴原本是想把她納為正妻，卻因為對方的身份而不得已只能降為妾室，這已經是宴長鳴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感恩。
他不是不知道言卿心裡的確有他，只是宴長鳴的確對女人很是厭惡，他根本不懂得情愛，也無法回應言卿的愛……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只能這樣了。
直到後來萬蘇蘇的出現，讓他知道了有一個詞叫「意外」。
宴長鳴一直都知道宮裡有個二公主，長相是多麼的驚為天人，可是隨之一起出名的，是對方囂張跋扈的嬌縱性格。
宮裡人誰提到她都會感嘆一句性格不好。
宴長鳴當然知道，這「性格不好」已經是宮裡的人給二公主留存的最後臉面，實際上的二公主哪止性格不好，簡直就是為人嬌縱，在宮裡橫行霸道慣了。
畢竟他也曾經親眼看到二公主在宮裡欺凌宮人的一面，這一幕一直在他的腦子裡根深蒂固，讓他對二公主的印象十分不好。
只是宴長鳴當時也根本沒有想到，後來突然就傳出來說二公主齊蘇越喜歡他的傳聞，並且越演越烈。
直到最誇張的是上朝前，百官見到他都要對他說聲恭喜，祝賀他馬上要成為駙馬了。
只有宴長鳴自己知道他有多討厭這件事情。
古往今來，成為駙馬的話，他便不得在繼續在朝中任職。
也就是說他一直以來所有的努力都將會付之一炬！宴府也會從此失去了在朝里的說話權，百年基業可能就要毀於一旦。
所以宴長鳴有多抗拒二公主的示愛，那幾乎是想都不用想的。
一來他並不想娶一個心狠手辣隨意欺凌別人的高高在上的公主；二來他也不想因為這樁莫名其妙的「示愛」而被迫辭官。
他最後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回了皇帝替二公主說親的想法，堅決表示自己深愛著妾室言卿，望二公主另覓兩人。
他的這番行為也著實讓皇帝惱怒了。
皇帝認為宴長鳴是看不上自己的女兒，所以才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拒絕指婚，他認為自己的聲望受到了打擊，也下令二公主不得再提要嫁給宴長鳴一事。
可誰知道二公主也不知道在哪裡聽到了消息，說宴長鳴之所以拒婚是因為不願意辭官，於是直接跪在御書房前，當眾表示自己願意不當公主了！
這還得了！
堂堂景明二公主為了嫁給宴長鳴，寧願不當這個公主了。
這個行為讓皇帝震怒，他當場下令把二公主貶為平民，並且賜婚給宴長鳴，所以最後宴長鳴才會娶了這個飛揚跋扈的二公主……
想到他們曾經的過往，因為對二公主的成見，宴長鳴在萬蘇蘇剛剛嫁過來的時候，總是對她橫眉冷對，根本從未給過她一絲一毫的關係。
他似乎比皇帝當年對齊妃還差！
最少齊妃和皇帝還曾經恩愛過，而他和萬蘇蘇一開始就相處的很不快，而且還是他自己單方面的對萬蘇蘇冷臉。
想到這裡，宴長鳴更是後悔。
萬蘇蘇似乎嫁到了宰相府之後，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苦逼。
就連萬蘇蘇嫁進來的第一天，宴長鳴也表現出一副臭臉，根本從未給過萬蘇蘇好臉色看。
宴長鳴依稀還記得，那日他們的婚禮后，他踏入了萬蘇蘇的喜房，她的臉上當時充滿了希冀和歡喜，而自己挑開她的紅蓋頭之後說了什麼。
本相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你，莫要痴心妄想！
呵。
宴長鳴恥笑起自己來。
怎麼樣也沒有想到，到最後愛得最深刻的人，會是他自己。
如今不是萬蘇蘇離不開他，而是他不能沒有萬蘇蘇。
宴長鳴看著眼前忙前忙后的萬蘇蘇，不由得想知道，萬蘇蘇如今還有沒有怪他？
「越兒，你忙了很久了，先休息一下吧。」宴長鳴走過了，拉住了還在忙活的萬蘇蘇，讓她先坐下來休息。
萬蘇蘇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累，倒是還不忘讓宴長鳴誇誇自己，「怎麼樣？今天這一出漂亮吧！你看沒看到，父皇直接都看哭了！」
催淚彈果然不是蓋的，人邁入老年就最喜歡回想當年，就越是想念當年那些純粹的感情。
萬蘇蘇也是抓住了這個心理，才會在今天上演著一出。
果然被她賭對了！
「嗯，你做得很好，把皇上的心思把握的很准。」
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其實皇帝一直對齊妃都有情。